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明白這點，我才會覺得他們把你想得太不了解情況……達科集團的消息，這次也通過他們了解不少，屬于那邊一些大型企業的聯合代理公司……”
顧楓把從契卡夫斯基口中了解到的關于達科集團的信息告訴了劉春來。
“看來達科集團還真是一條了不得的大魚。”
劉春來了解清楚達科集團的情況后，不由高興了起來。
之前根本就沒有聽說過，蘇聯國內有了這樣的銷售聯合體。
或許，是因為自己接觸的人在做倒爺的時候，并沒有資格接觸這樣的公司？
九十年代的首富換飛機，那可是一項大工程。
如果沒有龐大的資源，基本上沒可能的。
很多人都在討論這事。
在接觸到達科集團后，劉春來覺得，應該是有這樣的公司存在的。
要不然，幾億的業務，不是這么容易的。
“這公司是企業聯合起來自己搞的，不屬于政府組織。”
顧楓說道。
劉春來了然。
如果蘇聯政府組建了這樣的大公司跟中國搞邊境貿易，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劉春來以前接觸過倒爺們透露了不少的消息。
就沒聽過達科的名字。
按照目前顧楓的說法，甚至很可能他們遇到的季米諾夫等人，也只是一個小團隊負責人。
“春來哥，遠東貿易公司，咱們直接終止合作，雖然不擔心，卻也鬧心……”
跟遠東貿易繼續合作，無疑與虎謀皮。
顧楓不愿意干。
要不然，到時候被坑了，就是他的責任了。
劉春來看著顧楓，知道他的擔憂，笑著搖頭：“不，合作繼續。但是合作，依然得延續以前的方式，要么他們提前支付貨物，要么當場交易，賒欠貨款，是不行的。”
顧楓有些難以理解。
他并不知道，劉春來現在需要盡最大可能擴大出貨量。
每一個蘇聯的經銷商，那都是重要的。
遠東貿易的市場主要是阿穆爾州。
而達科集團則是歐洲區域的核心范圍。
那里人口更密集，經濟更發達。
市場需求更旺盛。
“現在呢，你也知道我跟何副市長他們的關系。現在的合作，不只為邊境貿易的利潤，這些出口的貨物，承擔著創造更多就業崗位，帶動地方經濟增長的重任。提供貨物的，不只是我的下屬企業，還有整個縣、整個市，甚至山城輕工局下屬的單位。”
顧楓的位置很重要。
相當于一個中間橋梁。
所以，劉春來才對他如此耐心解釋。
顧楓明白了。
難怪，何副市長跟許志強等干部對劉春來態度都那么好。
換成在這邊，哪怕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干部，也都是拽得二五八萬。
顧楓他們遇到的時候，就得卑微。
沒辦法，這邊不是顧楓的主場。
得求人辦事。
而劉春呢？
領導求他辦事。
自然也就有了超然地位。
“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真的被騙了，咱們損失也不會太大。要想獲得高額利潤，一點風險都不冒，肯定不行。”
劉春來對顧楓說道。
他也知道，亂拳打死老師傅的道理。
對于顧楓同樣不是那么放心。
人與人吧，信任需要逐步建立。
要是一開始就各種擔心，沒法繼續玩兒了。
“你不是說不讓我去嗎？”
宋瑤沒想到，劉春來在臨出發前突然改變了主意。
喝多少酒，宋瑤都不怕，從開始喝酒后，從來就沒醉過。
許志強等人跟蘇聯人拼酒，喝到那種程度，劉春來都沒讓宋瑤去幫忙擋酒。
宋瑤知道劉春來的想法。
劉春來不希望讓宋瑤在沒有確定合作意向的時候，就在蘇聯人面前展露酒量。
跟蘇聯人的談判，酒量才是取得談判的關鍵。
遠東貿易公司的人，絕對不可能會向達科集團介紹劉春來的情況。
顧楓帶來的消息，更讓劉春來確定。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達科集團就是我們需要合作的對象。他們能搞到很多我們想要的東西。”
劉春來說道。
隨后補充了一句：“今天晚上，我需要你的胃。”
