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取出一顆普通晶核，放在掌心里：“這是普通晶核，也可以說是一級晶核，它由外表的菱形病毒集合體和內部的膠狀營養液共同組成。”
“這個病毒在末世降臨之前就已經存在于每個人的體內，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它能夠在一瞬間的誘因下在所有人體內同時爆發。之前那場全球大流感有很大的嫌疑，因為沒有電子顯微鏡，所以我拿不出證據，但是我們都清楚這很可能就是事實。”
“我說一個有趣的發現，你肯定會非常吃驚。”
王大力問道：“什么發現？”
“活人被喪尸咬到之后，不會被感染，你猜為什么？”
“為什么？”
王醫生嘿嘿一笑：“因為活人血液組織含有病毒，喪尸的血液唾液反而不含，所以只能是活人傳染喪尸，而喪尸無法傳染人。”
“剛剛手術刀洗不洗消不消毒意義不大，不會有病毒感染，進化者的體質也不怕細菌感染。”
“所以就算你吃喪尸的肉都沒事，反過來說幸好喪尸有抗體，否則它咬完人之后反倒可能會被感染。”
這句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徹底顛覆了王大力等人一直以來的觀念。病毒的攜帶者竟然是活人，而不是喪尸。
王大力疑惑道：“但是你剛才明明說過晶核的外表是病毒集合體，晶核明明是存在于喪尸心臟內……”
“沒錯，但是這兩點并不矛盾啊，喪尸的血肉組織為什么沒病毒？因為它體內病毒全都聚集到心臟處形成了晶核；活人為什么沒有晶核？因為病毒廣泛存在于全身。懂了吧。”
王大力點點頭，原來如此。
“再說下一個重點，”王醫生繼續說道：“可能你們潛意識的認為病毒是有害物，其實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它對人體是有益的。”
王大力疑惑道：“有益的？那為什么那么多人會變成喪尸？為什么會致死？”
王醫生道：“首先說一個詞匯，進化。”
“進化是指種群基因頻率的改變，這是術語，通俗的來說就是生物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種類由少到多的逐漸發展變化。”
“物競天擇，生物在生存繁衍過程中會發展出更適應大自然、更利于生存繁衍的形態和能力，會隨著生活環境的改變拋棄一些無用的形態和能力，這就是進化。”
“這種病毒，就是促使我們進化的起源和動力，所以你能看到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不同程度的變強了，甚至那些人變成喪尸也是進化，只是進化的表現形式不同。”
王大力問道：“喪尸也是進化？他們明明是失去了理智變成了只有進食欲望的野獸。”
王醫生笑道：“我剛剛說過了，進化是指生物發展出更好的形態和能力，拋棄一些無用的形態和能力，對吧。”
“對！”
“喪尸的體質在黑夜降臨之前就普遍達到了優秀運動員的標準，黑夜降臨之后更是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如此的強壯有力，你敢說不是進化？”
“但他們明明失去了高級智慧。”
“他們耳聰目明，強健有力，殺人如殺雞，各個器官都全面增強，你敢說他們不是進化？”
“但是沒有智慧有什么用？”
“沒用？我打個比方，如果你不是也進化了，你現在有沒有能力坐在這里和我說話？如果不是活人也出現了大量進化者，是不是整個世界都要被喪尸統治？一個新的物種淘汰了原有的人類徹底征服全世界，這不是進化是什么？”
“……”王大力瞠目結舌，半晌之后才說道：“你說得對！”
“他們的進化來的太容易了，大自然是公平的，所以他們必須付出代價，這代價就是失去高級智慧，而且他們身體的代謝出了問題，鐵元素迅速堆積導致皮膚變黑，當然了變黑是小問題，末世前就有很多患者變黑的案例；總體來說，這種取舍是利大于弊的，如果活人不能進化，必將被淘汰。”
