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真的就是單純的同情?
卞承說:
“你就那么想讓她們母子團聚?你以后會后悔的,她這種人,不會感恩。”
柳美人應道:
“妾身做事從不后悔,而且也是為了皇子,妾身不忍心看著皇子沒有母親陪伴成長。”
“他還是個孩子,皇上又何必因為其他原因牽連了他,影響了他的成長。”
卞承無奈搖頭:“朕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柳美人苦笑一聲道:“妾身年幼時,也是與母親分別,直到如今妾身也很遺憾小時沒得到母親的愛。”
“妾身不愿還有人跟妾身一樣的遭遇。”
卞承聽她這么說,又有些心疼她,忍不住前去抱著她,柳美人渾身有一瞬間僵硬,卞承心下有些失望:
“你為何還是如此排斥?”
可他卻沒得到回應。
是夜,孟離這邊將要入睡,巧珠說皇上來了。
孟離無奈起身,坐著等他,他一進來,倒是氣勢洶洶地質問孟離:
“你倒是厲害,居然利用柳才人。”
“皇上在說什么?臣妾不懂。”孟離并未抬頭給他一個目光。
聞著他身上有一股香味,那是柳美人身上的,想必剛才那邊過來。
這么晚了皇上還能過來,大概也是柳美人不樂意跟他共度良宵,找借口把他趕出來了吧。
“你不懂,你有什么不懂!見了朕還不行禮,小心朕治你個大不敬!”卞承自顧自地坐了下來,還拍了一下桌子。
孟離起身,很是隨意敷衍地給卞承行了一禮,不等他說什么,自己又坐了下來,讓卞承越發生氣了。
“你如今真是無法無天!”他哼了一聲。
孟離:“皇上想讓臣妾如何做?皇上都沒善待過臣妾,又指望臣妾像從前一樣畢恭畢敬的對待你嗎?”
“朕是天子,不管朕如何做,你必須得尊敬朕。”他強調道。
孟離冷淡地哦了一聲。
天子。
“朕就是想不明白,你有什么資格跟朕生氣擺臉?”卞承盯著孟離,很是不解。
孟離終于是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覺得,這個皇帝可能是那種別人對他越不好他反而會在意的人。
別人對他越好,他越是不稀罕。
這……
就從自己來說,自己來了到現在,對他不理不睬,他還會主動跑過來找她吵架。
劇情里,委托者想要重獲皇上恩寵,花了不少心思,可當時他是話都不屑跟她說了。
孟離淡漠地說:
“沒什么資格,就是心中不服氣,然后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臣妾都不在意生死了,又怎么會怕惹怒皇上?”
“你有什么不服氣的?”卞承不虞地質問。
孟離盯著他冷笑一聲:“臣妾為什么不能有?自古以來有臣妾這么慘的貴妃嗎?”
“自有孕以來皇上就把臣妾看做出仇人,為皇室開枝散葉不僅沒有獎賞還有懲罰,這公平嗎?”
“實在是叫人寒心,也是斷了臣妾此生對皇上的念想,若是無事,皇上以后也不必來臣妾這里了,臣妾不愿意侍奉皇上。”
孟離說完,卞承目光陰鷙,盯著孟離好半天,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假話。
那就真的不想侍奉他了,這怎么行?他的女人,只有他拋棄的份,萬萬沒有他被舍棄的份。\0
不是不想侍奉他了?今日他還非要!
抱著報復的心態,他狠厲地說道:
“這天下都是朕的,你的宮殿也是朕賜予你,你說不來就不來?朕今日不僅要來,還要住在這里讓你侍寢!”
他要用這種辦法狠狠的侮辱她,要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讓她知道,她依舊是那條粘板上的魚。
他話音落,孟離回以一種奇怪的目光。
還侍寢?
這是在報復她?
那這個方式可真夠特別的。
“看什么?給朕寬衣!”卞承命令道。
孟離沒動。
卞承怒了,他道:“今日你若是不好生侍奉朕,朕定叫你生不如死!”
孟離輕輕一笑:“皇上啊,你也太有趣了。”
“今日臣妾便是死,也不可能侍奉你!”孟離說完,就拔掉頭上的釵子,用尖銳地那一頭,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卞承死死地盯著她,有些扭曲:“死啊,有本事你死給朕看。”
孟離哼了一聲,目光一片死志,手上漸漸用力,從卞承的視角來看,就是孟離把釵子刺入了她的脖子,鮮血跟著流了下來,卞承瞳孔縮了縮,他此時也沒有真的想要孟離死,畢竟還沒到后期想要讓柳美人成為皇后的時候。
同時也放不下面子阻止孟離,便哼了一聲道:
“算你狠!”
說完,他便直接拂袖而去。
孟離用精神力看到他氣呼呼地帶著隨身太監離開了這里,才放下自己拿著釵子的手。
用手摸了摸脖子,再放下來時,手上哪有一絲血跡?
孟離怎么可能真的自殘,不過就是用精神力給卞承編織了一個幻象罷了,從他的眼中,自己就是流血了。
卞承回到自己的空中,氣得拍桌。
放肆!過分!
竟敢以死拒絕他。
他心里極其不甘心,憑什么?區區一個妃子,居然敢拒絕天子的臨幸。
他氣得半宿睡不著,孟離則是在他走后就安心躺下睡了。
心里想著,等柳美人的位分越來越往上,皇帝沒什么可給的時候,就會想到要給她皇后之位。
她要在這之前把該做的事情做了。
不過時間也不算太緊迫,畢竟柳美人現在還是才人,才人之上還有很多位階,一步一步封上去也需要一些時間。
又過了幾天,卞承居然又來了。
知道他要來,孟離還是做做樣子,把毫無傷口的脖子包扎了一下。
“皇上又來做什么。”孟離態度很是冷淡。
卞承掃了一眼孟離的脖子,想到那晚的事情一肚子火氣,語氣也不好:
“后宮都是朕的,朕想來就來。”
“是。”身邊還有旁人,孟離也不想說什么,傳了出去太后那邊又該找她談話了。
該說她不敬重皇上。
卞承又譏諷道:
“你真的假的可以,在柳美人面前說自己思念你兒,如今給你帶過來了,你卻沒給個正眼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