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就在張鴻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林慕清再次踹開了朱鐵柱辦公室的大門。
朱鐵柱懷里抱著的那只痛失蛋蛋的暹羅貓一聲尖叫，直接從他腿上跳下去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朱鐵柱滿腦門黑線。
他光速關掉貓片，才開口：“侄女兒，又什么事兒？”
林慕清面無表情：“朱叔叔，你......是不是在針對張鴻？”
朱鐵柱內心一驚，但多年叱咤非洲賣手機以及在國內娛樂圈拼殺的經歷讓他氣度不變：“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從《云落紅塵》開始吉星就在針對他，不是嗎。”林慕清雙手環抱，冷冷道，“哪怕張鴻做的補救措施很不錯，甚至《機動戰士》還找了吉美簽約的王晨做主角，你們也一直在針對他。”
那部戲就是她親自賣給吉星的。
只賣了三千萬。
當時要不是覺得張鴻比較急著賣出片子，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再加上三千萬也賺了，不然她是不會賣的這么痛快。
吉星這種壓價這么狠的行為，在她看來就是打壓。
包括之后的水軍，還有捧殺計劃。
朱鐵柱陷入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么辯解，因為證據都太明顯了。
但又確實不能暴露情況。
就在他表面淡定但內心正在拼命想理由的時候，林慕清嘆了口氣：“朱叔叔，是我爸要你這么做的吧。”
朱鐵柱楞在當場。
林慕清只是單手卷著發絲自顧自地往下說：“因為朱叔叔你跟張鴻并沒有什么原則上的沖突，他這么出色，以后肯定還有合作的機會。而且《云落紅塵》也確實幫吉星賺到不少口碑和流量。
所以我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了吧。”
她爸一直派她哥來搗亂，不過都被她一一化解。
但是她一直想不通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么她爸爸要針對張鴻。
但是現在一對照，就都明白了。
因為自己跟張鴻走得近，所以老爸看不下去了吧。
這么說的話，無論是他之前一直跟自己說張鴻好話，還是讓林川那家伙試探自己，都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張鴻。
而過去把張鴻當做別人家的孩子在自己面前不停地夸贊，只是為了激勵自己。
這樣一來，老爸針對張鴻的這一系列行動就都能解釋了。
然后就是朱叔叔。
他跟張鴻無冤無仇，為什么一直針對他？
很簡單，因為他跟自己老爸是好哥們。
自己老爸不好直接出手，林川又是條廢物，所以他就去拜托朱叔叔幫忙。
朱叔叔礙于哥們關系，只好答應幫忙，所以......
她抬起頭，看著驚愕的朱鐵柱，淡淡道：“朱叔叔，都是因為我吧。因為我，所以你我爸找你幫忙，你才會針對張鴻，沒錯吧。”
“啊這......”朱鐵柱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侄女兒，你腦洞也忒大了吧......這么能腦補的？
他的反應被林慕清看在眼里，更讓黑長直姑娘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這樣。”林慕清眼眸微斂，“朱叔叔，我只是欣賞張鴻的才華和人品，現在對他還沒有那種想法，難道你娛樂圈混了這么長時間，還跟我爸一樣老古董嗎？”
更多的她沒說，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真實原因，她就只在威脅林川的時候說過。
朱鐵柱：“啊......”
這該怎么說？
要說不是你爹的原因，其實是張鴻他老爹的原因？
這話說出來她也不信啊。
況且也不能說。
回憶了一下昨天壕哥電話里的吩咐，朱鐵柱決定將計就計。
他一臉沉痛：“其實我覺得吧......老林這樣確實不好。先不說你倆到底啥關系，他也不應該這樣做。
我們當初也都是窮著過來的，怎么現在就覺得自己脫離了老百姓呢？這得批評他。”
老林，這鍋你就背好吧。
又聊了一會兒，朱鐵柱圖窮匕見：“侄女兒，之前為難過你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這次你看我有什么能幫忙的盡管提。”
林慕清果斷開口：“給我五千萬投資。”
“這個真不行。”朱鐵柱略顯為難，“不是我不愿意，主要公司財務走賬需要給出合理的投資理由，而且走流程就要很久，不可能說我一拍板就能給你的。”
林慕清略一皺眉：“那演員呢？我這邊需要大量的道具服和群演，而且還需要有一定演技的演員。包括十幾個十七八歲的那種。”
她在試探，試探朱鐵柱是不是依舊站在父親那邊。
“這......”朱鐵柱故作為難，“道具服可以，不過都是又破又舊的。演員這方面價格都比較貴，侄女兒你們預算夠嗎？年輕演員這個可以是可以，不過吉美那邊大多這個年紀的練習生都還在培訓，而且演技這方面......我怕你們不滿意啊。”
總之就是各種找借口拒絕。
林慕清點點頭。