宋瑤給了劉春來一個白眼：“你又不需要我的人……”
語氣很是幽怨。
從上次見了白紫煙，劉春來到現在都沒碰過她。
食髓知味。
再加上，宋瑤在劉春來身邊的存在就是為這個。
久了不碰自己，還能留下么？
劉春來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有心無力。
有時候，面對美女而無力，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還好，再練練，就不擔心以后望那啥空流淚了。
沒看到九哥，現在依然老當益壯，寶刀未老？
“你帶宋瑤干什么？今晚上，談判基本上就要進入關鍵了。能不能確定，也就看這酒喝的如何。”
許志強明白劉春來身邊的助手是什么存在。
對于這樣的事情，許書記雖然不屑，也不會去反對。
春來同志還打著光棍呢。
老光棍了。
甚至，許書記認為，劉春來不愿意進入體制內當干部，就為這些破事。
這種事情，他能說么？
縣里需要劉春來帶動產業發展。
“到了酒桌上，你就知道了。”
劉春來一臉神秘。
“春來同志，不管怎么樣，不要影響工作就好。”
許志強不以為然。
跟達科集團談判，帶上宋瑤能有什么用？
達科集團的人已經到了顧楓的酒樓。
見劉春來身后緊跟著宋瑤，蘇聯人并沒有在意。
就連何國華跟苗仕林都是皺眉不已。
楊文博更是陰沉著臉色。
這劉春來，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在跟蘇聯人寒暄時，宋瑤幫著劉春來做了同步翻譯后，一幫領導們頓時就有些震驚了。
之前跟蘇聯人談判，都是這邊政府找的翻譯。
根本就沒法做同步翻譯。
不是這邊市政府不重視，而是涉及到很多專業知識，翻譯也只是普通的人員，邊境貿易才開沒有多少年。
許志強不由苦笑。
看來劉春來這小子當初說的話真不是開玩笑。
白天有事秘書干，晚上沒事干秘書。
晚上本來就是喝酒。
寒暄幾句后，一行人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面對季米洛夫及卡夫斯基等酒精考驗的蘇聯同志，劉春來僅僅是在一開始跟各自碰杯，表示了意思后，宋瑤就站了出來。
凡是對方舉杯敬酒，宋瑤不僅把自己的干了，連劉春來的也干了。
不等對方緩過勁，緊跟著就展開了反擊。
代表老板，敬來自蘇聯的達瓦里氏。
祝賀他們跟自己老板在合作中，賺更多的錢。
“這女人，春來是在哪里找到的？太能喝了！老許，你能喝贏他不？”
何國華看著酒桌上面紅耳赤，擼著袖子豪邁無比，卻讓蘇聯人眼神中帶著驚恐的宋瑤，問旁邊眼睛瞪圓的許志強。
他不知道劉春來從哪里找來這樣一個女人。
這女人真狠！
許志強心中暗嘆。
“不知道，這小子，向來都是這樣。我估計沒有這女人一半的量。”
何國華詫異不已。
許書記在喝酒上，居然認慫？
不可思議。
在蘇聯人眼里，看著宋瑤馬上就要扛不住了，即使已經快倒下，也不能認慫。
直接要求上約爾什。
宋瑤更是一點不客氣。
來多少，喝多少。
從一開始喝酒，她的臉就變得通紅，紅到了脖子根。
身體不斷搖晃，眼看隨時都會倒下。
給人的感覺是，再來一杯，這女人就倒下了。
傲慢的蘇聯人，向來都認為他們喝酒那都是全世界第一的。
怎么能容忍輸給一個女人？
最終，火氣起來的蘇聯人，全部火力集中到宋瑤身上。
倒是讓許志強等人都變得輕松起來。
看著宋瑤收拾蘇聯人，坐在那里悠閑地聊天起來。
內容主要就是宋瑤究竟能喝多少。
酒桌上，不聊這個，難道聊國家建設？
“你在哪里找的這么一個能喝的女人？”許志強問劉春來。
“她能喝，我之前也不知道。”
劉春來說道。
他確實不知道。
要不是上次鄭強說，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蘇聯人硬肛。
“人漂亮，能喝酒，還懂俄語。白天很能干事啊。”
許書記根本不相信劉春來的話。
提醒著劉春來，他當初說過的話，自己可都記得。
