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圣僧來的速度比沈望預計的更快。
拿到和氏璧的第二天,沈望就離開了洛陽,要去找一個精通天文地理、八卦術數的堪輿大師幫他推算驚雁宮出世的地點。
這個人自然非魯妙子莫數。
至于驚雁宮出世的時間他已經知道了。
婠婠交給他的那卷冊子里有記載,驚雁宮每三十年出世一次。
算算時間,距離驚雁宮下一次出世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時間。
驚雁宮出世的時候,各地義軍交戰正酣,打得不可開交,整個中原亂成一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風云變幻的天下大勢所吸引,自然沒有人去關注虛無飄渺的驚雁宮。
沈望離開洛陽的第三天,在南陽城北面的一片山林里和四大圣僧相遇。
“阿彌陀佛。”
四道佛號聲同時響起。
四大圣僧聲音不一,聲調有異,道信清柔,智慧朗越,帝心雄渾,嘉祥沉啞,可是四人的聲音合起來,卻有如暮鼓晨鐘一般,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之人驚醒過來,覺悟人生只是一場夢!
當四大圣僧出現時,幽影重重的樹林仿佛一下子變成了佛門凈土。
“好深厚的佛法修為!”
沈望心中暗驚,立刻運轉小李飛刀以心御刀的法門,收攝心神,讓自己的信念不被他們影響。
四大圣僧這一聲佛號運上了佛家的神通法門,聲音中夾雜著精神異力,可以動搖他人信念。
據說佛陀喧一聲佛號,能將凡人渡化為信徒,能讓劊子手放下屠刀,能使兇惡之人迷途知返。
四大圣僧的本事雖然遠遠無法跟佛陀相比,但他們的一聲佛號也能讓人心神震蕩,意志不堅定者恐怕立刻會被他們渡化,從而皈依佛門。
沈望的精神力修為不在四大圣僧之下,運轉以心御刀的法門后意志穩如磐石,絲毫不受他們的影響,待佛號聲散去,笑道:“四大圣僧齊至,在下不勝榮幸。不知道咱們是先辯論佛法,還是直接動手?”
“哦,施主還懂佛法?”一道有些意外的聲音響起。
說話之人是禪宗四祖道信大師,他的年紀已經超過百歲高齡,一對白眉長垂過耳,白須垂過胸脯,但臉上的膚質卻如幼兒般嫩滑,白里透紅,絲毫不顯暮態,可見其修為已至化境。
“和尚在動手前不都是先論一論佛法,打幾句誰都聽不懂的禪機,把敵人繞得七昏八素后再施以金剛手段。這樣一來,既彰顯了自己先禮后兵的風度,又能讓敵人心服口服,如此方能體現佛門高僧的風范。”沈望語氣里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
道信大師絲毫不動怒,反而一臉和善的笑容,點頭附和道:“施主說的沒錯,深得佛法精髓。那咱們就先來論一論佛法?”
“好啊,小子佛法淺薄,做了一首小詩。”沈望沒在怕的,張口就來。“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還請道信大師斧正。”
道信哈哈一笑,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很有慧根,此偈深得佛法至理,不若隨我皈依佛門,勤修佛法,日后必成一代高僧。”
嘉祥大師,帝心大師和智慧大師也都滿臉含笑地點頭稱是。
“大師著相了。”沈望搖搖頭,反問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是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若要修行佛法,何需皈依佛門,難道在這塵世間打滾,就成不了一代高僧?”
“阿彌陀佛!”
聽到沈望所念的菩提偈,四大圣僧頓時一臉肅然,齊聲地喧了道佛號。
道信合什向沈望行一佛禮,十分真誠地道:“施主佛法精深,遠勝老和尚,是老和尚著相了。”
“哈,既然論過佛法,那咱們就動手吧。”沈望輕笑一聲,當即摧動金鐘罩神功,先天護體罡氣化作一口金鐘將其倒扣其中,然后擺出一個邀戰的手勢,道:“四位大師,請!”
……
“這四個老和尚也太能作秀了,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沈望一臉不爽地念叨著。
四大圣僧每人只出了兩招,見破不了沈望的金鐘罩,便直接收手,離開時臉上沒有一丁點不甘之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跟慈航靜齋不合,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這讓沈望心里非常不爽,在凈念禪院大戰一場后,他的功力達到了第十一關中期,并且超過很大一截,若能跟四大圣僧大戰一場,吸收到足夠的真氣,說不定有機會直接突破到第十一關后期。
結果四個老和尚在關鍵時刻掉了鏈子,沒打幾招就草草了事,讓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看來也只能再等一段時間了。”沈望心里想到。
……
飛馬牧場,安樂窩。
“六十年前,畢玄曾經遇到的‘沙漠神殿’的確就是傳說中的戰神殿,只能說他運氣好,福緣深厚。三十年前,我也想過尋找戰神殿,可惜剛要行動時就被祝妖婦所傷,最后也只作罷。不過也因此收集了不少戰神殿的信息,再加上這本冊子,我有六成把握推算出驚雁宮出世的位置。”魯妙子翻看著手里的冊子,興致盎然地道。
“只有六成把握?”
“六成把握已經不少了,除了老夫之外,其他人怕是連三成把握都沒有。”
在魯妙子看來,六成把握已經不少,但對于沈望而言,六成把握還是太低。
“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增加推算的精準度?”沈望問道。
“倒也不是沒有,若能找到第一代邪帝謝眺所著的奇書魔道隨想錄,至少能讓我再增加兩成把握。可惜自向雨田逝世后,這本奇書也不知所蹤。”魯妙子搖頭道。
“向雨田沒有把魔道隨想錄傳給他的四個弟子?”沈望問道。
“向雨田的行事風格與之前幾任邪帝完全不同,事實上他對于道心種魔大法忌諱頗深,并不想讓后人修煉這門可以改變人性格的可怕魔功,但又要遵從師門之命延續傳承,所以只好收幾個心性涼薄自私的人作徒弟,因此并未將全部傳承交給他們。”魯妙子說道。
“若他沒有把魔道隨想錄傳給幾個弟子,那會將它藏在哪里?”沈望皺眉沉思道。“魔道隨想錄是邪極帝祖師謝眺的親筆手札,想來向雨田應該不會將其毀掉。”
“我想到了!”魯妙子聽到他的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一亮。“如果向雨田想要藏起魔道隨想錄,那么一定會把它藏在那里!”
“什么地方?”沈望忙問。
“邪帝廟!”
魯妙子抬頭向沈望看去,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你去的時候,順便也可以幫老夫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