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城衙門?
自然門的這三名弟子都不由愣住,什么情況?
難道是想去借兵?
不會吧。
強如周恒,去神藥門還要去和郡城衙門借兵嗎?
還是說為了穩健?
他們想不明白。
不過,現在說這話的人是周恒,是實力在下三品層次堪稱登峰造極的強者,是純陽宮第六代真傳,是純陽宮掌教,天榜魁首駐世真陽言守一的師弟。
那么他的提議肯定是有道理的。
于是,這三人就跟在周恒身后,看看這位如日中天的年輕高手,究竟想要做什么?
自然門的這三人,明顯江湖經驗很差。
周恒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把他們三個的底細給問得差不多了。
兩名男子一個二十三歲,一個二十四歲,都是初入七品的層次,前者叫宋英書,后者叫張吉成,同為自然門五品宗師“過江飛龍”于林的弟子。
一名女子則剛滿二十歲,出落得青春秀美,也是初入七品,名叫吳芷敏,是自然門另一位宗師“擔山女俠”裘白玉的女兒,也是弟子。
周恒沒什么架子,與他們說說笑笑,還讓這三人覺得受寵若驚,精神興奮之下,差點連自家武功都要抖摟出來了。
還是周恒看不過眼提醒了他們兩句,這才讓他們注意到自身的問題。
不會一兒,這一行四人,便來到了方州郡城衙門前。
相比起周恒見過的那些府城衙門,這郡城衙門明顯要氣派不少,就連門口鎮氣運的都不是石獅子了。
而是一種人面虎身虎爪九尾的異獸石像。
“開明獸,陸吾?”周恒心里有些驚訝,他認出了這異獸的模樣,與他在地球古籍中看過的一些記載極其相似。
同時他又想到另外一件讓他一直以來都感到疑惑的事情。
這個世界似乎并無異獸,更無異類成精成妖,起碼大齊境內應當是這個樣子的。
這又是什么原因?
是人為還是自然規則所導致的情況?
“幾位來郡城衙門何事?”
就在這個時候,詢問聲響起,原來是郡城衙門的守門差役見周恒一行人過來,又沒說話,便主動開口詢問了。
當然,這也得益于周恒器宇不凡,穿著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后面自然門三人也明顯不是尋常出身,否則這差役估計一開口就是趕人。
周恒聞言便收起了疑惑心思,向這差役微微拱手,笑道:“我是周恒,純陽宮真傳,最近還混了個紫電雷刀的名頭,來拜訪郡守大人,可否請通秉一番?”
“紫電雷刀周恒?純陽宮真傳!”差役原本還是一副應付差事的表情,現在一定頓時就打起了精神,瞪圓了眼睛打量起周恒,“你,你就是那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周恒?厲害厲害,英雄出少年啊,你且稍等,我這就去通秉給太守大人。”
說完,這差役立刻就轉身進門去了,應是去方州郡城太守陳行江去了。
如此情形讓自然門這三人看的又是心驚又是羨慕。
普通武者乃至剛出山歷練的武者,若無冤情或者要事,只是想要見郡城太守是極其困難的。
而周恒只需要講明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
甚至都不需要表明來意。
這就是名氣和實力的好處啊,自然門三人組深有感慨。
片刻之后,那差役便急急忙忙地出來了,向周恒拱手道:“還請周道長隨我來,太守大人已經在會客正廳等候。”
隨后,他又對宋英書等三人道:“三位也請隨我來偏廳稍息。”
這意思很明顯,方州郡守陳行江只打算見周恒一人,至于出身于自然門的宋英書等人自然就沒有這個禮遇了。
以他們的身份和實力,若非是跟著周恒一起來的,連踏進郡城衙門的機會都沒有。
宋英書三人心里倒也沒什么不滿,甚至頗為知足,心里很有自知之明。
畢竟,任何一位郡城太守至少都是五品層次的宗師,而實際上大多數郡城太守都是四品絕頂的大宗師。
方州郡守陳行江就是一位絕四品的大高手。
因此,在宋英書三人自己看來,他們能去偏廳休息,就已經很不錯了。
周恒與宋英書三人在進了郡城衙門之后便分開,他在那差役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充滿了莊重威嚴氣息的正廳大堂。
這里面早就已經做了以為穿著玄色官袍,頭頂烏紗,留著柔順長須的中年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雖然蓄了胡須,但依舊能看清楚他早年應當是位偏偏美少年。
正是當任的方州郡守陳行江。
“可是周道長當面?”陳行江在大堂內就看到了周恒的身影,急忙起身相迎,甚至直接走出了廳門,到了外面。
這卻是把門口侍立的兩名侍女嚇了一跳,她們并未聽清楚方才陳行江說了什么。
只見到陳行江無比鄭重的走出正廳大堂去迎接。
在她們的印象里,這位郡守老爺上次這樣鄭重其事地出門迎接,似乎還是五年前中州京城那邊的皇室成員來此的時候。
難道這位長相俊朗,氣質非凡的少年,也是哪位皇親國戚?