劉春來一臉無語。
這許書記，都變得不正經了。
不怕被糖衣炮彈給打倒么。
“過年期間，我不是沒有回來嘛，在花都那邊，天天被金德福那幫孫子拖著喝酒，沒少被他們灌醉。后來，鄭倩就幫我找了個秘書……她還沒上場，不是首都那邊的辦事處就出事兒了么，也就不知道她能喝……鄭倩也沒給我說是因為我應酬多，專門找的這樣一個人。”
劉春來這解釋，合情合理。
許志強也沒法多問。
“不錯，不錯。”
何國華在一邊點著頭，豎著大拇指夸贊著。
“人漂亮，喝酒也厲害。”
顯然，他也知道劉春來跟這女人的關系。
“何領導，你是干部，正經點。”
劉春來沒好氣地說道。
他聽出了何國華的弦外之意。
何國華淡淡笑著：“我老了，能有多不正經？倒是你們這些不正經的年輕人，想得太歪。”
劉春來急忙轉移話題。
“許書記咋不說話？喝多了？不是號稱千杯不醉？之前不是經常教訓我，要在酒桌上讓我見識什么叫酒仙？許書記，要不今晚上練練？”
許志強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你狗曰的沒安好心。要是你跟我練，我奉陪。先說好，不能找人擋酒。”
看著劉春來不吭聲了。
許書記一臉鄙視。
“唉，我要真千杯不倒就好了。之前被老毛子喝得路都走不穩……還好，今天有人替咱們報仇，鎮壓他們的囂張氣焰。找回一次場子……”
“他們以后估計看著宋瑤同志都不會再提喝酒的事情。”
何國華在一邊笑著說道。
“你們可別打宋瑤的主意，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會喝酒……再說了，你們又不給她發工資，肯定不會幫你們應酬擋酒……不過呢，我覺得以后咱們要一直跟蘇聯人打交道，做生意，貿易規模會不斷擴大，你們真得找一個酒量好的人……”
劉春來肯定不可能讓宋瑤去幫著許志強等人喝酒。
隨著蓬縣的經濟發展，領導干部們的應酬肯定會越來越多的。
他都沒打算帶宋瑤到蓬縣。
爹媽知道了，怎么辦？
把宋瑤扶正？
拉倒吧。
就這樣多好。
“我們倒是愿意發，可你愿意讓她來領這工資？”許志強鄙視著劉春來。
“我的建議是認真的。”
劉春來看著他，說道。
當初蘇27戰機采購談判代表團，專門在全國范圍內找了一個宋瑤這種不管怎么喝都喝不醉的人。
甚至，在90年代，很多單位招業務員，或銷售經理之類的，首先第一條要求就是酒量好。
其他的倒是次要的。
酒喝到位，業務基本上就談成了。
甚至，某年的春晚，還專門有個諷刺這種現象的小品。
“老板，今晚干翻那么多蘇聯人，你不給點獎勵？”
回去后，宋瑤一臉羞射地問劉大隊長。
劉大隊長看著皮膚泛紅的她，心中一陣意動。
可想著后面的性福，自然是得認的。
“給你提成，如何？”
“你給的錢，足夠了……我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宋瑤說道。
這女人，醉了？
劉春來直搖頭。
宋瑤看到劉春來這樣的反應，也就不鬧騰了。
胡亂擦洗了一番身體，睡了。
劉春來卻沒能睡著。
“春來哥，睡不著啊？”
鄭強問劉春來。
今天的宴會，他也在場。
“我在想，這次合作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大規模合作。可達科集團那邊……”
“難道有問題？”
鄭強問劉春來。
顧楓不是都告訴了劉春來不少關于達科集團的信息？
“讓鄭勇來找我。”
劉春來說道。
鄭勇整天神出鬼沒的，他也不知道對方在那里。
鄭強倒是知道。
兩人并非兄弟，甚至沒有血緣關系。
就因為同姓鄭，關系倒是不錯。
“春來哥，你找我？”
很快，刀疤就出現在了這邊。
鄭強已經點了一堆火，這會兒正烤著一只十多斤的狍子。
酒桌上，根本就別指望吃飽了。
“你不會就找我來吃燒烤吧？”鄭強見劉春來不吭聲，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