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
上杉虎輕喝一聲,想要將長槍收回。
好不容易才抓住,怎么能讓你抽回去!
沈望使出全身力量,雙手將槍尖牢牢地攥緊,與上杉虎較力,兩人僵持不下。
上杉虎乃沙場猛將,力大無窮,幾乎可以與程巨樹相比,沈望使出全力才堪堪與他持平。
“撒手!”
上杉虎再喝一聲,體內真氣狂涌而出,從他的雙臂灌入長槍之中,想要用這股真氣將對方的雙手震開。
但是。
這股真氣傳遞到沈望的雙手上時,卻陡然消失無蹤。
使出全力,卻打在空氣中。
上杉虎感覺像是一腳踩空,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撒手!”
這一聲卻是從沈望口中喝出。
他趁著上杉虎招式落空的機會,猛地一用力,將長槍從虎杉虎手中奪走。然后信手一甩,長槍像是一道飛射而出箭矢,‘叮’的一聲插進了山壁之中。
下一刻,沈望朝上杉虎撲了過去。
上杉虎沒了兵器,只能跟沈望比拼拳腳功夫。
但比拳腳功夫,他又如何能是沈望的對手。
上杉虎打沈望十拳,沈望也屁事沒有。沈望打他一拳,就能把他打出內傷。
“你輸了!”
十招后,沈望就把上杉虎打成了滾地龍。
北齊兵馬陣營里一陣騷亂,傳出些許動靜。
上杉虎手下的親兵萬萬想不到百戰無敵的大將軍竟然敗在這么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無名小輩手里。
上杉虎的部隊一直在邊塞抵御蠻人,沒聽過沈望的名號也很正常。
范閑等人卻是齊聲歡迎,紛紛松了口氣。
“哼,義父就先交給你們。”上杉虎輕哼一聲,虎目中閃著寒光。“你們最好把人安安全全的送到,若是我義父出了任何差錯,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大將軍放心,由我在,不會讓肖老先生出任何意外。”沈望笑道。
“走。”
上杉虎一揮手,率先打馬離去。
希律律~~~
一陣戰馬的嘶嘯聲傳出。
上杉虎麾下的兵馬像一般旋風般迅速離去,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
“終于走了。”高達等人長松了一口氣。
不論是誰,面對這群百戰沙場的精兵都會有些緊張。
“唉,忘了問他到底是姓‘上’,還是姓‘上杉’。”范閑砸巴著嘴道。
“大人,要不我把他叫回來,讓您問問。”王啟年笑道。
“少說廢話,趕緊把肖恩藏起……”
范閑踹了他一腳,說話到一半突然嘎然而止,不由轉頭向王啟年看去。
遠處,一陣馬蹄聲傳入他們耳中,聲音漸亮,似乎正向他們這邊趕來。
高達等人也用一種怪異的目光向王啟年看去。
“大人,跟我沒關系,真的不是我叫他們回來的。”王啟年急忙叫道,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一副承受了不白之冤的模樣。
“難道上杉虎反悔了?”范閑摸著下巴沉吟道。
高達凝神向遠處眺望了一下,說道:“大人,來的是慶國的兵馬。”
范閑聽到這話,臉色驀地一變,驚呼道:“燕小乙帶的就是騎兵!”
“的確是燕小乙!”
高達又仔細看了看,肯定了他的猜測。
“大人,怎么辦?”
“咱們快走。”
燕小乙的目的是刺殺范閑和沈望,順便將所有看到他的人全部殺人滅口。他既不會顧忌肖恩的安全,也不會跟他們單挑決勝負。
雙方一旦碰面,就只有一個結果----殺!
“不行,必須得把燕小乙殺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尤其這個賊還是九品神箭手。若是燕小乙暗中偷襲,咱們恐怕很難活著走到北齊。”沈望一臉嚴肅地說道。
“沒錯,問題是怎么殺?”范閑道。
沈望想了一下,道:“把迷藥給我,我來殺!”
