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門門主是裹著一身黑色風衣來的,一頂碩大的帽子遮擋了他整個腦袋,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得清路到這里來的。被谷主帶到了密室來,孟離就已經等候在此了。這是神醫谷接待一些特殊客人地方,很多人的情況,都是不能外傳的。谷主對刀劍門門主說:“秦門主,到了。”秦門主坐了下來,摘下來他的帽子,他整張臉黑紫交加,眼窩深陷,眼球凸起,額頭上的青筋異常明顯,似乎還在動,活像一條條蚯蚓在臉上爬。谷主見此,臉色不好,與孟離進行了短暫的眼神溝通。秦門主沖著孟離和谷主拱了拱手道:“谷主,少谷主,恕我冒昧問一句,少夫人可在谷中?”“據說少夫人有著一身絕世醫術,我實在想要見識一番。”這是比較客氣的話,直接點說就是不信任他們父子的技術,想讓云苓出手治療。谷主有些為難,這個毒,確實不好解決,而云苓那么高的天賦,應該是有辦法的。可兒子似乎不打算讓她插手這些了。兒子會有辦法嗎?兒子的天賦也不差的。孟離沉吟了下說道:“秦門主不必執著,畢竟這般險惡之毒,我不行的話內人也不行。”“不瞞門主說,內人的醫術也都是我傳授的。”“可...”秦門主粗黑的眉毛擰得很緊:“傳聞...”少夫人就是神醫谷最厲害的人。孟離笑:“秦門主也說是傳聞,且放心吧。”“若是不放心,在下也沒辦法,還請秦門主另請高明。”她的態度強硬而明確。“這......”秦門主很是遲疑,有一瞬間憋屈,對方這意思,是不可能叫少夫人出來,可他的毒,還能不解嗎?這可是他的命。他都想罵人了,上哪兒去另請高明?世上唯有神醫谷醫術最高明,而毒素最高明之地就是毒宗了。毒宗只管配置毒藥,卻從不管醫治別人。他又看了一眼孟離,看到對方眼中的淡定,和自信,他感覺...可以信這一回。畢竟怎么說人家也是神醫谷的傳人。秦門主突然又想得很多,開始陰謀論起來。所謂厲害的少夫人,是不是神醫谷刻意造勢,故意捧起來的呢?他們想讓神醫谷多一個招牌嗎?而所謂的少夫人,醫術還是跟他們學的,又何談比他們厲害太多?如今不讓少夫人出來,是不是也怕暴露少夫人并沒有那么厲害的事實?虧得自己還聽了江湖傳言,來的時候一心一意只想被少夫人救治,覺得只有她才能救自己。但...按照神醫谷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應該會做這種事來。實在是沒必要。不過,聽說少夫人從前是少谷主身邊的侍女,若是少谷主為了讓少夫人有資格嫁給他,費這一番心思,倒也說得過去。秦門主短短時間倒是把事情分析了個大概,分析好了,他心里才更加放心一些。“行吧,我也不為難少谷主您了。”他故作爽朗地笑,其實心里沒太痛快。谷主見秦門主沒有執著地非要云苓來也就放下心來,他對孟離說道:“你需要些什么,我讓大業過來給你打下手。”孟離點點頭說:“可以。”谷主出去了,很快大業就過來了,孟離讓大業幫助秦門主脫掉身上衣物,因為他身上的情況太嚴重了。血肉模糊,皮肉已然壞掉,衣服粘在肉上,要一點一點撕開。好在秦門主是個漢子,坐在那里硬是一聲沒吭,大業光是給他脫完衣服都花了半個時辰。孟離也沒閑著,而是在密室里面找了很多藥開始配置,看著她這般淡定,秦門主忍不住開口問道:“我還有救嗎?”孟離:“具體的需要看看情況。”秦門主倒是豁達地說:“沒救也沒關系,只要你能用藥讓我的臉不潰爛就好。”“到時候,我就回去安排門下之事,安排好了便可放心上路。”“如此陰毒之物,倒也真舍得給你用。”孟離淡漠地說。秦門主哈哈一笑,說道:“舍得,自然是舍得的,我只恨一時馬虎,中了招。”孟離淡淡地哦了一聲,并不多加打聽,想來是刀劍門門內的一些私事。躺在石床上,秦門主整個人看著非常惡心,血肉模糊,像是被人剝掉了一層皮,若不是眼睛睜開著,還以為死了。而他渾身的血管還在蠕動,看樣子里面還有很多毒蟲。大業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個毒,難搞!孟離把剛配置好的藥粉遞給大業,對大業說:“灑在秦門主的身上,每一處都要灑到,不可疏忽。”大業點點頭,剛好動手,孟離阻止了他,想了想還是對秦門主說道:“這個很痛,灑在上面會讓你有灼燙之感。”“像是被火燒的滋味。”“我不怕!”秦門主堅定地說。然后孟離就給大業使了個眼神,大業灑了一點在秦門主身上,只聽見在皮肉出發出滋滋地聲音,伴隨而來的就是秦門主一聲尖叫。這種痛是他沒想到的,仿佛被燒紅的鐵觸碰...“還能忍得住嗎?”孟離問秦門主。秦門主反問:“灑了這個就能解毒?”孟離笑:“哪有這么簡單,這只是第一步。”秦門主:“......”有時候想想,還不如死了算了。“你還不能用麻醉,因為必須你的身體有痛感,才能刺激你體內的毒蟲。”孟離給他解釋道。秦門主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少谷主,我都聽你的,放心,沒有我秦某人抗不下來的。”“可否給我找個木塊,我咬著就好,也免得失態。”他又問。孟離看了大業一眼,大業就立馬去找了,很快找到,遞給了秦門主,秦門主:“來吧!”說罷,他就把木塊放在嘴里,咬的緊緊的,雙目凸起,看起來極為猙獰。然后大業就開始灑藥粉了,這些藥粉灑在秦門主身上滋滋作響,空氣中彌漫著肉被烤過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腐爛的氣味。秦門主在這種痛苦下差點神志不清,是孟離不時用力量擊打他,才讓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