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信服的理由？沒問題，一會兒派出所同志來了，你直接跟他們說就好。”
劉春來懶得廢話。
“什么？派出所？劉大隊長，這可是你們大隊內部的事情。”
曹芳急了。
派出所一調查，自己還怎么應付？
田明發好面子，而且自己也不清楚最早是不是跟自己上床了。
一旦公安介入，以劉春來的性格，不讓他們調查清楚都不可能的。
“大隊的事情有什么？任何人，都不可能凌駕于國家法律之上。”
“哎喲”
曹芳見劉春來一臉認真，頓時后悔了。
之前就一直躲著劉春來，應該等到孩子生下來。
現在自己才五個月，搞不好，孩子都會被他們抓去引產。
“我沒法活了……”
曹芳頓時哭鬧了起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
敢來，自然不會沒有應對方案的。
“春來，許書記跟呂縣長他們不是在等你？”
劉福旺開口了。
春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對于這樣的女人，會因為同情而喪失原則的。
“不要用你肚子里的孩子當籌碼。如果真的是田明發干了這些事情，他去坐牢，你跟孩子留在大隊，這是我們大隊政策給了你們錯覺，雖然主要責任在田明發。如果不是，你知道后果……”
劉春來根本就不受威脅。
這事情，必須得嚴肅處理。
“劉大隊長，我……”
曹芳這下是真的急了。
耍橫沒用。
看著劉春來離去，不敢鬧騰。
也不敢阻攔。
田明發在哪里，她都沒見著人。
“這些事情，有必要浪費你的精力？基層工作不好干，就因為太多人完全就是法盲……”
許志強嘆了口氣。
他比誰都清楚基層工作有多難。
“這不是基層工作好干不好干的問題，一開始出現苗頭，就應該解決掉。”
“行了，交給派出所去處理吧，她再鬧都不敢在公安面前鬧。之前你爹跟派出所的商量，讓他們到那邊去調查，應該也快有結果了。”
許志強說道。
聽到這話，劉春來才好受了不少。
看來老頭并不是如同表面上那樣，什么都沒干。
“反正你這時間也不長，我們就直接在學校的禮堂上加塊板子，這樣一來，就解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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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春來看了，嘴角直抽搐。
“不需要所有的都這樣加吧？”
不大的禮堂里。
每兩排椅子，隔一排，前面一排的椅子靠背就加了一張平鋪的板子。
直接就變成了階梯教室。
“需要用禮堂的時候怎么辦？”
劉春來哭笑不得。
這些大佬們真有想法。
不得不說，這確實能解決目前的問題。
“這個是可以拆卸的。張二強不錯，人腦瓜子靈活。”
許志強等人一臉笑容地夸獎張二強。
張二強也一臉得意地看著劉春來。
臉上浮現出期待的表情。
夸我！
快夸我！
我這么牛的人，這樣的問題，完全是小菜一碟。
結果卻換來劉春來一個白眼。
劉春來之所以不愿意接受其他人。
真的是因為坐不下？
是這種方式，只能應急使用。
而且劉春來培養的，都是為了利潤而努力的。
有政府的干部在里面，有些就不好講了。
“做得還行。”
劉春來一臉不屑。
“切，明明做得這么好。”
孩子都已經幾歲的張二強，已經學會了自我安慰。
“那行，就這樣吧。”
劉春來很無奈。
“春來同志，你可別因為我們的人來了，就講一半留一半。”
謝世偉一臉擔憂。
“謝縣長，現在這么多人呢。根據情況分班，不同地培養，那是肯定的。之前我們這里面也有中層干部……”
肯定要分的。
眾位領導皆是無語。
敢不敢不要這樣實誠？
劉春來并沒有從一開始就分班。
而是統一上課，讓他們統一討論。
等到一段時間后，再給他們考試，再分班，誰都沒法說什么。
他這是為了解決目前中高層管理人員不夠而想出來的應急辦法。
索性，就從各個廠里再抽調了四十名管理人員加入。
廣撒網。
也許就能有幾條大魚出現。
忙碌中，劉大隊長甚至都忘記了田明發的事情。
