“茅山正宗法脈斷絕已經有將近三百年了。”林道長長嘆一聲道:“這件事要追述到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
林道長望著李木棠,見他一臉的正氣,道:“既然確定了你的身份,茅山的一些秘聞告訴你也無妨,我們茅山法脈斷是在三百年前,只不過年代久遠,流傳到如今有了兩個不同的說法,其中之一和當時的皇帝陛下有關。”
“當時的皇帝?”李木棠默默算計了一下時間,陡然一驚,按照林道長的說法,茅山法脈斷絕的時間似乎是那個穿越者前輩天啟皇帝朱由校在位的時間。
難不成是這位利用皇權的力量摧毀了茅山的法脈?
林道長似乎看出了李木棠的疑惑,道:“我說和這位皇帝有關,并不是說這個皇帝摧毀了法脈,事實上正好相反,這位皇帝在位時期,頒布詔書,敕封茅山為‘降妖除魔第一宗’,并且賜予金印和尚方寶劍,使得當時茅山宗的風頭一時無兩,蓋過了其它名門正派。”
“這位皇帝莫不是天啟皇帝?”李木棠問道:“可既然如此,我們茅山正宗法脈又為什么會斷絕呢?”
林道長對于李木棠能夠猜出來是天啟皇帝不意外,他輕聲道:“根據祖師留下來的一些典籍之中記載,似乎萬歷后期,因為天災人禍,民間出現了許多的妖魔,這些妖魔愚昧百姓,迫使百姓建立一些淫祠邪祀來供奉它們,殘害一地生靈,導致民不聊生。天啟皇帝登臨帝位之后,開始取締那些淫祠邪祀,只不過當時這種淫祠邪祀實在太多,其中有不少有法力的妖魔對抗官府,這位皇帝陛下便頒布詔書,讓茅山弟子攜帶皇命,斬妖除魔,去搗毀那些淫祠邪祀,解救眾生于水火之中。”
“這么說來,我茅山宗不僅沒有什么過錯,反而還有功德才對。”
林道長坐了下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李木棠道:“所謂物極必反,盛極而衰,我們畢竟是修道之人,借用帝王之勢可以扶搖直上九天,其后也遭遇了莫大的反噬,因為誰都沒有想到天啟皇帝會突然暴斃。”
李木棠眉頭一挑,他之前就覺得奇怪,這個穿越者前輩怎么會好好的就突然暴斃了,現在聽林道長說起鬼神的秘聞,他內心隱隱覺得這位穿越者前輩的死肯定有問題。
“天啟皇帝暴斃之后,他取締淫祠邪祀的政策被取消,茅山宗失去了帝皇之氣的庇佑,各路妖魔鬼神,紛紛圍攻茅山宗,導致茅山宗分崩析離,法脈斷絕。”
妖魔竟然敢圍攻茅山?它們怎么敢?
見李木棠陷入沉思,林道長接著道:“其實我也不太相信那些妖魔敢圍攻茅山,所以這只是說法之一。還有一個說法是和當時的茅山宗弟子有關。據說當年有位茅山弟子,修為極高,只是后來墮入了魔道,靈性蒙塵,聯合妖魔,圍攻茅山,致使茅山法脈斷絕。這個在典籍之中也是有據可查,但具體情況不詳。只不過哪個更可信,卻是不知。”
李木棠沉思了一會,第一種雖然有些荒誕,可覺得似乎更有邏輯,更可信一些,但不管是哪個原因,茅山法脈斷絕是真的。
“真是太可惜了!”李木棠內心惋惜道。
林道長之所以要確認李木棠的身份,就是因為他本身是茅山弟子,而李木棠自稱茅山弟子,他于情于理都應該驗證身份,如今證明是同道中人,林道長對于李木棠的態度親切了許多。
李木棠想起之前他說的符法一脈,好奇的問道:“現在茅山還有哪些支脈?”
“現在茅山有三大支脈,符法一脈,對外宣稱符真派,術法一脈對外宣稱法真派,還有御鬼一脈,自稱御靈派。”林道長一想到這里,搖頭嘆息道:“現在除了我們符真派,術法一脈和御靈一脈已經可以說完全脫離了茅山,自立門戶了。李道友,你身具符法,想必也是精通茅山符法一脈吧?”