“你要小心!”
范閑把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玻璃瓶給了沈望。
玻璃瓶內有一團白霧翻滾,看上去甚是迷幻。
這個小瓶內裝的便是費介臨行前交給范閑的特質迷藥,他的原話是:“大宗師中了都得暈上一暈。”
這種話聽起來很牛逼,但是效果其實十分雞肋。
讓大宗師暈一暈,你照樣殺不了大宗師。
大宗師若想殺你,就算暈一暈,你也照樣活不了。
所以,這種藥只能用來對付九品高手。
不到一泡尿的功夫,燕小乙便帶著數十名騎兵趕到了石林。
“大人,發現蹤跡,他們往前面的林子里跑了。”一個親兵稟報道。
“追!”
燕小乙一聲令下,麾下的騎兵便全部沖了出去,而他自己卻留在了原地,開弓搭箭,向旁邊的一處巨石瞄去,輕吐道:“沈望,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里!”
“燕統領的耳力果然厲害,我已經放緩了呼吸,還是被你聽到了。”沈望從巨石后面走了出來,泰然自若地說道。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燕小乙說話時,手指一松,一枝箭矢便朝沈望急射而去。
“嗖!”
沈望飛快地橫移半步,箭矢便從他原來的位置飛射而過,“叮”的一下扎進了后面的山壁上。
“嗖!”
還沒等他站穩,第二支箭便已射來。
沈望似乎早有所料,腳步根本不停,立刻向旁邊橫移而去,將第二支箭避開。
“嗖!”
“嗖!”
“嗖!”
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箭如流星追月般,緊隨其后而來。
但沈望的目光一直緊盯著燕小乙,預判到箭矢的走向,將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箭全部躲開。
你也許躲不開子彈,但你可以預判槍手開槍的方向,在他扣動扳機前的零點五秒進行躲避。
燕小乙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第六支箭搭在弦上,并未射出。
“燕統領怎么不繼續射了,難道箭不夠了?”沈望譏笑道。
燕小乙身為九品神箭手,對自己箭囊中有幾支箭自然一清二楚,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無箭可射的境地。
沈望說的這個問題,他也想到了!
所以。
燕小乙翻身下馬,張開弓瞄著沈望,一步一步,緩緩地向他走去。
沈望沒有動。
燕小乙的弓也沒有放下,始終瞄著沈望。
沈望相信自己只要稍微動一下,箭矢就會立即射來。
兩人的距離逐漸縮短,從二十丈變成了十五丈。
十五丈變成了十丈。
十丈變成了八丈。
八丈變成了七丈。
七丈位置處,燕小乙停下了腳步,口中冷笑道:“這個距離,你也躲得開嗎?”
說罷,羽箭如流星般急射而去。
“嗖!”
沈望橫移半步,以分毫之差將這支箭矢躲開,接著身形一矮,如獵豹般朝燕小乙沖了出去。
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六丈。
“嗖!”
燕小乙又射出一支箭,同時身形快速地向后倒退。
沈望預判到了這一箭的位置,間不容發地躲開箭矢,繼續向前沖刺。
燕小乙的輕功雖然比沈望高,但他倒退的速度卻沒有沈望正面向前沖刺的速度快。
兩人的距離再一步縮短,只剩下了五丈。
燕小乙的呼吸絲毫未亂,眼神依然鎮定,迅速地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穩穩地向沈望瞄去,拉住弓弦的手指卻沒有松開。
他在等,等沈望再靠近一點,等沈望露出破綻!
同時,他心里也做出了判斷,如果等到三丈距離,還是沒有射中沈望,那么他會轉身就跑。
等拉開足夠的距離后,再進行攻擊。
三丈距離,是他心中定下的一條警戒線!
眨眼間,兩人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三丈半。
這已經是一個有些危險的距離。
就在燕小乙打算后退時,沈望的腳步好像沒有踏穩,身形忽然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