一直到已經成為鎮派出所所長的吳雪楓，副所長劉暢來找他。
“調查清楚了？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唄。找我干什么？”
“春來叔，福旺爺爺的意思，是把田明發留在大隊。”
吳雪楓欲言又止。
劉暢大著膽子說了。
“留下干什么？”
劉春來眉頭擰在了一起。
老頭越來越糊涂了。
這不是讓人詬病么。
做出一點成績來，就覺得自己可以凌駕在法律上了？
“田明發之前是被仙人跳了，曹芳結婚了，那伙人，就是她男人為首的。之前嚴打時，那邊就因為咱們這邊的關系……”
劉暢把情況說了一番。
很簡單。
最早的那一次，是曹芳弄的雞血。
后來的事情，劉春來就知道了。
田明發并不知道這事情。
這就是他后來睡人家的理由？
這種人，不給點教訓不行。
“說起來，他也是受害者。”
吳雪楓說道。
意思就是并不算是違法，最多是一個可大可小的生活作風問題。
不是干部，問題不大。
“曹芳怎么處理的？”
兩人面面相覷。
沒有說怎么處理的曹芳。
劉春來也知趣的不問。
顯然，他們不想自己知道，那就不問。
“大隊長，我錯了，我不想死……”
田明發一見到吳雪楓跟劉暢，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上。
隨后跪著，不停地向劉春來磕頭。
“滾一邊去，看著都脹眼睛。”
劉福旺一腳把田明發踢翻在地上。
“早知道這樣，以前在外面拿著你大隊長的招牌吹啥牛？”
劉春來只是在一邊看著。
“春來，這事情田明發雖然有錯呢，也不至于犯法。送進去，也不過是勞改，咱們直接把他打發到工程隊，他不是不愿意干體力活嘛……”
“我愿意，福旺叔，讓我干啥都行。”
田明發又跪在那里不斷磕頭。
吳雪楓跟劉暢都看著劉春來。
劉福旺也沒解釋過。
“春來叔，咱們大隊，從福旺叔回來當大隊長跟支書開始，再窮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除了當年……”
劉暢咬牙說道。
當年？
當年的一隊隊長鄭建國干的破事。
那也是唯一一次劉福旺為了兒子，接受了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里。
劉春來嘆了口氣。
“行吧，既然說他只是作風不檢點，那就讓他到大隊工程隊吧。”
見劉春來接受了提議。
幾人才松了口氣。
田明發更是腦袋如同搗蒜，不斷地磕頭。
“大隊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劉春來都想踢這狗曰的了。
好像自己沒有給他機會重新做人一樣。
“其實，這也不是我覺得自己能凌駕在法律上。如果這事情真的是田明發自己搞出來的，我也不會說什么。這狗曰的，雖然我看著不順眼，除了懶，還真沒有害過人，也沒有對女人有什么花花腸子。如同你說的，所有人都看著咱們怎么處理，處理不好，這事情就麻煩……”
劉福旺在田明發出去后，嘆了口氣。
當著幾人向劉春來解釋。
如果田明發是真的睡了人家黃花閨女，必須交派出所處理。
可問題是，那邊坑了田明發。
要是大隊不拿出態度。
以后不管是為了工作崗位，還是為了大隊的戶口。
絕對會有人跟著學樣。
“當初鄭建國的事情，是我自己沒堅持原則，軟了。”
劉福旺裹著葉子煙，嘆了口氣。
“爹，這樣處理也挺好的。想要打主意的人，得被收拾。就是咱們大隊的，田明發這種從來都不干重活的，弄去工程隊干體力活，也算是重罰了，就是不曉得那狗曰的會不會干幾天又……”
對田明發，劉春來沒有什么信任。
干活向來都是拈輕怕重的。
“他不敢。要是那樣，就會進公安局。”
劉福旺說道。
“事情就這樣處理了？不用公開？”
“不，如果公開了，效果反而會大打折扣。”
劉福旺說道。
基層工作，他遠比劉春來更有經驗。
干了三十多年呢。
農村里的人，什么想法，劉支書比劉春來更了解。
“咱們不出面，這樣的結果，其他人反而更會傳得厲害，卻也拿不住大隊真正的態度。這樣一來，即使想要干點什么，都提醒吊膽的……”
劉福旺一臉狡猾地說道。
兵者，詭道也。
