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晚周恒施法殺死玄央時余洋縣城內已是一片混亂,且絕大多數人都往東西方向的城門逃去,所以在周恒附近的人并不多。
后來玄央又降下法身,接近了周恒所在之處,那附近的人當場就被強大的精神沖擊震得昏死過去。
這就導致幾乎沒人知道昨晚的“怪物”是怎么死的。
不過,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怎么得救并不重要。
自己安全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余洋縣城經過一夜的驚心動魄,終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清晨的朝陽徐徐升起,絢麗的紅霞在東方天際蔓延升起,蓬勃的朝氣洋溢,就仿佛是在象征著一個全新的開始。
在經過昨晚的驚慌后,余洋縣城里的許多人對這來之不易的清凈都倍感珍惜,天剛吐白的時候,便紛紛走出家門,沐浴朝霞,散步也散心。
而在這樣一個早晨,有傳言悄然流傳開來。
“兄弟,你聽說過周恒嗎?”
“周恒?那個人榜第九十九名的斷骨傷?知道啊,昨天那個怪物出現之前,他還用秘寶斬殺了晁顯呢。”
“對,就是他,唉,晁顯真是可惜了,出身普通,大器晚成,最后卻比不過這些武道大宗弟子的一件秘寶。”
“的確是有些可惜,當世武道大宗的弟子,真是令人羨慕啊。”
“切,有什么好羨慕的,不過就是一些仗著出身底蘊的人而已,真比起來,這些武道大宗的弟子未必就比我們強多少。”
“嘿,就算人家沒有真本事,也能用手中利器打敗比自己強許多的人,兵器壓人懂不懂?周恒就是這樣的。”
“我也想說這個來著,真是太氣人了,陳松和陳飛鴻都是出身普通門派的弟子,辛辛苦苦練武,卻抵不過周恒一件利器!”
“要我說啊,如果那個周恒沒有利器和秘寶,絕對不可能是陳松的對手。”
“我也這么覺得。”
“哎哎,你聽說了沒有?陳松得了機緣,踏上了七品境界,要挑戰周恒一雪前恥呢。”
“啊,什么情況,挑戰周恒?周恒不是才九品嗎?”
“呵呵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恒可是純陽宮的弟子,出門自帶利器,就算只有九品,也能用兵器壓人,讓八品巔峰退避三舍。”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驚鴻雷劍’陳飛鴻就曾經被周恒用利器擊敗過,而且還被抓碎了兵器。”
“那這利器也太厲害了!難道這周恒一直以來的戰績,都是靠著這件利器上去的?人榜排名也是靠著那件利器?”
“很有可能!”
“臥槽,還能這樣嗎?頂級大宗門的弟子了不起啊,占據人榜前列就算了,居然連末尾的一些排名都要用兵器爭上去。”
“就是就是,真的是太過分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普通人哪里還會有活路?”
傳言越來越過分,讓不少普通武者群情激憤。
這個時代,普通人的通訊并不發達,許多消息來源都是道聽途說,了解的并不清楚。
不過,人多了終究還是會有一些明白人的。
“可是我聽說那個周恒原本也只是普通武館的學徒,努力修煉了兩年才引起了純陽宮的注意,其實他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吧。”
只可惜,當節奏被帶起來的時候,哪怕是理性客觀的發言,都會被打成叛徒。
“都是假話,普通人怎么可能被純陽宮看中,肯定是走了后門的!要么是有關系,要么就是花了大價錢!什么努力了兩年才被發現,也就騙騙傻子,真以為有人信?”
“沒錯,我聽說當世武道大宗選擇弟子門人,其實都是有內定名額,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入選,要不然你我怎么從來沒被重視過!”
“可是,我聽說……”
“別聽說了,咱們這些普通人就要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替這些大宗門弟子說什么話?”
