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搜尋了一遍,法海找到了堆積如山的谷物,許多還沒經過處理。
“般若巴麻空。”
他指掐法訣,低誦咒語,谷物便從地上飄了起來,向窗外飛去。
整座南安鎮,下了一場谷雨。
許多面黃肌瘦的人聽到響動,好奇的打開門,便見無數麥穗從天空落了下來。
“神跡啊!”
有的人贊頌神明。
“感謝大慈大悲的菩薩救苦救難。”
有的人感激菩薩。
推開客棧門,老婦人傻傻的站在原地,法海溫和道:“老人家您看,我說糧食的事我會想辦法的吧?快些回家去吧。小虎還那么小,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老婦人看到法海出來,雙腿一軟就想下跪,“法師,謝謝您。”
其他人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這批食物是怎么來的?
法海連忙把攙扶著老人,神情反而有些歉疚道:“不必客氣,此地乃妖魔作祟,斬妖除魔乃我輩天職,說到底,還是我來晚了,才會讓你們受苦那么久,不怪我便好。”
老婦人嘗試了幾番,始終無法跪下去,也就放棄了,聽到他的話后站起身子,道:“法師,您能出手相救,已經是天大的慈悲了,哪還能怪你?”
街道上,歡呼聲此起彼伏。
法海抬眼望去,整座城市已經不復最初死氣騰騰的模樣,煥發出了一片生機。
附近,除了他與老婦人外,還有個清秀的書生,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書生來到法海面前,先是行了個禮,隨后好奇道:“小生寧采臣,這位大師,你可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那么多人都興高采烈。還有,這天上的谷子,似乎是從后面的客棧飄出來的吧?”
說著,他就想進去一探究竟。
法海連忙抬手攔下了他。
客棧里的尸體現在還沒處理,其中還有一具狽妖的,讓這書生看到,不得嚇死他?
“叫我法海就可以了。”
寧采臣這個名字,法海當然不會沒聽過。
說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已經經歷了青蛇畫皮與濟公的劇情,難不成,現在還得加個倩女幽魂?
想到這里,他試探道:“寧采臣,看你背著行囊,也是要遠行?你這是要去哪里?”
被這么一打岔,寧采臣倒是忘了客棧的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是去郭北鎮收賬,大師,您呢?”
“我啊。”法海微笑著道:“行走天地,游歷一番這大好河山,順便,斬妖除魔。”
“斬妖除魔?這世上真有妖魔?”
寧采臣聽得身體一抖,若有妖魔,那他一路上得多危險啊?
“自然是有的。”法海點頭,意味深長道:“說不定,你將來還有機會見到。”
生在這個妖魔遍地的年代,書生又叫做寧采臣,說他將來不遇到鬼,誰信吶?
見寧采臣慌張又強作鎮定的模樣,法海不禁笑了起來:“你是去郭北鎮?正好,反正我也漫無目的,不如同行可好?”
被妖魔之說嚇到的書生當然滿口同意。
與老婦人告別后,法海也沒心思摻和善后的事,便隨著寧采臣一同上路了。
……
時間轉眼過去了三天。
“呼。”
寧采臣抹了抹頭上的汗,看著眼前那塊石碑,有些疲憊道:“終于到了。”
這個年代,普通老百姓想要離開故土真的很難,一方面是交通行業不發達,像寧采臣這種窮人又沒錢買馬,光靠兩條腿走在那荒郊野嶺,一個月能走多少里路?
還有,不說妖魔鬼怪,路上但凡遇到個野狼惡虎,就夠他吃一壺的。
還好這次運氣不錯,成功抵達郭北鎮。
他自然不清楚,原本有許多豺狼猛獸盯上了他,不過法海稍稍泄露一些氣息,那些獸類便夾著尾巴逃竄了。
畢竟,野獸的本能可以讓它們清楚分辨出,哪些可以當做獵物,哪些自己會變成獵物。
天色不知什么時候陰沉了下來,灰蒙蒙的,從遠處飄來了一朵雨云,將毒辣的太陽擋住。
“大師,快下雨了,我們去前面的亭子避避雨?”
寧采臣征求法海的意見。
“好。”
夏天的陣雨,來得是又快又急,兩人剛到亭子里歇息,就從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瓢潑大雨。
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斗聲。
法海閉目養神,對此毫不在意,寧采臣臉色卻白了三分,小心翼翼的湊到法海身邊,小聲道:“大師,不會出事吧?”
說話間,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出現,一劍便砍殺了偷他錢袋的竊賊,接著自顧自的來到亭子內吃起了干糧。
“這人是……劍客夏侯?”
法海若有所思,起身向男人走去。
寧采臣頓時緊張了起來,想要阻攔又有些畏懼男人的目光,在他猶豫時,法海已經走到了男人的面前。
他簡潔開口道:“你是夏侯?”
男人眸中一沉,一股殺氣油然而生,左手還拿著饅頭,右手卻已按在了劍柄上。
“我對你沒有惡意。”
法海安撫了一句。
男人怔了一怔,隨即反應了過來。
也是,一個出家人,能對自己有什么惡意?要說害怕,也是他害怕自己才是。
夏侯冷冷道:“如果你是想勸我放下屠刀,還是免開尊口。”
法海搖頭,面容慈悲,僧袍潔白不染凡塵,說出的話卻帶著一股魔性:“如今這世道,是非不分善惡顛倒,以殺止殺未嘗不是一條大道,我又怎會勸你呢?”
(說實話,今天更新少了點,也比平時晚,主要是到處吃瓜吃的忘記碼字了,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