如果大隊公開了大隊的處理意見，就會讓人明白大隊的底線所在。
“春來啊，基層工作，沒有那么直接的是非對錯。只要把事情干好就行。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情愿，也得這樣干。”
劉福旺已經很久沒有給兒子當老師。
傳授自己的基層工作經驗了。
可這會兒，有了機會。
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我最后悔的，就是當初讓你當了四隊隊長，再當了大隊長。”
老頭子的話，有些落寞。
“爹，你說啥呢。我這樣不是挺好的么！”
劉春來苦笑著說道。
這樣的老頭子，他覺得很陌生。
一點都不橫。
也沒有當初的霸氣了。
“春來兄弟，這事情，老爺子真的沒有錯。當初他確實不應該把你留在大隊。大隊限制了你的發展。”
吳雪楓說道。
隨后，也不管劉春來什么反應。
起身告辭了。
“爹，真不是這樣。即使去外面，搞更大的產業，掙更多的錢，那又能如何？晚上也只能睡一張床，也只能住一間房子……八爺留給我的宅子，那都空著……咱們家的老房子，也空著……”
前一世，什么都經歷了。
現在，也就沒了那種追求。
“要是把咱們這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方打造成一個人人都向往，想來的地方，那才更有成就感。人活一輩子，總得做點什么。只要發展起來，到時候，誰不記著你劉支書跟我這個大隊長？”
劉春來笑著說道。
心里話。
他也沒法告訴老頭，即使想要浪，現在也沒那條件。
各種都沒發展起來。
外面也沒啥好玩兒的。
“明天季米諾夫的飛機就到山城，到時候我跟你媽就一起去西伯利亞，聽說那邊已經下雪了。”
劉福旺突然說道。
劉春來知道，老頭是為了避免影響到自己。
現在不僅要調整各個產業的人事，連大隊也得進行新一輪的人事變革。
“你要是穿著那件裝錢的新大衣，可得多帶幾個保鏢。另外，喝酒這事兒……”
“放心吧，我帶了人。沒有宋瑤酒量好，一個不行，兩個頂上啊！”
老頭得意地說道。
在他看來，喝酒也是不能輸給老毛子的。
那是丟國家的人呢。
“春來同志，關于價格，你看？”
在季米諾夫新運來的技術人員跟飛機到達前，吳躍明又來了。
技術總工程毅文沒來，換了負責采購的林同。
五十不到的年齡。
背挺直。
應該是軍人出身。
“你們申請了多少？”
劉春來皺起眉頭問道。
現在就靠川航這邊買飛機，給自己換一些現金。
要不然，跟蘇聯那邊以貨易貨的交易，都會受到影響。
“考慮到你們的情況，也根據我們公司的財政狀況，每架飛機，我們可以給到6500萬。”
“多少？”
劉春來不是沒聽清楚。
看著林同。
心中開始分析，川航的底價是多少。
“你也別說這價格太低了，我們知道你們的底價。組織貨物，從那邊換取各種生產設備，都需要不少的錢。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在未來六年內，可以采購10架圖154。”
林同的態度很堅決。
“林主任，真不能再加點？”
劉春來試探著。
有些不相信。
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啊。
生意，不應該都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本來，我們只能出到5800萬一架，省里之前已經補貼了你們這邊一筆錢，再補貼，其他地方就有意見了。本來資金就不多……”
林同也不隱瞞。
直接告訴劉春來。
每架圖154多出來的錢，是省里補貼的。
一架飛機，劉春來只用了兩千多萬的貨換到。
雖然知道的人不多。
可也不是沒人知道。
有利潤是正常的。
何況，劉春來要幫著換其他單位需要的一些設備。
“行，就這個價格吧。不知道第一批要多少？”
“三架。直接給兩億的款項，多出來的五百萬，作為定金。”
林同的話，更讓劉春來意外。
省里的支持力度，不可謂不大。
直接給兩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