“沒錯,聽我的,要看清自己的身份啊。”
客棧里。
沈晶晶去買了早餐回來,見周恒正站在窗前,雙目微闔,沐浴朝霞,靜心養氣。
全真內功心法大成之后,對修煉時的姿勢要求就更低了,基本上是行走坐臥都可修煉,都可以運轉內氣,增長修為。
“周公子可聽到了外面的那些傳言?”沈晶晶將早餐放在桌子上,輕笑道:“現在可是群情激憤,覺得你這個當世武道大宗的弟子在欺負人。”
“……”周恒緩緩睜開眼睛,轉身看向沈晶晶,笑道:“我怎么欺負人?我一個小小的九品武者,弱小可憐又無助,還不能用利器自保嗎?”
“弱小可憐又無助??”沈晶晶聞言神情愕然地看向周恒,愣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笑道:“周公子你這樣說良心不會痛嗎?”
一個殺八品如殺雞的九品,居然說自己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是什么迷惑行為?
“造謠的人良心都不痛,我痛什么?”周恒來到桌前,吃了一口沈晶晶買回來的豆花,“不過這個謠言傳得這么厲害,若是三毒門或者瘟皇宗的人在這里,應該也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是想引蛇出洞?”沈晶晶眼睛一亮,可隨即又擔憂道:“會不會太危險了?三毒門和瘟皇宗的武功都非常的詭異,稍不留神就會中招,十分難對付。”
兩人在先前商量關于三毒門的消息時,就已經開誠布公,周恒明確說了他就是為了殺瘟皇宗的人,才會調查三毒門的下落。
因此,沈晶晶大致能猜測到周恒接下來的打算。
“現在是個好機會。”周恒笑道:“順利的話可以直接把他們給引出來,若是錯過這次,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
“那等陳松來挑戰你的時候,我在暗中提防,免得真的被三毒門和瘟皇宗的人趁虛而入?”沈晶晶道。
她和周恒的目標一致,都是為了對付三毒門和瘟皇宗,自然樂意合作。
“不必等陳松來找我。”周恒將豆花喝完,提起包袱,拿起腰刀,“既然他這么想要一雪前恥,那我就給他這一次機會。”
“你要主動去找他?”沈晶晶驚訝道,這未免也太武斷了,都不看看形勢情況再做籌謀的嗎?
“他要裹挾輿情民意,要讓所有人都覺得我沒了利器就是廢物,這是不想讓我用利器與他交戰。”周恒已經走到房門前,笑道:“那我也如他所愿,一刀砍了他便是。”
言罷,周恒就出了房門,只剩下沈晶晶呆愣在房間里。
她有些出神,半晌過后,才喃喃低語:“這就是說書先生講的‘快意恩仇’嗎?”
隨即她也在暗中跟了過去。
提防三毒門和瘟皇宗的人。
周恒踏出客棧之后,立刻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在有心人帶節奏的情況下,不少人圍了過來,甚至有膽子大的直接湊過去,嘻嘻哈哈地對周恒進行詢問。
這種事情,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更多的人湊過來。
于是眾人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你真的是靠著利器才有了現在的人榜排名嗎?”
“如果沒有利器的話,你覺得自己的實力算是個什么水平,能打過八品嗎?”
“陳松說要來挑戰你,你敢不用利器嗎?”
“如果不用利器的話,你覺得自己能在已經七品的陳松手底下撐過幾招?”
周恒停下腳步,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掃過,笑了笑,沒說話,直接就往前走去。
有好事者湊過來阻攔,張開手臂想要攔住周恒。
可是在接觸到周恒衣服的瞬間,這人就感覺自己像是在伸手阻攔一把鋒利的刀,當場就有劇痛襲來,嚇得他連忙收回了手臂。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這條手臂也差點被切斷,鮮血橫流。
其余想要阻攔周恒的人,差不多也是這樣的下場,他的身上就仿佛遍布刀鋒,任何試圖阻攔他的人都像是被刀切割了一樣。
這副情形直接把來看熱鬧的人們給嚇傻了,尤其是一些收了錢造謠的人,更是嚇得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恒。
天啊!
怎么回事,這是無形刀氣嗎?
難道周恒已經八品了?
剛才周恒所表現出來的神異之處,在這些普通武者的眼里,像極了無形刀氣。
而這種手段,通常而言,至少要達到八品,讓內氣透出體外,才有可能做到。
這一刻許多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心里暗罵不已。
到底是誰特么的散布謠言,說周恒沒有利器就是個廢物的?
