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京城各處也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燕容凌考慮到新春,洪正帝要封筆五日,最近留在御書房,幫洪正帝批折子的時間,就多了一個時辰。
今日酉末回來時,還疲憊的揉了揉肩膀。
燕容凌回到書房,正躺在椅子上假寐一會,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誠公公,還請通傳一下,妾身熬了點雞湯,給殿下送過來。”
小誠子進來還沒有開口稟報,就看見燕容凌的手輕輕擺了擺,知道太子的意思是不見。
他走出去恭敬道:“白良娣,殿下正在批閱奏章,請良娣先回去,雞湯交給奴才端進去就是。”
白錦繡有點不樂意,不過還是不敢違逆燕容凌的意思,將食盒留下,款款離開。
不一會兒,另外一些人也都來過,書房桌子上,就已經堆滿了四五個食盒。
燕容凌半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食盒,隨口道:“孤不想用,你們拿下去分了就是。”
“多謝殿下,這是才從江寧回來的消息,還有一封公主寫給您的書信。”
小誠子話音剛落,燕容凌已經站了起來。
急道:“還不快拿來!”
燕容凌接過小誠子手上的書信,很快打開,從頭到尾細細看過,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喃喃自語道:“明珠越來越信任孤,一點也不見外。竟然直接要求孤,把顧世年派去江南陪她玩。有燕長信夫婦還不夠,還想拐世年夫婦去,真是在外面玩野了,都不想回家了。”
小誠子在旁邊看得真切,自家太子心情很好。
掂量了一下,湊趣道:“太子舍不得公主,在外形影單只的,要不也去江南巡視一趟。”
“孤倒是想,只可惜坐在這位子上,就有多少無可奈何。”
燕容凌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極其燦爛,很快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江寧。又提筆寫了幾行字,讓人交給顧世年。
等正月一過,就讓顧世年啟程,準他半年的江南監察,最好到時候把燕長信一起帶回來。
明珠沒了玩伴,相必也在江寧待不住,說不定到時候一起就回來了。
燕容凌重新倒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外面又傳來喧嘩聲。他有點不悅的睜開眼睛,就聽見白錦繡身邊侍女,帛兒的聲音傳進來。
“太子殿下,我家良娣喝醉了,還請殿下去看一看。”
燕容凌微微冷了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對小誠子道:“你出去,告訴她。喝醉了找太子妃,來孤書房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小誠子出門,很快幾句話解決掉帛兒。
進來稟報道:“回太子,太子妃身邊的蔻兒姑娘也在,把帛兒帶走了。蔻兒姑娘還帶了太子妃的話,說太子妃今日熬了烏魚湯,請太子有空過去品嘗。”
燕容凌輕點一下頭,這接近年關,怎么也要給太子妃體面,最近就宿在正院吧。
“白良娣那里,你讓人傳話,讓她多讀女戒,不得再送酒過去。”
“是,殿下。”
錦園中,白錦繡翹首以盼,本以為帛兒能帶太子爺回來,沒想到卻被太子妃身邊的侍女,訓斥了一頓。
“白良娣,太子妃娘娘說念您初入府不久,不懂規矩,這次初犯就輕饒。要是下次再因醉酒,讓人去驚擾太子爺,定然嚴懲不貸。”
恭恭敬敬送蔻兒走后,白錦繡臉上陰沉得快滴水了。
“太子不愿過來?”
帛兒小心翼翼道:“太子爺估計政務繁忙,沒有空過來。”
白錦繡又追問:“你確實告訴太子,我醉酒醉了?”
帛兒連連磕頭道:“當然,奴婢真的說了,那修身堂的侍衛都聽見了。”
白錦繡有點頹然坐下來,太子爺不是很喜歡她喝酒嗎?每次太子爺過來,總要把自己灌醉,而醉了的自己,仿佛最得太子爺喜歡。
怎么這次太子爺,不喜歡了呢?
白錦繡并不知道,她腦子里那些有關前世的記憶,已經被燕容凌借她醉酒,都一一了解清楚。
沒有更多燕容凌不知道的前事,他又怎會把時間浪費在白錦繡身上。
何況,燕容凌已經可以確定,在那個似真似假的夢或者前世里。正是白錦繡讓人放火燒死了明珠,要不是因為她是才納的良娣,早讓白錦繡悄悄消失。
只要燕容凌,一想起明珠孤孤單單被火燒死,就心疼不已。
不管是真是假,或者夢境、前世,白錦繡是一定要死的。念在她也是自己的女人,最多讓她死得痛快些。
等燕容凌來到太子妃處,太子妃自然是喜出望外。
兩人喝過魚湯,閑話幾句上床安置之后,燕容凌若有若無提醒張丹丹,要嚴格管理后院。
張丹丹不是蠢人,一下就明白燕容凌,是要整治白錦繡。
“太子,白妹妹一向得太子憐惜,妾身要是管教嚴格了,你可不要心疼,到時候又來說妾身的不是。”
張丹丹邊撒嬌,邊往燕容凌身邊蹭了蹭。
燕容凌有點不耐道:“這東宮后院本就是你說了算,看著處理就是。太晚了,孤明日還要早朝,休息。”
張丹丹碰了一個軟釘子,本來柔情似水的心中有團火焰,也被燕容凌徹底澆熄,悶悶睡下。
第二日一早,伺候燕容凌穿衣洗漱走后,張丹丹這才躺回床上,睡會回籠覺。
不過心里難受,怎么也睡不著,干脆起身梳洗,心里想著拿捏白錦繡的法子。白錦繡剛進門時,太子可是連續半月歇在錦園,這可比于舞和李宜當初進門,得寵得多。
等她收拾好出來,于舞與李宜已經站在廊下,等著晨昏定省。
張丹丹掃過兩張謙恭的臉,心情好了不少。良娣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貴妾,安安分分的她也不介意,只要不是個個如白錦繡般刁滑就好。
卯時三刻,白錦繡才匆匆而來,眼底還有脂粉也遮不住的青黑。
白錦繡草草屈身行禮,笑道:“太子妃,妾身昨晚貪杯,宿醉來晚了,還請太子妃見諒。”
“是嗎?本宮還以為,白妹妹又是勞累過度,精疲力盡起不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