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劍九打過一場后,沈望的地位無形中提升了許多。
在范府,范建對他的態度都變得熱切起來。再也不是往日那種看似客氣,但神色中卻有些居高臨下的態度。
九品高手,在京都中也只有葉重、葉完、燕小乙、秦業等了了幾位。
單憑他九品級別的實力,就有資格和官居戶部侍郎的范建平起平坐。
宰相府。
林珙的房間
林若甫坐在圓桌旁,看著躺在床上,頭上裹滿紗布的兒子,淡淡地道:“四顧劍的弟子來京都了,你知道嗎?”
“四顧劍那么多弟子,愿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和我有什么關系?”林珙若無其事地道,神色卻無比興奮,只是被紗布擋著,別人根本看不到。
“是你讓他來的吧?”林若甫雖然是在問林珙,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沒錯,是我又怎樣?你不幫我報仇,我還不能自己報仇嗎?”知子莫若父,林珙知道他的行動絕對瞞不過林若甫,于是直接承認下來,語氣有些激動地道。“怎么樣,他殺了沈望嗎?”
“沒有。”林若甫道。
“還沒動手嗎,他打算什么時候動手?”林珙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想,四顧劍的弟子辦事怎么這么不利索,殺個人還要看黃歷嗎?
“已經動手了。只不過,他敗了。”林若甫淡淡地道。
“什么!哎喲……”
林珙‘噌’的一下坐了起來,不小心扯動了臉上的傷勢,‘哎喲’地痛呼起來。
“沈望已是九品高手,報仇之事,以后莫要再提。”林若甫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喝斥了一聲,然后拂袖而去。
“什么九品高手,什么宗弟子,連個沈望都殺不掉,廢物,都是廢物!”
林若甫走后,林珙不禁怒吼起來,將屋里的擺設砸了個稀巴爛。
雖然心中憤懣不已,但他卻也無計可施。
想殺一個九品高手,只能找比他更厲害的九品高手,不論是葉重、秦業還是燕小乙,都不是他一個宰相之子能指使得動的。
甚至,在李云睿眼中,他的份量還沒有一個九品高手重。
時光如水。
一周時間在波瀾不驚中流淌而過。
期間,范閑約林宛兒到城外郊游,名為踏青,實則探索太平別院,尋找鑰匙,結果空手而歸。
之后,范閑又進宮拜見太后和慶帝的眾位嬪妃,以及長公主李云睿,知道了李云睿才是牛欄街刺殺事件的真正主謀。
而范建、林若甫等人則忙著為范閑和林宛兒定婚之事做準備。
此外,北齊使團也來到了京都,目的是要用言冰云交換肖恩和司理理。北齊使團中除了隨行的使節官員外,還有一位重量級人物----文壇宗師莊墨韓。
整個京都城,似乎除了沈望之外,所有人都在忙碌著。
“經過這些天堅持不懈的‘修練’,金鐘罩修為已經接近第七關中期,再有兩三天就能晉階……”
這天,沈望正在房間修練,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叮!
“觸發支線任務,請在十分鐘內到監察院進行打卡。”
倒計時已經啟動。
09:59
09:58
09:57
……
有支線任務觸發了!
“監察院打卡,難道監察院發生了什么事情?”
沈望心中閃過一個疑問,不過很快就收回了心思。不論如何,有任務就是好事。
支線任務屬于可做可不做的任務,但是能做的話,還是盡量去做。
經驗卡難道不香嗎?
下一刻,沈望便沖出了范府。上次押送司理理回京,他跟著范閑去過監察院一趟,自然知道監察院的位置。
監察院位于京都南區,與范府之間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不過沈望已不是吳下阿蒙,如今他功力深厚,奔行起來速度飛快,像一陣風似的走街過巷,只用了七八分鐘便來到了監察院外。
在監察院的門口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葉輕眉的心中愿景。
不過此時沈望卻沒有功夫欣賞碑文,他一刻也不停留地穿過監察院的大門,沖入院中,接著心里默念一聲。
“打卡!”
叮!
“打卡成功。”
“支線任務已完成,恭喜你獲得一張經驗卡。”
系統的聲音響起,一張虛擬卡片浮現在沈望眼前,卡片中央寫著一個數字“8”。
八年份的經驗卡,以之前在牛欄街得到的那張還多了一年。
沈望粗粗地掃了一眼,便將經驗卡收了起來,然后目光落在了院中那一群穿著黑色制服,氣勢洶洶且煞氣沖天的監察院成員身上。
“殺陳萍萍!”
“殺陳萍萍!”
“……”
這群人嘴里喊著響亮的口號,一聲比一聲高昂。
當沈望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這一群人不禁愣了一下,接著便分出一波人朝他沖來:“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不能讓他壞了大事,殺了他!”
沈望看著向自己沖過來的監察院成員,嘴角不由上翹,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
這是羊販子看到了小綿羊的笑容。
監察院地牢。
范閑推著陳萍萍來到地牢的最深處,與他同在一起的還有王啟年、影子和司理理。
“這下糟了,我不能死啊,我未曾與夫人講過,我就私自死了,那她一定會生氣呀!”王啟年呼天搶地的大叫起來。
“這般境地,你怕的是婆娘生氣!”影子譏道。
“死生是小,夫人是否同意是大,你不懂!”王啟年悲憤地大叫道。
“王啟年。”范閑大叫道。
“大人。”王啟年麻溜兒地跑到了他身邊。
“準備拼命吧。”范閑抽出一把匕首,緊張地說道。
監察院地牢的最底層是條死胡同,沒有出路。
響亮的口號聲從地牢外面傳入他的耳中,想來用不了多久那些判亂者就能沖進來。
如今已是命懸一線,除了拼命,再無第二條路。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活命,他們要殺的只是陳萍萍。”影子忽然走了過來,對他說道。
“你覺得,他們還能放過我們?”范閑哂笑道。
“我們可以先殺了他,用他的人頭換你我性命。這是唯一的生路!”影子道。
這樣真的能活命嗎?
未必。
范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理會他。
“大人,你聽,外面好像有撕殺聲?”這時,王啟年忽然說道。
范閑凝神仔細聽了一下,發現外面確實有撕殺的聲音,不由轉頭向陳萍萍看去:“是你的人?”
陳萍萍搖了搖頭,道:“我的人都不在院里,否則他們也不敢動手。”
“那外面是什么人?”范閑疑惑道。
“我也不知道。”陳萍萍道。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來幫我們的就好。”王啟年嘀嘀咕咕地念道。“外面可足足有上百位七、八品的高手,希望來的人多些,能把外面那些亂賊打退。”
“走,過去看看。”
范閑順著地牢的通道向外跑去,很快就來到暗門后面,把耳朵貼在墻上傾聽。
“大人,聽這動靜,來的人不多啊。”王啟年也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傾聽一陣,小聲地說道。
“嗯!”范閑輕輕點點頭,他也聽出來了,外面雖然喊殺聲雖然大,但打斗的聲音卻不多,似乎只有一處戰場,僅僅幾個人在打斗。
“這可怎么是好,就來這么點人,怎么能把亂賊打退?”王啟年苦著臉道。
范閑又聽了片刻,道:“你有沒有發現,打斗聲雖然不多,但一樣沒停,那些慘叫的人好像都是亂賊。”
“來的只有一個人,是個高手。”影子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們身邊,突然開口說道。
“只有一個人?”范閑驚道。
“沒錯。”影子道。
“咱們要不要出去幫他?”王啟年道。
“你能打幾個?”范閑看了他一眼。
“王某跑跑腿還行,打架……”王啟年一臉訕笑。
影子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他是一個刺客,能不出手盡量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