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癥?!什么癌癥?我怎么不知道!”
梁羅拍案而起。
“這也是我們剛收到的消息。”秘書嚇得一哆嗦,趕忙解釋,“學校老師聯系我們之后,我們馬上就派人去找了,然后就在找到了總師那里,他不讓我們帶走少爺,說自己時日無多,想多跟孫子親近親近。”
秘書都快帶著哭腔了:“然后我就馬上來向您匯報了。”
她跟了總裁快十年,從沒見過儒雅隨和的總裁發過火。
梁羅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語氣放緩:“行,你先出去吧。”
秘書鞠了個躬,忙不迭就想離開。
“等等,還有一件事。”梁羅吩咐道,“替我準備好車子,一會兒就去父親那里。”
“好的總裁!”
等秘書關上辦公室的門離開,梁羅才癱坐在老板椅上了。
他兩只手捂著臉,靜靜坐著。
幾秒后,他拍了拍臉讓自己從慌亂中靜下心來,然后馬上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很快,那邊就接通了。
“怎么,今天不開會了?終于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聽筒里傳出的是梁天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梁羅趕忙問道:“爸!我聽說您......身體不太舒服?”
“沒什么大事,就是個普通癌癥而已。”梁老爺子滿不在乎,“你忙你的吧,反正我也活夠了。”
“爸!都什么時候了您還說氣話!”梁羅忍不住抬高了嗓門,“您先好好歇著!我現在就帶您去京城找專家會診!”
“不去。”
“爸!”
“你是大老板,要發展集團,沒必要為了我這老頭子操心。”梁天無所謂道,“反正我年紀也大了,連路都走不了要天天坐輪椅,還不如早點兒去陪你媽。”
梁羅一絲不茍的頭發都被揉亂了,同樣工整的領帶也被解開隨手扔到一邊,襯衫最上面的兩口紐扣也被他隨手解開,“爸!媽已經走十幾年了!都什么時候了您別跟我鬧脾氣行不行!”
“我沒鬧脾氣。”
梁天說完這句話就陷入沉默。
梁羅也癱坐在老板椅上,單手捂著臉不說話。
電話兩邊,只剩下父子兩人的呼吸聲。
半晌,梁羅帶著哽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爸......媽已經走十幾年了,我就剩你了啊......”
那邊依舊沒說話,但隱約間傳來吸鼻子的聲音。
情緒崩潰之下,梁羅也說出了憋在心里許多年的心里話:“爸,我到底哪兒讓你不滿意了,你告訴我行不行?這么多年來我每天就睡四個小時,一刻也不敢放松。我努力發展集團,就是為了讓你承認我,可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的讓你不滿意?您告訴我行不行?”
梁天老爺子緩緩道:“我想造機器人。”
梁羅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造!造!您先跟我去醫院!等病好了您想造什么都行!”
那邊梁老爺子又沉默了。
半晌,他幽幽嘆了口氣:“你還是什么都沒明白啊。”
他掛斷了電話。
“爸?爸!”
梁羅憤然起身,抬起手機就想砸掉。
但猶豫了一下,他把手機揣回了兜里,然后從手腕上摘下那款理查德米勒狠狠砸在地上。
又憤然跺了兩腳。
沒去管那塊兒價值過百萬的手表,連西裝外套都來不及穿,梁羅直接沖出了辦公室:“車準備好沒有。”
秘書趕忙起身跟著他一起朝電梯走去。
邊走她邊匯報:“已經準備好了。”
“梁總師在哪兒。”
“總師就在深城郊外的一處新開辟的荒地那邊,那里現在蓋了座拍攝基地,梁總師就在現場。”
“嗯,走吧。”
十分鐘后,坐在防彈紅旗后座的梁羅皺眉道:“往前開,我要在二十分鐘內趕到片場。”
司機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紅燈,還有前面排著長隊的車流,遲疑道:“可是......現在堵車。”
“路中間不是很寬敞嗎,給我開,不然你就滾蛋吧。”說完,梁羅又吩咐副駕的秘書,“把這些車的車牌號跟車型都記下來,去派人買一模一樣的車送到他們家里。
還有,之后記得去交警隊交罰款。”
秘書咽了口口水:“我明白了。”
司機一咬牙,直接打了把方向盤踩死油門。
這輛黑色防彈紅旗直接壓在實線上,從排著隊的車流中間硬擠了過去,把兩排幾十輛車的車門都擠得變了形(好孩子千萬不要學,要遵紀守法)。
一路暢通無阻。
十八分鐘后,車漆上全是劃痕的紅旗停在了已經建好的拍攝基地大門口。
留下秘書跟后面追過來的交警同志交涉,梁羅邁步就往攝影基地里走。
基地大門的保安是集團的退休返聘老員工了,見到總裁往里闖,他硬著頭皮走過去:“總裁,您來是找總師的嗎?”