這念頭一起,兩名侍女連忙端正了儀態,不敢有半點怠慢,倒也不是她們有什么別的想法,而是怕犯了錯,引得皇室成員生氣,最后遭了殃。
據說上一次那位皇室成員過來,就是因為衙門里一位仆從不留神稍微怠慢了一點點,直接丟了性命,而且死無全尸。
一旦得罪了皇室成員的,縱然是陳大人求情也是無用的。
陳行江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兩名侍女的神態變化,他微微一笑,對周恒道:“周道長最近在我這方州之地可是名聲大噪啊。
“道長這一路行來,剿滅了不少邪派,讓許多地方的百姓都贊頌不已,快快請進,我已備好熱茶,就等道長你過來了。”
兩名侍女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原來不是皇室成員,是那位最近人們常提起的道長周恒,聽說他殺了不少邪道妖人,滅了許多邪派,應該不是暴虐之人吧。
“陳大人客氣,我吃飯過來,也是有事要麻煩大人。”周恒拱手還禮,與陳行江一同進了正廳大堂。
些許客套過后,周恒的話進入正題。
“郡守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周恒眉頭輕皺,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據說在郡城北邊一百里處,有一個邪派名叫神藥門,可按理說這樣近的距離,應當可以隨意剿滅才對。”
雖說江湖事江湖了,朝廷衙門一般也不會摻和宗門或是江湖人士之間的斗爭,可對邪道卻是例外。
荒郊野嶺少有人煙的地方也就罷了。
可若是臨近郡城或者府城的地方,通常都不會有邪道存在。
就算真有邪道高手膽大包天,在郡城和府城的附近開宗立派,附近的宗門和朝廷衙門都以最快的速度派遣高手,將其覆滅。
邪派是宗門、朝廷、世家的公敵。
可這神藥門卻似乎有些肆無忌憚,不僅坐落在這郡城外百里處,甚至連門主都敢帶人沖進郡城殺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不用想都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
因此,周恒并沒有直接去神藥門,而是先來了郡城衙門找太守陳行江詢問情況。
同時,他還打算借一些兵。
他可沒打算只身赴約一個人去神藥門。
“這神藥門……”陳行江聞言苦笑起來,道:“說來慚愧,這神藥門的確是我沒盡到應盡的職責,于情于理于法這神藥門早就該被剿滅了。”
“那是誰不希望神藥門被剿滅?”周恒一針見血直接問道,沒有拐彎抹角,他并不忌憚什么,說話自然也沒有顧忌。
“這……”陳行江有些為難,臉上的表情糾結且猶豫,最后無奈道:“唉,說起來,這也在方州郡上流之間也不算什么秘密,神藥門是和十六皇子有關。”
“十六皇子?”周恒聞言愕然。
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神藥門,居然會牽扯到中州皇室,那個名義上主宰著整個大齊的最強“世家”。
不過,他也并未特別忌憚。
皇室雖強,卻也只是強而已,尚未到橫壓當世無敵的程度。
若比整體勢力,純陽宮不會比誰弱。
“五年前,十六皇子外出游歷支持,讓我批一塊地,讓他玩玩。”陳行江嘆了口氣,道:“原本我只以為是皇子一時興起想要建造行宮。
“不曾想,這位十六皇子不知從哪里得來一篇邪法秘籍,他想我要的那一塊地,居然是用來建立一個邪道宗門玩,也就是現在的神藥門。”
“建立一個邪道宗門……玩??”周恒震驚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操作,愕然道:“那皇子不知道一個邪派會對附近的百姓造成什么樣的傷害嗎?
“難道他就不怕這種事情傳揚出去,壞了他的皇子名聲?這,這未免太過任意妄為了。”
這下周恒總算知道為什么那神藥門的掌門魯藥師敢那般肆無忌憚了,原來是因為上面有人,有一位皇子撐腰。
“十六皇子向我承諾,他給的秘籍只到七品為止,不會超出掌控。”陳行江解釋了一句,微笑道:“再有我進行一定程度的管轄,神藥門應出不了什么大亂子,不至于給百姓造成傷害。
“至于皇子名聲,呵,周道長真是說笑了,一些平頭百姓誰又敢妄議皇子?尋常江湖人士也不會去觸這個眉頭。
“而世家大族,名門大派又怎么會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道長也無需驚訝,區區一個最高戰力不過七品的邪派,有我這看著,翻不起什么風浪。”
他說得輕描淡寫,顯然根本就沒把這個當做什么嚴重的事情。
“神藥門抓人試藥,隨意帶人沖進郡城砍殺,這還不算傷害,這還不算風浪?你竟還笑得出來?”周恒眉頭向上一挑,直接站了起來,目光審視著陳行江,道:
“郡守大人,你是一州之牧,是大齊三十二個封疆大吏之一,是煉就陽神法身的四品絕頂大宗師,放眼整個大齊,你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陳行江,陳大人,我我倒想好好問問你,若是你堅決反對,那十六皇子,能在這里建立一個邪派?”
“應是不能。”陳行江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臉色驟然一沉,淡淡道:“可我又為什么要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