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洵時常想,原本明珠他已經勾搭上,可怎么就到手的鴨子飛了呢?
問題是自己多方查探,都沒有找出,明珠突然疏遠自己的原因。特別是這回好不容易定下的計,居然失敗了。
燕少洵一時想起,琪貴人肚子里那個還沒有見天的孩子,更加懊悔。
早知道,就讓她生出來,有琪貴人和賢妃把控后宮,對自己也是助力。弄成現在,賢妃損失最大。
可如今,明珠遠走江寧,出去游山玩水了。自己在京城,被燕容凌打壓得茍延殘喘,真是倒霉。
燕少洵一陣唏噓,自己這樣有穿越天大機緣的天之驕子,難道會輸給土著?
本來該走逆襲流的,難道還要等到重生,才能牛?
說起重生,燕少洵又想起蕭遙。不過據他觀察,蕭遙也不是重生的,或者即便重生,前世都是早死的。
看他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就知道他之前是一點也不知道。
現在可好,侯爵沒了,祖母也死了,還在家閉門思過。看起來,同明珠也無望,怎一個慘字了得。
江寧的消息,昨日剛傳過來,梅家有個公子同明珠年歲相當,說不定明珠就落到梅家去了。
想到這里,燕少洵又有點開心,反正最郁悶的又不是自己,是東宮里的那位。
燕少洵也沒有說錯,從江寧三日一來的密報,呈在燕容凌面前,他細細翻看,明珠在江寧的一舉一動。
當看到明珠同梅子然,夜游三月湖,還垂釣了金鯉時,臉色沉了下去。梅子然不過一個小小舉人,敢肖想明珠的話,就容不得他了。
想到梅子然,燕容凌又想起蕭遙。
據密探回稟說,他每日在家寫字彈琴,早晚練刀,偶爾畫畫,日子過得挺逍遙。
對于如何安排蕭遙,燕容凌還有點猶豫。
蕭遙是有才華,可燕容凌不想用他,但也不想別人用他,還是讓他在家,繼續閉門思過吧。
至于葉十三,倒真是一個人才。燕長信死皮賴臉告假,父皇把他暫時安排進戶部,填補燕長信掌簿的空缺。
他初來乍到,竟然處理的井井有條,讓戶部那些挑剔的人精,也無處挑刺。父皇還夸獎說,他可做計相。
“回太子,葉掌簿在殿外求見。”
“請他進來。”
小誠子的通報,打斷了燕容凌的冥想。葉十三看來是看見那份折子了,才會來求見。
葉十三身穿玄色官服,大步走了進來,清俊的臉上,掛著春風般的微笑。
雖然沒有練武之人那樣英武,但渾身的書卷氣。行事落落大方,為人不卑不亢,甚得翰林院那些老學究贊賞。
“微臣見過太子。”
“平身吧,你和孤都是舊相識,何必如此多禮。”
葉十三略一拱手:“回太子殿下,禮不可廢。再說今時不同往日,當日您是六皇子,如今是太子。”
燕容凌擺擺手,笑道:“當初讓你直接進六部,你不愿意,要走科舉之路,出乎我的意料。現在高中狀元,又不肯進翰林院,直接去戶部,孤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
“回太子殿下,此一時彼一時。翰林院是做學問的地方,微臣想做實事。”
燕容凌喝了口茶,似乎是在閑聊:“當初泰安鎮初見你,根本沒有想過,你會有大才。明珠從小同孤一起長大,孤也很好奇,她怎么就認準了你?”
葉十三神色自若,回道:“回太子,這也許就是緣分。聽沙彌后來說,是公主問過,知道微臣身世可憐,在泰安鎮走投無路,所以前來救微臣。”
“也是,明珠的性子,向來憐貧惜幼,聽小和尚說了你們兄妹之事,自然動了惻隱之心。”
聽燕容凌如此說,葉十三馬上拱手道:“沒有明珠公主,就沒有微臣今日。以后就算是為公主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你的意思,是你只聽明珠的話?”
葉十三馬上起身跪下道:“天地君親師,公主猶如微臣再生父母。”
燕容凌暗贊他知情識趣,笑道:“不是說了不用多禮嗎?明珠確實對你有再生之恩,你夫人不也是她的宮女。”
“是,內子原是公主宮女。公主不僅給了內子出身,還賞賜了豐厚嫁妝,微臣全家都感激不盡。”
葉十三知道,太子殿下曾讓人試探過葉府下人,絲毫沒有隱瞞。
對于葉十三的態度,燕容凌很滿意,笑道:“聽說你妹妹現在身體已經好了,沒事兒的時候,可以讓她多出來走走。太子妃還挺喜歡她的性子,讓她有空來東宮玩。”
葉十三心中一滯,不過面上恭敬道:“微臣遵命。”
“在戶部還習慣吧?有沒有誰仗勢欺人,你畢竟底子薄,不比世代相傳的名門望族世家。”
葉十三展眉一笑:“多謝太子關心,同僚們對微臣很是和善。主要是知道,當初微臣曾與太子殿下,同行遼東。”
這馬屁拍得恰到好處,燕容凌也笑了。
點頭道:“這就好,有什么難處就來找孤。明珠離開京城時,可說了讓孤照看你。”
“微臣多謝太子關心,公主也說,讓微臣有事尋太子殿下。”
葉十三回答得滴水不漏,燕容凌十分高興,又問了幾句戶部大小事宜,這才讓他退下。
王瑯來時,燕容凌還在沉思。
“太子,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也會坐在這里發呆?”
燕容凌回過神,扔過去白玉獅子鎮紙,笑罵道:“你怎么過來了?有事說事。”
“回太子,我是來稟報葉十三的事。我已經查過了,葉十三原名葉穆鑫,妹妹葉霜。父親已死,繼母和弟弟,也都在半年前陸續病死。還有一位姑姑,雖然不通來往,但他也曾送些金銀之物回去。”
王瑯仔細查過葉十三底細,的確是同以前大家知曉的一樣,并不曾作假。
燕容凌點點頭,問道:“那你盯了這么久,可曾發現什么異樣?明珠對他很是器重。”
“異樣倒沒有,他除了上衙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在府里書房讀書。我曾親自進書房去探查過,書房里天文地理、子史經論都有,甚至兵書同佛道書籍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