誰家的廢物能釋放無形刀氣,傷人于無聲無息間??
太坑了吧!
此時,隱藏在暗中的沈晶晶也看到了這一幕,若有所思,暗道:
“怪不得他不在意這些謠言,因為在真正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謠言都是沒有意義的,都會不攻自破。可是他怎么會這么厲害?”
她望著周恒遠去的背影,又有些出神了。
周恒處理那些好事者的方式很簡單。
他把鋒利1的附加屬性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任何想要阻攔他的人,只要碰到他的衣服,就等同于承受了一把利刃的攻擊。
就算只是普通的衣服,在附加了鋒利1之后,其鋒利程度也堪比一些水準不錯的兵刃了。
普通武者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這種手段完全可以用無形劍氣或者刀氣達成,就算他只有九品層次,但若是掌握了一些特殊的武功,一樣能做到類似效果。
這就可以讓人產生一些合理的誤會。
周恒一路來到了陳松和陳飛鴻住的客棧,后面還跟了一大票人,都是來看周恒和陳松交戰的。
當然,這次沒人敢攔他了。
此時,客棧里的陳松還在幻想著周恒聽到那些傳言,得知洶涌的輿情之后會是多么地氣急敗壞。
這讓他越想越開心,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
在他看來,接下來周恒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就是要臉,用刀或者用劍,那他就有十足的信心贏過周恒。
要么不要臉地依舊用利器,那樣周恒就算贏了,名聲肯定也沒了,他一樣開心。
“無論是什么情況,我都會是最后的贏家。”陳松輕聲笑了起來,對自己之前策劃的這個陽謀非常滿意。
“周恒找過來了。”就在這個時候,陳飛鴻忽然走了過來,她柳眉輕皺,“周恒沒等你去挑戰,直接提刀過來了。”
“哈哈,他還是受了那些言論的影響,只用刀,他必死無疑!”陳松笑道,隨即提劍出門,“他自己過來正好,姐,你等著,看我去殺了他!”
陳松和陳飛鴻所在客棧的另外一個房間里。
兩名男子也坐在窗前,看著客棧門口街道上的周恒。
他們臉上坑坑洼洼,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還涂著五顏六色的顏料,嘴唇、鼻子、耳朵上也都有破洞,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兩人的穿著倒是普通,都只是粗布麻衣而已,只是腰帶十分花哨,五顏六色,還別著一個個小布袋。
這些小布袋時不時鼓動一下,里面似乎是裝著活物,時不時還有尾巴或者尖刺從布袋口探出來。
顯得頗為驚悚。
“周恒,這是純陽宮的外門弟子,如果我們殺了他,應該能得到主人的獎賞吧,或許還能得到上宗的重視。”
“咱們找準機會,放毒殺了他!”
“嘿嘿,我有感覺,上宗的高手應該也在附近,說不定沒等咱們放毒,這小子就自己病死了,嘿嘿。”
“上宗手段,高深莫測,的確有可能。”
在離客棧不遠處的一家醫館中。
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面容慈祥和藹,正在給人看病的郎中忽然抬頭,看了周恒那邊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大夫,您在看什么?”病人好奇道。
“在看下一個病人。”大夫笑呵呵地道,同時點了一下這病人的某個穴道。
三日后,這病人就會因為病情惡化而死去。
此時,客棧前的這條街道上,已經聚集了幾十上百人。
全都是來看熱鬧的。
不過,周恒的四周倒是比較空曠,沒人敢觸他的霉頭。
陳松提劍從客棧里走出來,目光掃了周恒一眼,下巴微微上揚,冷笑道:“周恒,你這是要來挑戰我嗎?”
“錯。”周恒搖頭,同時拔刀,腳下飛掠,好似踏水凌波,瞬間就來到了陳松的面前,“我來殺你!!”
話音尚未落——
只聽一聲雷鳴,仿佛春雷炸響!
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激靈。
與此同時,周恒掌中腰刀上閃耀起紫色雷光。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向陳松劈去!
紫雷七擊第一擊!
春雷暴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