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與顧羨之兩人走進去,顧羨之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兒的馮元真。
頓時面色便變得慌張,像是被一計石錘砸在心上,身體都晃了晃,腦袋眩暈了片刻。
他怎么來了?
他來干嘛?
顧羨之內心瘋狂咆哮,聲嘶力竭的吶喊:滾,滾出去!
顧義德見顧羨之這個表情,臉色也跟著沉了下去。
這明顯就是認識,做賊心虛的表現。
顧羨之身體晃了一下,孟離就連忙把顧羨之扶著,她道:
“姐姐,你怎么了?”
顧羨之穩了穩心神,收回與馮元真對視的雙眼,有些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沒事。”
馮元真看著顧羨之,朝著她走了兩步,顧羨之往后退了兩步。
眼神沒有一點昔日情分,讓馮元真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不過他直接忽略掉了,馮元真腳步停下來,興奮又深情地說:
“羨之,我來向你爹提親了,我們很快就能再一起了。”
顧羨之又往后退了幾步,直接冷冰冰地否認道: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馮元真臉上浮現出一抹怪異之色,還有些受傷地問:
“羨之,你怎么了?”
顧羨之眼里全是厭惡,她拂去孟離攙扶著她的手,直接對著顧義德跪了下來,淚珠也跟著滾落下來,道:
“爹爹,此人是誰,我不認識,為何出現在家中?”
顧羨之看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戲的媒婆,心底更沉了沉。
顧義德心里知道事情并不是顧羨之說的那樣簡單,但現在當然是要偏向自家人。
便對著馮元真說道:
“小女說不認識你,你且坦白,小女的東西是不是遺落在外,被你得了去,今日才有這么一出?”
顧羨之也順著臺階就下了:
“對,爹爹,我根本不認識他。”
她抽泣著說。
孟離上前打算扶起顧羨之,對著顧羨之說道:
“姐姐,地下涼,不如先起來,爹爹自然是相信你的。”
顧羨之情緒波動極大,看著孟離一臉淡定,心里就好大一股氣,為什么自己這么狼狽的一面又被她給看到了。
單手一揚起,欲打算撇開孟離的手,孟離順勢一跌,便跌坐在地。
有些委屈的看著顧羨之:
“姐姐,你別生氣,我們行的正坐得端,心自然不虛,你這個樣子,也容易讓人誤會呀。”
孟.戲精.氣死人.不償命.離上線。
顧羨之聞言,瞪著孟離:
“你什么意思?”
孟離及時閉嘴,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臉色黑的像鍋底一般的顧義德。
老實說,男人和女人思維是有差別的。
顧義德就覺得孟離是真心為了顧羨之好,是真心提醒她。
可顧羨之心思重,想的多,就覺得孟離在暗諷她行不正坐不端,才如此心虛。
顧義德不贊同地看著顧羨之:
“大丫頭,你怎么這樣兇二丫頭呀。”
又看向呆呆坐在地上,一臉委屈的孟離:
“好了,二丫頭,自己起來,地上涼。”
“沒事吧?”顧義德又關心地問。
孟離搖搖頭,弱弱地喊了聲姐姐,就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了。
馮元真也是呆住了,怎么就翻臉不認人了。
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熱情興奮,還讓他遍體生寒。
看著顧羨之,質問道:
“不是你給我說,讓我來提親,為何我來了,你要給我難堪啊?”
“我什么時候讓你來提親了?”
顧羨之刷的一下抬起頭,恨恨地瞪著馮元真,額頭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仿佛有殺身之仇,看得馮元真心驚不已。
一個人怎么可以翻臉的這般快,那些甜言蜜語難道都忘記了
馮元真手足無措,最后連忙把身上保存的顧羨之從前寫的信,和孟離寫的信都一股腦的掏出來,拿在手上,對著顧羨之說道:
“羨之,這些都是你寫給我的,你忘記了?”
“你怎么能這樣呢。”馮元真很慌。
馮元真掏出這些東西,讓顧羨之難堪至極,這些東西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東西。
就是一段黑歷史,無法直視,像是一塊腐爛的肉,外表不顯,如今又被扒開,被赤果果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顧羨之恨不得立馬去搶過馮元真的手中的東西。
但是極力忍耐著,用力的忍耐讓顧羨之身體都微微發抖,恨恨地盯著馮元真手上的東西,連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顧義德看顧羨之情緒這般大,沉聲說道:
“馮元真,我敬你是讀書人,但你也不要太放肆!”
“不要胡亂拿些東西出來污蔑小女,是什么原因,讓你如此咄咄相逼?”
馮元真臉上紅彤彤一片,又羞又惱,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結果。
事到如今,顧羨之和顧老爺都不認賬,那他還能怎么辦啊?
馮元真極其復雜的看了一眼顧羨之,飽含怨懟,他不要面子的啊。
搞什么嘛。
昨天不是還讓他來求親,難道就是為了羞辱他這一遭?
馮元真盯著顧羨之看,顧羨之連個眼神都不再他對視,馮元真更氣了,忍不住伸出手指著顧羨之:
“羨之,你……!”
“你好無情!”
顧義德見馮元真這番作態,冷哼了一聲,忍著怒氣道:
“送客!”
孟離抿了抿嘴,看來今天是沒機會了。
還好,反正對此也不抱有什么希望,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看顧義德這個態度,她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萬一顧義德看出她別有用心就不好了。
媒婆就很尷尬了,這被人請出去了?
看樣子顧家是不認這個事了。
霉氣,請她來的時候不是信誓旦旦的,這被人轟出去,臉上一點也掛不住。
不過還是看了一場好戲。
顧羨之抹了抹眼淚,吸了吸鼻子,感激地對著顧義德說道:
“謝謝爹爹相信女兒。”
顧義德正在氣頭上,哼了一聲,沒說話。
馮元真也不能再賴著不走,媒婆尷尬的笑了幾聲,還是與顧義德道了個別。
畢竟媒婆的做事原則就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而且她是受人所拖,也不會因此得罪了顧家。
顧義德揮了揮手:
“帶上你們帶來的東西,我們顧家無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