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舞仔細回憶了一下,低聲道:“當初我堂嫂,不過遲了三五日,就能確定是否有孕。難道太醫院的太醫,還不如尋常大夫?”
思思遲疑道:“應該不可能吧?”
于舞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一束光,揣測道:“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如果不是葉霜這一胎,懷的有問題,那就是周太醫有問題。”
思思也想起來了,附和道:“對,我也覺得周太醫有問題。后來的王太醫他們,都是周太醫說不確定,所以他們就都說不確定的。”
“那這其中必定有什么緣由?思思,其實我一直都很懷疑,我們后院雖然人不多,太子爺也比較端方,可為什么兩年了,一個懷孕的都沒有?”
于舞越猜測,就越覺得可疑,她低聲吩咐道:“你讓人好好的去盯著葉霜,別打草驚蛇。我倒要看看,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是,小姐。如果葉氏真的運氣好懷上了,奴婢也去打聽一下,她有沒有私下用什么進補的手段。”
于舞對思思很放心,讓她去取了些銀子打點,這才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而還沒有確診的葉霜,更是著急。
剛回到屋子里,就焦急道:“云兒,怎么回事?為什么太醫會說,還不能確定?”
云兒也摸頭不知腦,小聲道:“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啊。按理來說像夫人這樣,又是惡心嘔吐,又是月事遲了,肯定就是有了呀。”
“云兒,你說,我們會不會是空歡喜一場?聽說有些婦人,特別想懷孕,就會假孕。”
葉霜這時才有點后怕,還是該再確定一點才說出來。
如果是假的,丟人丟大了,以后在后院也抬不起頭。萬一是真的,那難保有人趁太子爺不在,對自己下手,那怎么辦?
想到這里,葉霜不免又有點憤恨。
如果丹竹這個大嫂,同自己關系好的話,就可以讓她悄悄,找個大夫來給自己診斷。
那確定身孕以后,再說出去,也不至于像這樣懸在空中。
一不注意就被人暗算,還會淪為笑柄。
葉霜又急又悔,懊悔不該一時忘行,在太子妃面前炫耀。如今太子還沒有回來,只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云兒,你去廚房盯著,做給我食用的東西,不能離開你的眼睛。否則我寧肯餓幾天,我也不敢隨便吃東西。”
云兒忙應承下來,不過又建議道:“夫人,要不要告訴副相大人?”
“告訴大哥?可是當初我執意要入太子府時,大哥就說了,以后不管我如何,他都不會再幫我。”
葉霜想起大哥連背自己出門上轎都不肯,忍不住哭起來。
“夫人,您和副相大人,自小相依為命,他怎么可能不管你?兄妹倆哪有隔夜仇?再說太子爺不在京城,副相大人還可以把消息傳給太子。”
云兒是丹竹給葉霜買的丫鬟,本來也算是個老實之人。
只是入太子府之前,被送到內務府,單獨調教了三個月。沾染了很多宮中惡習,也有了小心思。
葉霜更是心慌,急道:“你的意思是說,太子妃不會把我有可能懷孕的消息,告訴太子。她是要趁著太子不在,害我嗎?”
“夫人別急,奴婢先想辦法,給副相大人傳話。您先歇息著,我讓霧兒進來陪您,夫人可別胡亂吃東西。”
葉霜已經完全慌亂了,點點頭道:“好,你快去告訴我大哥,說我要死了。”
云兒很快出門,來到乾清宮外,買通了一名內侍,等朝會結束,就請葉大人過來一趟。
因為太子走了幾日,所以最近的奏折,都是洪正帝批閱。
而已經閑散了快兩年的洪正帝,平日都有燕容凌分擔奏折。現在一下堆積起來,他一點兒也不習慣,如今的工作量。
王公公偷眼看著,洪正帝心情不好,忙道:“諸位臣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其他人都沒有動,反而是燕少洵出來行禮道:“父皇。聽說太后娘娘病了,兒臣也想前往避暑山莊探望,為太后侍疾。請父皇恩準!”
洪正帝不悅道:“少洵,太子已經去侍疾了。你如今也長大了,也該替朕分憂。各地送進京,要求秋后處斬的卷宗,你都看過了嗎?”
燕少洵朗聲道:“回父皇,兒臣已經復核兩遍,交給了刑部發回各地。況且最近刑部也沒有什么大案子,所以兒臣也想忙里偷閑,去一趟避暑山莊。”
“太子已經去了,你要是去的話,那就等太子回來再說吧。”
洪正帝一錘定音,燕少洵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默默退下,然后給葉十三使了個眼色。
等朝會完了過后,燕少洵攔下葉十三,對他道:“你不想去看一下明珠嗎?聽說你夫人都去了,你怎么不去避暑山莊?”
“內人從小侍奉公主長大,情分自然不同尋常。再說朝政繁忙,內人有了身孕,下官也無暇照顧。不如讓她去避暑山莊,也好同公主作伴。”
葉十三看身邊的其他官員,基本都已經散了。
想了想,又附耳道:“楚王殿下,你也可以把楚王妃送去,替你為太后娘娘侍疾啊。”
燕少洵默然不語,轉頭走了。他王妃刻板老成,才不是明珠喜歡的性子。
一想到此,燕少洵就郁悶死了。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穿越位面之幸運兒,竟然會娶這樣一個沒趣的老婆。
不僅不懂風情,而且身材平平,樣貌也只是一般。還穿得如同老嫗,一點也不會收拾打扮。
各種規矩和要求,簡直是多的要命,什么安寢必須熄燈,白日不可宣淫。節制有方,方可細水長流。
更有甚者,食不過三,就是行走坐臥,皆要按她的要求。動不動就是《女則》、《女誡》、《烈女傳》掛在嘴邊。
如今除初一、十五,燕少洵根本不會進她屋,她還自鳴得意,說自己是正妻,本就不該以色事人。
燕少洵長嘆一口氣,也不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是不是對的?
想找燕容凌的錯處,還真難。
奪嫡這條路,就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