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凌幾步穿過走廊,并沒有看見鐘桃嬌和顧芳華。
小誠子上前拉住一名內侍,問道:“明珠公主呢?還有勤國公府小姐呢?”
內侍看著燕容凌,有點膽怯回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回誠公公,今日太后有吩咐,女眷在偏殿歇息,男賓只能在后殿。”
“孤知道只能在后殿,你去給明珠傳話,說孤在這里等她。”
燕容凌是知道,這太極殿宴席的規矩,但后殿和偏殿之間有方小天井,以往有時喝多了酒,在天井說說話還是可以的。
“回太子,奴才奉命在此,不敢擅離職守,能不能誠公公走一趟,奴才在這里伺候太子。”
燕容凌劍眉微挑,對小誠子使了個眼色,笑道:“也罷,你去一趟。”
小誠子低下頭,匆匆去往偏殿。
四周皆有御林軍,燕容凌在這天井,并不擔心自身安危。他清楚,只要自己不離開,什么圈套也無用。
這邊,鐘桃嬌挽著顧芳華的手走出來,拐了一個彎,直接出了太極殿。再穿過夾壁,去往御花園的方向。
“明珠,那婚約肯定是假的。”
顧芳華沒有說話。
鐘桃嬌急道:“明珠,我說話你聽見沒有?那婚約肯定是假的。”
“我聽見了,我知道。”
鐘桃嬌突然停下腳步,愕然看向顧芳華:“你知道是假的?”
顧芳華擺擺手,示意丹竹和綠菊,還有小樂子他們退后幾步。
然后才道:“要是有婚約,當初蘭姨就不會說那些話,還送我首飾。蘭姨都不知道的婚約,我知道是袁云雯撒謊,婚約是假的。”
“那你怎么還難過?”
鐘桃嬌心頭一松,笑著調侃道。
顧芳華面色陰沉如水,苦笑道:“因為我知道它是假的,可是從今日起,它就是真的了。”
鐘桃嬌不明白,急問:“為什么?”
“因為袁云雯當眾說出此事,因為福靈郡主公開承認,所以,假的也是真的。”
顧芳華有點茫然,原本以為,自己知道這世間事物的變化,所以能避兇呈吉。沒想到,她變了,這世間好多事也變了。
鐘桃嬌柳眉倒豎,怒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蕭遙心悅的是你!”
顧芳華抬頭望天,天色一片蔚藍,云淡風輕。
“嬌嬌,也許蕭遙不適合我。不如我們還是去游歷江南,嫁人有什么好,不如一個人自由自在?”
鐘桃嬌本來還想再勸,可聽顧芳華所言,覺得也很有道理。
于是湊過來,同顧芳華商量:“去江南當然好,可是長信也很好。要不我們把長信帶著一起?”
顧芳華居然還笑得出來,斜睨她一眼,認真道:“這個,可以有。”
后面一個眼生的小宮女,氣喘吁吁追上來,行禮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在后殿等您,說有要事相商。”
顧芳華根本沒有理她,丹竹上前一步問道:“是嗎?你是那個宮的宮女?”
“回姐姐,奴婢是麗嬪娘娘宮里的。”
那宮女神色自若,看不出撒謊的痕跡,圓圓的臉龐,看起來還有點忠厚老實的感覺。
顧芳華懶得多說,吩咐道:“小樂子,拿下!帶回太極殿,讓麗嬪給我一個交代。”
那宮女急忙跪下磕頭:“奴婢是按誠公公吩咐的呀,公主饒命!”
“把嘴堵上。嬌嬌,我們還是回去吧,我這樣出來,萬一別人設圈套陷害容凌哥哥,我豈不是幫兇。”
顧芳華冷靜下來,也覺得不適合走太遠,還是回去得好。
鐘桃嬌也覺得有異,點頭道:“好,我們回去。”
在顧芳華她們回來的路上,另一名宮女,來到燕容凌身邊。
稟道:“回太子殿下,剛才我們貴人,樓哭。特命奴婢領路,帶太子去見公主。”
燕容凌紋絲不動,沉聲問道:“你們貴人?你貴人是誰?”
“回太子,奴婢主子正是鐘萃宮琪貴人。”
一直在燕容凌身后,沒有說話的小武子,上前一步低聲稟道:“回太子,她是琪貴人的大宮女如兒。”
“琪貴人的大宮女如兒?”
燕容凌忍不住重復一遍,看向如兒。心里快速急轉:這如兒一定是燕少洵,或者賢妃安排的棋子,想騙自己過去。
然后如上一世一樣,只要自己一去,進入屋內就會中了暗算,丟了太子之位。
不過,既然燕少洵同琪貴人之間,很有可能是不可告人的關系,那這貼身大宮女,一定知道不少消息。
“你直接告訴我,明珠公主在哪里就是。”
如兒這才有點驚慌,低頭道:“太子,閣樓位處偏僻,還是奴婢帶你去。”
“小武子,拿下,帶去交給慎行司。”
燕容凌根本不上當,小武子是洪正帝專門賜給太子的內侍,自然武功高強。為了不聽如兒鬼哭狼嚎,直接一記手刀劈在她后腦,然后交給先前的內侍。
那內侍的腿都是軟的,在兩名御林軍的護送下,讓人抬著如兒去往慎行司。
這邊,顧芳華已經回到了殿中,抬眼一看,果然容凌哥哥已經不在位置上,當即心急如焚。
“丹竹,告訴小團子,讓他去后殿看看,太子在不在?在就告訴他,我在殿中,讓他快回來。”
丹竹趕緊去吩咐,小團子來到后殿與偏殿中間的天井時,看見太子殿下和白家二小姐錦繡站在一起。
小團子有點意外,呆滯一息后,上前稟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白小姐。”
燕容凌看是小團子,忙追問道:“明珠呢?”
“回太子殿下,公主已經回殿中,還請太子殿下也速速回席。”
小團子說完,白錦繡一臉尷尬,剛才她還在說明珠公主不在殿內。結果一轉眼,明珠公主就回來了。
急忙解釋:“太子殿下,臣女剛才出來時,公主的確不在。臣女不知道公主已經回席,險些誤了殿下。”
燕容凌聽說明珠已經回席,心安了大半。再看了一眼白錦繡,想到剛才她一直囑咐,自己不能離開天井,否則會有危險云云。
只當她想趁機糾纏自己,并沒有在意,而是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