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那些人都是捕風捉影,本宮怎么敢做這樣無法無天的事再說,母后人在后宮,又管不了前朝事,胡駱怎么會聽本宮的話”
燕祈喧懂了,難道父皇也開始懷疑母后,才會在自己寢宮說話都不方便
如此一來,燕祈喧不好在坤寧宮久待,同姜皇后說笑幾句,就告退離宮。看著兒子遠去,有點消瘦的背影,姜皇后這才有點后悔。
要是,她同意小九和鐘家丫頭的婚事,那這次去遼東,怎么會輪到燕長信
再說萬一事發,鐘家重情重義,肯定能護住小九。自己當初怎么糊了眼睛,就那樣討厭鐘桃嬌,以至于得罪了鐘太后,現在孤立無援。
原以為這十多年的經營,已經將后宮打理成自己的地盤,如鐵桶一般。
不曾想這風光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全系在洪正帝的一念之間。沒有皇上的尊重,她在后宮舉步維艱。
上有鐘太后高高在上,下有陳貴妃挑釁,再加上玉妃盛寵,這短短時日,已經是度日如年。
當夜,燕祈喧收到消息,姜皇后派人傳話,只有短短兩字“放心”。
燕祈喧不敢深究問底,開始認真讀書,只希望父皇能愛屋及烏。萬一出事,能保母親一命。
很快,京城就傳出,安王曾經同扶桑勾結的消息。
一時間群情憤怒,加上不知誰將明珠郡主,當日失蹤的消息,還有扶桑和安王勾結的消息,混在一起。
一時之間,最大的嫌疑變成安王。
不過,很快風向變轉,又有人放出寧王勾結回訖葛丹王,三番兩次陷害鐘家的消息。
寧王母妃段氏,可是出自平國公府,比起安王的母妃,前丞相之女姚淑妃,可是實力強勁不少。
如今段家在西南地區,還有不少子弟帶兵,或者鎮守一方,這樣造出來的兵器,似乎有了用武之地。
如此一來,姜皇后和九皇子,看似被摘了出來。
可很快洪正帝就擬旨,解除了陳留王,京畿大營統領之職,下令閉門思過。實則,就是軟禁。
此旨一出,眾人嘩然。
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解除陳留王之職,特別是接任京畿大營的,是早已不帶兵的老勤國公。
這消息傳回陳留王府,大家都驚呆了,然后開始四處活動,找人了解情況。
還好,禁足的是陳留王,也沒有說家里的人都禁足。王府從王妃到世子,還有其他幾位公子,都出去打探消息。
陳留王妃進宮求見姜皇后回來,來到外書房,本想同王爺說說宮里的情況。
不想卻看見陳留王的書房,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半點燈火也無。
“你們怎么回事為什么不掌燈”
“王妃,是王爺讓屬下不掌燈的,屬下不敢違逆”
陳留王妃沉吟片刻,看屋里聲音全無,干脆接過丫環手中的羊角燈,緩緩走了進去。
羊角燈明亮,只是能照的地方不遠。
陳留王妃徐徐走到陳留王面前,柔聲道:“王爺妾身給王爺把燈點上”
久久,她才聽見一聲澀澀的“好”。
等將桌上的銀燭臺全部點上,再將墻上的氣死風燈也點亮,書房里豁然亮起來。陳留王妃也看見了,陳留王兩眼通紅,臉色寡白的神態。
“王爺,究竟怎么回事”
陳留王伸出去,握住王妃的手,低聲道:“雯兒,我們怕是要大難臨頭了。”
王妃赫然色變,急道:“王爺,你可不能嚇我。”
陳留王將頭埋進掌心,低聲道:“長棠屋里,是不是有個侍妾有了身孕你趕緊將她攆走,然后照看起來,看能不能留下一條血脈。”
王妃雙腿一軟,跌跪在地上,緊緊抓住陳留王的袍角。
顫聲問道:“王爺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是讓妾身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陳留王滿嘴苦澀,想到武平侯送來的口信:當初的事,皇后娘娘替你們隱瞞了這么多年。如今,就自我了段吧,不過可以送走一個兒子。
“雯兒,你別問,我也不會說。你自己準備毒藥或者白綾,等事情到了無法挽回之時,自我了斷吧。”
陳留王妃雙手,緊緊拽住陳留王的袍角,保養得宜的手背,已經爆起條條青筋。
“王爺,妾身死不足惜,長棠呢”
陳留王重重嘆口氣,聲音從掌心傳出來,低沉得近乎幽靜。
“他身為陳留王世子,跑不了。”
陳留王妃雙手一松,頹然坐地,突然抬頭厲聲問:“難道,王爺要讓我們母子,死不瞑目嗎”
“不,我本來二十多年前就該死,能夠多活這些年,已經是賺來的。沒有本王,就沒有你,沒有長棠他們,大家都活不了。”
陳留王抬起頭來,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強硬起來,吩咐道:“來人,送王妃回去。”
很快,幾日后的京城,就被另一個消息震驚。
陳留王承認胡駱是他的人,并且拿出和胡駱的通信證據,證實他將兵器販賣到關外。
洪正帝震怒之下,將陳留王府上上下下,全部圈禁起來,陳留王和陳留王妃,在御林軍來之前雙雙自盡。
相比之下,前兩日失足落水身亡的燕長尹,眾人都覺得他死得恰是時候。
燕容凌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明明姜皇后和武平侯府才是幕后黑手,為什么陳留王會用全家性命,頂下此罪。
并且罪證確鑿,無可更改。
燕祈喧得到消息時,也驚呆了,不過他寧愿相信,是陳留王假借母后的身份辦事。也不愿相信,母后才是幕后黑手。
洪正帝和鐘太后,更是驚詫。
這一對從腥風血雨里,走過來的母子,敏銳的感覺到其中有問題。洪正帝干脆親自來到慈寧宮,同鐘太后詳談。
“太后,顧愛卿已經查出,蒼南山造出的兵器,都經由一個車行,陸續送往東南。那里,是姜家老家,目前皇后的大伯就駐守福州。”
“皇上的意思是,胡駱是皇后的人,那燕琉成為什么要替皇后頂罪”
洪正帝沉吟半刻,低聲道:“除非,他有更大的把柄握在皇后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