李木棠自然不會說他擁有別的世界的茅山正宗法脈,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林道長光明磊落,李木棠也必須在百日筑基之后,有了自保之力才能夠告訴他。
這個世界的茅山法脈斷絕,李木棠作為茅山弟子,覺得有必要把茅山法脈傳承下去,重新發揚光大,這樣也能夠對得起祖師爺了。
原本李木棠的計劃是去上海賺錢,有了錢就買一些靈物,輔助修行,但現在他擁有了一顆靈珠,這靈珠之中匯聚的可是幾百年的天地日月之精華,比什么靈物都珍貴,現在他根本沒有必要按照這個計劃行事了。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爭取把身體打熬好,成功筑基之后,修行《玉京十二樓》,重立茅山。
李木棠的內心隱隱有一個計劃,這個計劃很特別,需要他筑基成功之后才能夠施行,只要這個計劃成功,不僅能夠完成主任務,還能夠把茅山發揚光大。
心念閃動之間,李木棠笑了笑道:“我是會一些符法。我的師父曾經傳授過我一本《上清靈寶符箓》,里面記載有上千種符的畫法。”
“上千種符!”林道長大吃一驚。
他那個符真派是茅山支脈,所學的符箓也只有上百種而已,因為許多符箓的畫法都在當年失傳了。
見林道長吃驚,李木棠笑了笑道:“林前輩,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住在這里,我想跟前輩你交流符法。”
林道長想了想,道:“李道友,可以住在這里,至于交流符法,我這邊沒有什么規矩,只要你想學,可以隨時來找我。”
李木棠聽出了林道長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的符法有規定不能外泄,就不要外泄。從這里,李木棠就知道這位林道長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有因為符法而心生貪念。
林道長領著李木棠來到了一個客房,李木棠道了聲謝。
在林道長離開之前,李木棠突然出聲問道:“林道長,小鎮入口處的那株風水樹是你立下的么?”
林道長微笑點頭:“沒錯,這株風水樹是我年輕的時候立下來的,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如果現在的話,恐怕不會再去立這種風水樹了。”
“為什么?”李木棠疑惑道。
林道長沉默了片刻道:“因為天底下的運道是有限的,有人走運,就會有人倒霉,利用風水之術進行轉運,只不過是把那些運道轉移走罷了。轉走的運道會落在其他人的身上,其他動物的身上,亦或是其他生靈的身上。本質上,其實什么都沒有改變。”
“按照林道長你的意思,現在這株風水樹是借用其他地方的運道來滋養整個小鎮了?”
“不,這株風水樹已經沒有轉運之功效,現在的它就是一個運轉靈氣樞機的引子,而天地靈氣不會像運道那樣有限。”
李木棠恍然,也就是說這風水樹只有運轉靈氣滋養小鎮生機的功效了。
林道長離開之后,李木棠盤膝而坐,意識虛化,識海之中的元神站起來,伸手一抓,“蘊星葫”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此時這“蘊星葫”靈光璀璨,泛出濃郁的白光,那渾厚的天地日月之精華,似乎都要噴涌出來。
“這靈珠的靈氣實在是太磅礴了,須得煉化才行。”
元神盤膝而坐,開始催動“蘊星葫”,煉化其中的靈氣化作“蘊星葫”的法力。此時距離李木棠得到這“蘊星葫”也不過十天罷了,本身他也只是初步煉化這件靈器,只是因為靈器的靈性主動配合,他才能夠很輕松的操控。
現在他的元神催動“蘊星葫”煉化靈氣,也同樣是在進一步的煉化這“蘊星葫”,以求達到如指臂使的境界。
一心二用,李木棠一邊催動元神,一邊吸取“蘊星葫”的法力來強化肉身,一轉眼,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經過了一夜的煉化,那靈珠的精華不見少,而“蘊星葫”的法力則增長了許多,整個葫蘆里的空間,已經有五分之一地方變得凝實,都是法力所化,而那星辰神沙更是璀璨,每一粒沙子似乎都變得更加粗大了一些,細細看去的話,每一粒沙子的棱角也更加鋒利了一些。
“以后能夠借用的法力越來越多了。只可惜我元神之中沒有法力,就算吞吐這天地日月之精,也只是增強雷霆神通,等百日筑基之后,要嘗試一下打通天地之橋。”
李木棠想要煉化靈氣化作法力,最起碼要自身修成法力才行,想要修成法力,最起碼百日筑基之后了。
起床之后,李木棠來到院子里,站了一套雷神樁。
正當他站樁的時候,張文生和余秀英也來到院子里,晨練起來。這兩人練習的是拳腳功夫,相互拆解招式,看上去也頗有章法。
練了一會,那張文生冷哼一聲道:“師妹,還是不練了。”
“為什么?”余秀英有些納悶的道。
張文生斜眼看了一眼站樁的李木棠,陰陽怪氣的道:“我怕我師父的拳被人偷走了。”
余秀英哪里還不知道他是故意說給李木棠聽的,對于這個師兄這番作態,她不由暗自搖頭,本來她對這師兄還有一些好感,現在卻沒想到師兄如此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