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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三夫人的態度不大熱情。她壓根連客氣話都懶得向慧明應酬,直接拽著穆紅裳就走。而慧明似乎不太介意的模樣,笑瞇瞇地目送穆三夫人帶著穆紅裳和謝淑柔離開。
“紅裳,”直到轉過彎彎曲曲的青石板路,穆三夫人才低下頭問道:“謝小姐說,那位慧明法師要收你當徒弟?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這樣說的。”穆紅裳點點頭:“三叔母,我沒隨便應承他什么。但他說了要上咱們府里去找祖母說。”
“嗯。”穆三夫人想了想之后點點頭:“沒事。我會好好跟你祖母說,你不用擔心,這事兒有大人處理,你是咱們國公府的大小姐,他張口就想收你當徒弟,想的倒是好。”
“三夫人,”一旁的謝淑柔忍不住插話:“不如做完道場,早些下山吧?那位慧明禪師看起來年紀不小了,興許糊糊涂涂的,今日頭腦一熱說要收穆妹妹為徒,等穆妹妹下了山,他瞧不見人,冷靜冷靜,興許就沒那么執著了呢。”
“有理。”穆三夫人點點頭:“那就等明日道場做完,后日一早咱們就下山。”
“謝姐姐,你們呢?”穆紅裳問到:“還要繼續留在寺里嗎?”
“一起走。”謝淑柔抬起臉,笑得溫溫柔柔:“之前凈空來送信,就是我祖母寫信來叫我們下山的。我剛剛已經告知母親了,她也說這兩日就下山,已經打發人去安排車馬了。等下我向她提一提,后日一起出發,路上也好有個伴。”
“如此也好。”穆三夫人也笑著點頭:“我與謝大奶奶倒是十分投緣,路上若能結伴同行倒也便宜。”
第二日,還是一日的平安道場,穆三夫人很忙碌,倒是不覺得老和尚慧明敢對安國公府的寶貝疙瘩穆紅裳怎么樣,因此她只是叮囑了穆紅裳,不要到處亂走,又拜托了謝淑柔好好看顧穆紅裳而已。
穆三夫人不怎么緊張,但是被托付“看孩子”的謝淑柔卻有些緊張。她覺得是她在現代社會太多的后遺癥,突然冒出來的老和尚慧明總能讓她想起各種奇奇怪怪的陰謀論。
比如慧明隸屬某個殺手組織,穆紅裳根骨奇特,被看中了,要被搶走培養、或者是慧明是戎狄奸細,特意接近穆紅裳,為了抓住她威脅安國公什么的。
道理上她很清楚,這些不靠譜的腦洞在現實中都bug嚴重無法實現,哪個殺手組織會這么想不開拐安國公唯一的女兒,戎狄就算是在京中安插個當和尚的奸細,那也應該選在大相國寺這樣的權貴頻繁出入的國寺才對。
但不知怎么回事,謝淑柔的腦洞就是大到補不起來,一時之間各種電視劇、的不靠譜情節都在她的腦海里轉來轉去,害得她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謝淑柔后來找了好幾個和尚來打聽慧明這個人,但其實她也沒打聽出什么來,慧明的底細很好打聽,據說他在凈慧寺都呆了四五十年了,是方丈覺靜大師的師伯。
覺靜的師父慧清大師是凈慧寺的上一任方丈,十來年前就已經圓寂了,慧清大師收了四個弟子,而慧明這么多年居然一個徒弟都沒收過。
凈慧寺的和尚都說,慧明平日里并不愛插手寺內事務,深居簡出的,許多輩分低的小和尚甚至從來沒跟他說過話。
至于這個老和尚為什么身手不錯,這問題穆紅裳和謝淑柔打聽了半天也沒打聽明白。倒是有個覺字輩的和尚說了,方丈覺靜其實身手也不錯,不過照那位大和尚的說法,出家人修習武藝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并不為與人爭勝,所以基本沒什么人見過覺靜與人動手,只見過他自己練功。
而覺靜似乎也沒教過徒弟練武,凈慧寺的和尚,大多都只是老老實實念經的普通和尚。
“慧清師伯與慧明師伯一樣,都修習武藝,這在出家人中很常見,”那個覺字輩的大師這樣告訴穆紅裳和謝淑柔:“不過覺字輩里,也只有覺靜師兄跟著慧清師伯學過功夫,他入門早,從小由慧清師伯帶大,佛法武藝都是慧清師伯親自教的。”
聽起來慧明就是個輩分很高的老和尚啊……在寺里呆了四五十年了,也不知道這老和尚到底多大歲數了。
打聽來的消息似乎沒什么大用,但謝淑柔還是不能放心,因此第二日整整一日,她像個牢頭一樣,將穆紅裳看得緊緊的,不讓這小姑娘走出客院禪房一步。
幸好穆紅裳很聽話,不讓她亂走,她也沒堅持,老老實實的跟著謝淑柔就在客院消磨了一日。
一日無事,第二天早上,穆三夫人帶著穆紅裳準備下山,謝大奶奶也帶著謝淑柔一起同行,直到這時候老和尚慧明也再未露過面。
謝淑柔這才放了點心,覺得那老和尚大約真的只是心血來潮,隨口說要收穆紅裳當徒弟吧?
下山的青石路崎嶇且長,對于這些身嬌體弱的夫人小姐來說,這樣崎嶇遙遠的下山路自然不好走,因此謝大奶奶提前一日就打發人下山去傳了話,安排了轎子。
謝大奶奶其實一共安排了四抬轎子,她們母女、穆三夫人還有穆紅裳,一人一抬。當然了,旁人需要轎子,穆紅裳其實是不需要的,她拒絕被人抬著,跟在叔母的轎子旁,一路蹦蹦跳跳的走下山。
穆三夫人自然知道穆紅裳常年練武,走這點山路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因此沒去管她。下山路走了半個時辰,被轎子抬著的夫人小姐自然挺舒服,但跟著轎子一路走下來的丫鬟們各個都累得夠嗆。
這些大丫鬟平時也都嬌貴得很,一個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小戶人家嬌養的姑娘還嬌氣些呢,突然讓她們跟著轎子走這樣長的路,一個個都有些受不了。到了山下車馬驛,別說謝家的丫鬟們了,就是荷葉和菱角也有些累得發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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