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好說歹說也沒把張小凡給扶起來。
只是沒有非要磕頭了。
“秦師兄，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師兄。”
秦重揉了揉額頭，這張小凡就是倔脾氣，說了半天，跪在地上算什么事？
“師弟請說。”
張小凡頓了頓，收斂了情緒后對秦重道：“師兄還記不記得我們去空桑山歷練時，在河陽城中曾遇到過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
秦重咦了一聲：“小凡師弟，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還記得這么清楚，老實交代，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張小凡臉色一紅，但隨即又變作了冰冷表情，眼神堅定：“師兄還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師弟是想說，師弟愚笨，竟被此女欺騙。”
說著便將在流坡山上遇到碧瑤后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說完后，頭低的快要接觸道地上，聲音有些顫抖：“是我害秦師兄失去了本命法寶，還害了門中諸多師兄師姐們，還請秦師兄責罰我。”
秦重此時臉色也是變得冰冷了起來，在流坡山上的那次受挫，讓他記憶深刻，從來沒有想到過，消息居然是如此走漏的。
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秦重才回過神來，魔教妖女果然沒有一人是好相與的，如果自己沒有因為前世的記憶而對碧瑤帶著善意，上次在空桑山斬殺了她的話，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碧瑤性情再好，她也是魔教中人，她所做的事情必然會是為了魔教好的事情。
日后再不能夠因為前世對她的好感便對她放水了，否則以她的天賦和智慧，只怕不知道有多少青云弟子會遭了她的毒手。
秦重在心底暗暗的想著。
張小凡見秦重站在原地，臉色冰冷，想著：“果然，秦師兄也無法原諒我做出的錯事嗎？的確，因為自己的愚蠢，不僅僅是秦師兄的法寶破碎，眾多師兄師姐們險死還生，更重要的是龍首峰的方超師兄和朝陽峰的蔣中天師兄都死在了那里。
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我自己，又怎么能夠尋求秦師兄來原諒我呢？”
想到此處，張小凡心神暗淡，緊咬著牙，低著頭，努力的不讓自己此刻難看的臉色被秦重注視到。
秦重回過神來，見張小凡還跪在地上，剛剛還說那樣的話，便知道這個倔強，又單純的老實大男孩在想些什么了。
秦重嘆了口氣：“小凡師弟，你的性格，師兄清楚，自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自責也是無用的。”
站起身，在屋內打著轉：“這件事情，你還是告訴田師伯比較好，他身為一脈首座，自然會對你有所處置，還有關于那嗜血珠和你修習佛門功法一事，我希望你也能主動向你師父交代，其中過程，仔仔細細，不要有所遺漏。
你且放心，你師父定然會盡力幫助你的，再說了，在這些事中，你一直都是受害者，所以，師門定然不會嚴懲你的。
只是，你那件法寶，恐怕你以后是用不了的了，嗜血珠邪氣太盛，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心境壓制不住它，我估計，你師父以后也不會將它還給你了。”
“至于流坡山上的事，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師兄弟，只要不是原則上的錯誤，沒有什么不能原諒的，你也只是被魔教妖女利用了而已，日后行事小心些，多想，多看，其他的師兄師姐們，我相信，他們也一樣，會原諒你的。
就這樣了，我先走了，你也快起來吧，以后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告訴你師父，或者你信任我，來找我也行。”
說完后，秦重便離開了張小凡的房間。
秦重與張小凡說的話，也都是屬實的。
即便在原來記憶中的發展經過，張小凡修習佛門功法被幾乎所有正道人士都知曉了，并進行了聲勢浩大的三門會審，一開始道玄等人也只是想要弄清楚張小凡為什么會佛門的功法，然后在對他進行處罰，那時也沒有做過要殺他的決定，否則如何會等那么長的時間，讓魔教都摸上了青云門。
當時張小凡要是早點主動把事情老老實實交代了，都沒有什么三派在玉清殿里面會審的事情了，直接下達處罰決定，多半也是關上他幾十年時間之類的。
至于攝魂棒，張小凡只要還是青云弟子，那他就別想再用了。
這不是因為那嗜血珠是魔教至寶的原因，根本原因還是嗜血珠邪氣太重，即便是法寶主人的張小凡也忍受不了的。
前面張小凡就已經好幾次被嗜血珠控制暴走了，五年前那普智和尚這么高深的修為都被嗜血珠影響做出了錯事，更何況張小凡了。
放任張小凡一直拿著嗜血珠那就是沒想過他好的。
以前道玄最后決定殺張小凡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因為當時張小凡已經入了魔，要跟著魔教的人離開青云山，無論是誰站在道玄的那個位置，會讓一個學會了世上最頂尖的三個門派的絕學功法的叛徒跑了？
當時的情況是張小凡已經做出了要判入魔教的決定，無論是他主觀做出那樣的決定，還是被人裹挾著做出那樣的決定，那都已經代表了他的選擇。
而且之后的十年他過得是怎樣的生活？
在魔教中弒殺成性，所過之處血流成河，要不然別人會叫他血公子？
他為何會那樣弒殺，還不是因為被嗜血珠影響太深，要不是主角待遇太濃厚，機緣不斷，他在鬼王宗那樣的生活下早就瘋魔了。
所以，不要以為只有誅仙劍是不能隨便拿的東西，張小凡的血煉法寶攝魂棒也一樣，起碼在張小凡的修為真的達到絕頂之前，一直帶著只會害了他。
張小凡看著秦重離去，站起身，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的。
秦師兄過來說了些話，就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都說出來了，還告訴自己應該怎樣去做。
又忽然想起在街上遇到的那個算命的老先生，他當時也是這樣跟自己說的，也許，自己一開始就不該隱瞞吧？
張小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