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揮灑光芒,萬物從沉寂中醒來。
陽明山,薛氏莊園。
嘭嘭嘭~~~
勁風呼嘯,拳掌碰撞的低沉之聲似鼓點般急促響起。
空曠的演武臺上,兩道人影急速交手著。
景小樓踏步不離地面,拳肘翻飛,渾身生出大槍之勁,硬扎硬打,安奇生震腳跨步,如老象長嘶,動臂如鞭,似老象甩鼻。
兩人以快打快,以硬碰硬,不過片刻時間,已經碰撞了數十次之多。
砰!
一次碰撞之后,兩人分開。
“呼!”
安奇生手掌提起,又緩緩下按至腹,一口濁氣如箭吐出。
“勁發八面,力透八極,八極拳果然不同凡響。”
景小樓面色紅潤,精神奕奕:
“武術還是要交流才能進步,閉門造車要不得。”
“大宗師這門象形拳,的確厲害。”
安奇生忍不住贊嘆。
他留在薛氏莊園已經半月,前七日,薛錚指點了他四種勁力變化融合,讓他收獲不小。
后七日,他則在薛錚的默許之下,得了象形拳精義,同樣,景小樓也得到了他八極精義。
兩人交手幾次,自覺收獲頗多。
當然,景小樓已入化勁,獲益最大的還是他。
“老師習百家拳法,軍中殺法也早已入化,這門象形拳之中自有百家拳法精義,安兄可仔細揣摩。”
景小樓毫不藏私,指點安奇生拳中的缺陷:
“陸行種中象力第一,老師這門象形拳講究的便是一個大開大合,硬扎硬打.......”
安奇生暗暗點頭。
他學過形意十二形,對于這類取意于動物的拳法也有過了解。
學起這門象形拳,才能進步飛速。
“可惜,老師的龍象合擊,我現在還不能夠掌握。”
說著,景小樓又有些可惜。
薛錚門下,以象形拳入化,以龍形拳抱丹,龍象合擊就是罡勁,他如今象形拳大成,龍形拳也有涉獵。
但想要打出龍象合擊,卻是差遠了。
一形易練,兩形難合,就是這么個道理。
“景兄之天資,或許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出這一式龍象合擊了。”
安奇生笑了笑。
“自家人知自家事。”
景小樓也笑了笑,手臂一擺道:
“去稍歇一二吧,正好我有一個消息,要與你說。”
“好。”
安奇生點頭。
兩人來到涼亭,茶水也正好煮沸。
景小樓提壺倒茶:
“這里,在下要與安兄說聲對不起。”
“嗯?”
安奇生眸光一抬。
“昨日,我接到消息,安兄上了暗網的死神請柬。”
景小樓放下茶壺,輕聲道:
“之后我一時好奇,調查了安兄的資料。”
“事無不可見人,景兄不必說什么抱歉。”
安奇生搖搖頭,并不如何在意。
在這信息時代,玩個游戲都要實名認證,些許資料,根本就瞞不過任何想要調查的人。
說了一句,他笑意收斂,看著景小樓:
“那所謂死神請柬,又是什么?”
死神請柬他沒有聽說過,但是暗網,他可是聽說過的。
與暗網這個詞相連的,是毒品,黑色交易,奴隸,數字貨幣........
“暗網也稱深網,隱形網,顧名思義,是絕大多數人接觸不到,隱藏很深,根植于互聯網的黑惡勢力。”
景小樓臉上也有些凝重:
“暗網本身是殺手,雇傭兵,逃犯,黑客這些見不得光的毒蟲混跡之地......這個死神請柬,是暗網的任務名單。
其意就指,一旦上了這張名單,就如接到了死神請柬。”
“死神請柬.......”
安奇生微微皺眉,第一聯想到的,就是竹龍會。
竹龍會這次栽了,居然在暗網之上懸賞他們?
只是,這不應該懸賞王之萱嗎,懸賞他算怎么回事?
“主要目標是王之萱,你和姜世黎這些通行之人,并不是主要目標。據我所知,暫時并未有人接任務。”
景小樓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大玄從來都是暗網禁地,你又不是主要目標,倒也不必太過擔心,我說這些,是讓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
安奇生點頭道謝:“還是要謝過景兄提醒。”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有些驚訝,卻也在意料之中。
竹龍會損失這么大,如果咽下這口氣,以后也不用在暗世界混了。
只是這死神請柬......
“不必謝我。”
景小樓擺擺手。
“景兄對暗網知道多少?有沒有什么高手?”
安奇生又問。
暗網,他雖然有所耳聞,但到底不太熟悉,之所以是暗網,就是沒有門路絕對進不去的地方。
“殺手組織,雇傭兵組織這個自不必說,這些境外勢力想要持槍入玄是不可能的,真正值得你注意的,是那些功夫高手。”
說起這個,景小樓神色稍稍有些凝重:
“暗網的等級制度,是一到六,對應著武術六境,判定標準就是有過擊殺記錄,如六級殺手,就要有擊殺見神的記錄!”
“擊殺見神?”
安奇生微微搖頭。
見神者,覺險而避,趨吉避兇,想要擊殺何其之難?
“暗網,的確沒有擊殺見神的記錄。”
景小樓自然知道安奇生的心思:
“只是,沒有擊殺見神的記錄,不代表暗網就沒有見神等級的殺手!”
“暗網有這樣的殺手?”
安奇生這下真的驚訝了。
見神都是何等地位?
這樣的人,也會去做殺手?
“暗網現有記載的五級殺手,有七人,這七人被稱為暗網七大神,是真正有過搏殺罡勁武者記錄的頂尖殺手。
而六級.......”
景小樓微微感嘆:
“三印國的那位當世神圣迦樓羅,就是暗網已知的唯一一位見神殺手,不是六級只是因為缺了一個擊殺見神的記錄而已。”
“迦樓羅......”
安奇生眸光一閃,浮現出他的信息。
迦樓羅,是三印國種姓制度的受害者,他是跨種姓婚姻的產兒,等級最低的賤民。
父親是掏糞工,母親是妓女,他自己自然不必說。
據說他小時候曾因為不小心踩了別人的影子,幾乎被活活打死。
他自小在歧視與欺壓之中長大,可謂是受盡人間苦難。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經歷,他將瑜伽術練到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程度,成為三印國數百年來唯一見神武者。
曾經的賤民,如今的神圣。
迦樓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