梁羅淡淡道:“嗯,我爸在哪兒。”
“總師在一號棚里,就最高最大的那個。”保安大爺指了指里面,“您順著路走就能看到。”
“嗯,謝謝。”點了點頭,梁羅就朝一號棚走去。
到了門口,他就看到老爸還有兒子被一群人圍在中間在一個類似駕駛艙的座位里坐著搗鼓各種按鈕跟拉桿。
他正要走過去的時候,卻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了。
“梁總,你現在不該進去的。”
梁羅停下腳步,側臉瞇著眼睛注視著面前這個帥氣的過分的年輕人。
這個人他看過照片,就是這次宣傳電視劇的導演,那個最近網上熱度正高的張鴻。
“給我個理由。”梁羅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同時目不斜視地就要往里走。
張鴻朝里面抬了抬下巴:“梁總,你上次見到梁老爺子跟梁亞笑的這么開心的時候,是在幾年前?”
梁羅皺起了眉頭。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
然后......他頓住了腳步。
兒子上一次笑的這么開心的時候......是三年前,不,是五年前?還是七年前?
而父親上一次這么開心......已經記不得了。
也許有二十年?
是啊,二十年。
二十年父親都沒對著自己笑過了。
似乎就是在自己接手華夏重工之后?
這二十多年來,自己一直以為父親是對自己不滿意,所以努力發展集團,生怕讓父親失望。
他想要看到父親欣慰的笑臉。
可是,二十多年了,再也沒看到過。
他攥緊了拳頭,但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你想說什么。”
“其實您一直都沒理解過他們吧。”張鴻嘆了口氣,他紅著眼眶說道,“梁老爺子查出了癌癥晚期,醫生說如果全力治療,他還有半年的壽命,但如果放著不管,就只有三個月了。
而老爺子他放棄了治療,他說,他有個夢想要在這三個月內完成。”
特么的,眼藥水是不是滴多了?眼睛好疼......
為了老爺子跟小屁孩的家庭和睦,我張某人也是特么拼了!
絕不是為了錢!
梁羅眉頭緊鎖,疑惑道:“我爸的夢想就是造這種大玩具?”
他指了指一號棚里面駕駛艙之后擺放的那兩架二十多米高的機器人。
一架是深綠色的,腦袋呈半圓狀,就像一只倒扣的碗,臉中間是一顆泛著紅光的圓形攝像頭。
另一架底色為白色,軀干部位則是藍黃相間的顏色,上面還有散熱口,腦袋上是呈V字型的黃色天線,臉上則是有兩顆呈綠色的菱形攝像頭。
“那不是玩具,那是高達和扎古。”張鴻忽然變得嚴肅,他同樣注視著那兩架機體,肅穆道,“那也是一個男人的夢。”
看著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搗鼓駕駛艙上各種按鈕的老爺子快樂笑容還有梁亞那故作嫌棄卻歡快的眼神,世界前三機械重工集團的總裁先生,陷入了沉默。
“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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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同樣是定時,大概兩三分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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