她心里有譜了，朱叔叔還是站在老爸那邊的。
不過沒關系，她還有后手。
“那幫忙宣傳總可以吧。”林姑娘表情略顯不爽，“吉星視頻、吉星門戶等各大網站，要幫我們大力宣傳。”
朱鐵柱依舊為難：“這個真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真的沒戲。不過我們可以找些自媒體或者大V幫你們宣傳，在視頻網站跟門戶網站之類的地方也可以動用我的私人權利搞定，不過不能放到頭圖這種地方，只能放在角落里。”
“可以。”林慕清早有準備，她取出一張寫滿字的A4紙拍到朱鐵柱面前，“宣傳語就按照這個來。”
這一刻，她鋒芒畢露：“如果能做到的話......朱叔叔，我可以盡量說服張鴻給你們網絡獨家放映權，張鴻的實力您應該清楚。”
這才是她計劃的第一步。
拿起那張紙看了看，朱鐵柱十分詫異：“你確定要這么來？”
紙上寫的不是別的，全都是張鴻下部片子的黑稿。
比如什么“預算只有幾百萬啦”、“演員都是業余的啦”、“服化道都不怎么樣啦”、“無腦奇葩抗戰神劇啦”之類的話。
“沒錯。”林慕清認真道，“就這么宣傳。”
“這......”朱鐵柱為難道，“好吧。”
“那我就先告辭了。”
離開吉美文化的辦公樓，黑心黑長直嘴角微翹。
在跟張鴻交流過之后，她已經確定場地、服化道之類的已經全都準備好了。
就連演員也已經被劉益守跟孫正搞定了。
現在就差幾個重要配角，不過張鴻說他能搞定，讓自己放心。
所以林慕清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朱鐵柱答應幫忙宣傳。
之所以給黑稿，也是為了試探，同時也是多重套路。
如果吉美文化找水軍按照黑稿來宣傳，那林慕清會找另一撥水軍洗地，同時她極度信任張鴻的水平，自信新片子質量一定不差。
更何況她可是看過劇本的。
如果吉美文化走正面宣傳，那她則會找水軍出黑稿來抹黑張鴻新片。
這其實特別容易讓路人看出是黑水軍，因為太明顯了，而且有張鴻前面的片子佐證。
所以他們就會被激起逆反心理。
如果吉美文化要搞捧殺，那她也有同樣的應對方法，那就是多拍些張鴻他們辛苦拍攝的片花劇照，順便也把孫正跟劉益守拍進去。
三大電視劇導演同時出現，這部片子的謠言會不攻自破。
最后無論怎么樣，大家都會期待張鴻的新劇，并且天然上同情他。
這，就是他林慕清要的效果！
電話響起，來電人是張鴻。
林慕清微微一笑，看來張鴻已經到尚海了。
“喂，宣傳的事情我全都搞定了，你那邊呢？”
掛斷電話，張鴻抬頭看著面前尚海中學的大門，以及門下的門房保安大爺。
不過這次大爺倒是沒懷疑他，而是笑呵呵道：“又是被叫家長了？話說你們爸媽呢？怎么每次都是你這個當哥哥的來。”
張鴻撓頭訕笑。
總之，他靠著“蘇曉月哥哥”的身份混進了學校，在籃球場邊上果然找到了午休時候在這里的梁亞。
不過這早熟小屁孩現在沒在看書，而是加入了進去。
但身高體重讓他打不了比賽，所以他現在正臨時客串記分員跟裁判。
看到張鴻，他把秒表遞給一個在旁邊看戲的大男孩兒，然后一路小跑過來，臉上還帶著陽光的笑：“鴻哥，你怎么來了？”
看得出來，這小子現在不再裝深沉，而是恢復了小孩子的心態。
甚至還跟同學打成一片成了朋友。
看著他臉上明媚的笑，張鴻也笑了起來：“沒事兒，就是你想問問你有沒興趣客串把演員。”
梁亞一愣，趕忙點頭：“當然想！之前拍《機動戰士》的時候我就想演了！回來之后我跟同學他們說我也參與了《機動戰士》他們還不信！
對了鴻哥，咱們要不要做點兒模型什么的拿來賣？我看他們都特想要！昨天還有倆人打了一架呢！”
張鴻攬著他肩膀往教學樓走：“哦？打架？為啥？”
梁亞笑的賊開心：“他們在討論‘獨角獸’跟‘紅有三’誰更強，還有羅仁跟夏亞誰是更好的機師。結果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吵著吵著就打起來了。”
他抬頭看向張鴻，疑惑道：“鴻哥，到底他倆誰強啊？夏亞肯定是最強的吧！”
因為名字里都有個“亞”字，所以他天然傾向夏亞。
而且這種身負血海深仇的復仇者主角，理所當然會受到中二病小屁孩的喜歡。
張鴻回憶起前世假面騎士某位編劇的話，抬起手笑摸狗頭：“機動戰士的事情，不用搞這么清楚。”
他推了把懵逼的小屁孩：“去把那天那兩個姐姐喊出來，你鴻哥找她們有事兒。”
沒得到答案的羅亞不情不愿的去了。
很快，身材跟林大小姐同樣404的高馬尾少女蘇曉月，以及她的短發平板掛件一路小跑著就跟在羅亞身后過來了。
“張鴻哥！”蘇曉月臉色激動的通紅。
雖然幾個月前被偶像教訓了一頓，但她依然對張鴻十分崇拜。
不過是正面的那種。
為了考上京城影視學院，她最近已經開始找老師鍛煉形體了。
而且文化課她也沒放下，最近考了全年級第三呢。
原本是第二的，她閨蜜是第一。
不過自從羅亞跳級上來之后，閨蜜倆就齊齊掉了一名。
張鴻對蘇曉月露出一個讓她頭暈目眩的溫柔微笑，然后扭頭看向旁邊陪著閨蜜過來站著當背景板的短發JK顧顏。
“我下部劇有個角色很適合你，有沒有興趣來客串一下？”
蘇曉月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顧顏微微歪頭，發出迷茫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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