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戶隼人當然不是要用失島的左手搓東西,他握著失島左臂再抬起艱澀的手掌釋放了一枚圣光。
光團耀眼。
放在鬼片中使用,至少能讓恐怖度下降幾十個百分點。
“不用怕,這術式對治療傷勢很有用。”
失島戀并沒有怕,水戶君絕對不會害自己,她對此堅信不疑。
并沒有什么圣光治愈暖洋洋,忍不住嚶嚶出聲的事情發生,但那層被火燒過的痕跡迅速結痂,也不再疼痛,多來幾次說不定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失島戀并沒有多看手上的傷疤,而是悄悄的打量著水戶隼人。
反正連斷指斷肢的傷勢都能復原,僅是火燒算不得什么。
這十個小時的照顧時間中,她已經反復打量過水戶幾十次,但那是睡夢中的水戶君,現在則是清醒著睜著眼的水戶。
水戶君說不上都有多帥,可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并沒有夸張到內含著璀璨星河,而是看著這雙眼睛,失島戀就感覺自己渾身鼓滿了勇氣,對她來說這已經和璀璨星河相差不多。
“好了,之后我會給你再釋放幾次……正道的光,保證能再還你一個漂漂亮亮的手臂。”
圣光這名太違和,正道的光聽起來多少還像點東亞的產物。
“……沒有漂漂亮亮……”失島戀撫摸著自己的左臂,感受著圣光帶來的效果。
“咕嘰。”她的肚子又咕嘰咕嘰叫了起來。
水戶隼人則將白粥推了過去:“你的肚子又叫了,快吃吧。”
這已經是水戶第二次將白粥推給失島戀吃,她那不會拒絕人的軟弱性子看到水戶隼人的眼神后立馬就軟了下去,接過白粥乖乖的喝了起來。
“嗯。”
用的還是水戶隼人剛才用過的勺子,看著失島戀吃了兩三口后水戶才想起來這回事。
算不算是間接接吻?失島戀賺了,賺了。
“啪嗒,啪嗒。”
只是吃著吃著白粥,失島戀眼眶中涌出了一顆又一顆淚珠,黃豆大小落在地上啪嗒摔碎。
太難吃了?不至于啊。
遭遇了火災,親人去世這么連番重大的事情,失島戀的精神現在十分脆弱。
“對不起,太,太高興了,所以才哭的。”失島戀放下勺碗,雙手手背抹著臉頰,“除了外婆外,沒人對我這么好過。”
“我這么哭出來讓你困擾了,水戶君……”失島淚眼模糊的看著淚珠掉在地上,掉在碗中。
她拿起白粥,大口大口的吃著,吞咽著。
像是要把之前十幾年的所有不順心、霉運、恐怖全都咀嚼吞咽到肚子里。
把那些不美好的東西全部咀嚼成碎渣。
全部,全部。
“噗嗤。”
水戶隼人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著水戶的笑聲,失島戀想哭的更大聲,但又想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她嗚嗚咽咽的道,“我現在哭起來太難看了嗎?”
“知道你現在這樣子像什么嗎?”水戶隼人擺了擺手,“就像一個在冬天餓極了的松鼠,不停的扒著堅果朝嘴巴里塞。說起來,后山倒是有不少松鼠,有機會的讓你看一看。”
水戶將自己比作了倉鼠,失島戀破涕而笑,她能想象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艱難的從榻榻米不遠處拿了包衛生紙,水戶遞給失島戀幾張。
“擦一擦吧。”
“謝謝……”失島戀接過衛生紙,止住的哭聲哭的更厲害了。
幸好后山這里距離最近的居民區也有一段距離,不然要是被什么鄰居聽見了,水戶隼人真的百口莫辯了。
一直宣泄了快十分鐘后,失島戀才終于止住了哭泣。
失島戀哭的梨花帶雨,眼睛紅腫。
“鍋里還有粥的話,就再給我盛一碗吧。”水戶隼人靜靜地看著失島戀哭泣,這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宣泄。
“嗯。”失島戀應喏的聲音也比之前唯唯諾諾的時候大了一點,雖然整體還是膽小,可能聽出來多少有了些元氣。
待到失島戀再走進臥室中時,水戶隼人已經咬著牙艱難的穿完了褲子和上衣。
圣光也不是萬能藥,連續打了幾道后也沒有徹底化解肌肉疲勞,希望以后能抽出來專門緩解Debuff的技能。
失島戀這次干脆將飯煲拿了過來,順帶著還有一副碗勺。
“粥還有點熱,水戶君小心點燙。”
一邊說著雜事,兩人慢慢吃完了這一頓并不豐盛的晚餐,基本都是水戶隼人開口提問,失島戀回答,一問一答很是規整,不過兩人都沒有去交談在極道金融公司里發生的事情。
水戶隼人并不想說那些已經過去的血腥故事,失島戀則是已經隱隱約約的看到,即使站在樓下,她也能看到當時從窗戶中飄出的死人魂魄。
水戶君殺人了。
而且殺的不止一個,失島戀也曾在東京街頭偶然看到過殺人者的身影,但他們的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會跟著死者靈魂。
可水戶君干凈的就像荒靈神社這片凈土一樣,即使是手上有人命但也沒見到怨靈纏身。
難道是因為殺的是惡人所以不會有惡靈?還是說水戶君就是這樣的赤誠君子,不會沾染上邪惡。
“我去洗一洗餐具。”
“失島。”水戶隼人叫住了失島戀。
“嗨依。”
“之后你打算怎么辦?”
“之后……”失島戀重新正坐在地上,咬著嘴唇,“不知道……我已經沒有親人了……”
她的眼中滿是迷茫,從小就是經常搬家的波折生活,現在唯一的居住地方也在大火中成為灰燼,東京這么大,沒有什么地方能容得下自己。
失島想起來了東京街頭的流浪貓狗,自己和它們真是一模一樣,沒有區別。
“住在這里吧,住在荒靈神社。”
“住,住在這里?”失島戀的心臟猛然一跳。
她頭搖的像是撥浪鼓,忙慌慌的擺著雙手:“不不不不行,我我不能住在這里,我可以住在賓館,網咖,租房子……”
說著,失島戀就要站起身。
開玩笑,水戶隼人大概也了解失島戀的經濟情況,她哪來的錢能住的起酒店,租房子。
真要是不住在荒靈神社,恐怕就像流浪貓狗一樣成為可憐兒了。
“住在這里。”
水戶隼人抓住失島戀的手,目光堅定的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