“而且喪尸出現了二次進化，出現了力量體質增強的喪尸，敏捷增強的喪尸，我不知道你見沒見過還有一種初步恢復了智慧的喪尸，以及一種我還不清楚能力的胖墩墩的喪尸。”
王大力點點頭：“敏捷和智慧的我也見過，力量增強的我稱之為A2，敏捷增強的我稱之為B2，智慧增強的是C2，胖墩墩的我還沒見過。”
“嗯，這樣稱呼簡單方便，咱們拋開其他不說，單說C2，你說隨著時間延長，會不會出現大量C2，然后喪尸發展成蟻群或者蜂群類似的集群性社會體制，分工明確、集中領導、各司其職……你敢說這不是進化？這是不是比現在的人類更具有競爭力？”
“……是！”
“假如將來出現了A3、B3、C3乃至于五花八門各種DEFGHIJKLMN3456，會不會有專門精于科研的喪尸種類出現？會不會有專門負責生育的喪尸出現？又是什么樣的景象？”
王大力不寒而栗。
“病毒是公平的，是有益的，活人和喪尸都是進化，兩個群體是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進化之路。”王醫生用這句話為論點作了結尾。
王大力問道：“這種不同是如何產生的？”
王醫生答道：“簡單，我們把活人的進化方式稱之為進化之路A，喪尸的進化方式稱為進化之路B，病毒的本能就是直接將人類劃分為兩個群體，一個群體是年老體衰、體弱多病的人，他們體質不行連進化之路A最基本的要求都無法滿足，那就直接轉化為進化之路B、尸變。”
“喪尸體內的病毒聚集在心臟處形成晶核，為活人提供進化的機會；活人的血肉為喪尸提供營養，給喪尸提供了生存進化的機會，二者相輔相成、相愛相殺，就是這么個事兒。”
“但是你別問我病毒為什么會這樣做，”王醫生抬頭看天：“就像那道紅光、白天和黑夜的演變一樣，你要問老天。”
王大力點點頭，這種改變的人為因素太過明顯，明顯是更高級的存在刻意為之，“這是一個斗獸場，人類和喪尸，二者活其一，勝者生、敗者死。”
“對！”
王醫生看向王大力，“但是遇到你之后，我發現了一種與前兩種進化完全不同的路，進化之路C。”
“不是A加強版？”
王醫生搖搖頭：“絕對不是！”
“為什么這么說？”
王醫生反問道：“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是病毒有危險，人吃晶核進化有一定的致死幾率？”
“難道不是？”
“呵呵，我這幾天做了好多起試驗，”王醫生指著瓶瓶罐罐里面的明顯是活人的身體組織：“這些都是我做試驗的素材。”
王大力一驚，這廝竟然拿活人做實驗？
“別緊張，”王醫生解釋道：“都不是什么好人，這家校醫院留守的幾名男醫生吃人，把女護士糟蹋了之后又當作了口糧，我拿他們做實驗沒有任何問題。”
“嗯！”王大力點點頭，“死得其所，死的還有一點價值。”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如同王醫生所說的那樣，他無從判斷。
“我住在這附近，末世降臨之后目睹了許多人的進化過程、生生死死，就想著這里是最近的可以做研究的地方，特別還靠近松江大學，有高級設備，所以來了這里。”
“有設備也沒用，沒有電，設備和廢鐵沒有區別。”
“早晚會有的……”王醫生有些傷感。
王大力則是心下感嘆，這廝僅僅靠著這幾例人體實驗和目睹的蛛絲馬跡就能分析出這么多，才僅僅是副主任醫師？給個院士都不過分，絕對的天才。
被舊時代埋沒的天才。
而天才，往往都有些怪異，他看似精神不好，其實只是普通人跟不上他的思維節奏。
想起之前的話題，王大力問道：“你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說晶核沒有危險？”
“對，”王醫生點點頭，“晶核沒有任何危險，致死是人不行。”
“先說晶核的結構，我說過了是外表病毒內部營養液，病毒有活性，直接吞噬肯定是超過了部分人的承受能力，有一定致死率，這沒問題。”
“但是酒精消毒之后，病毒被滅活，進入人體之后就是有益的，作為體內原有病毒的有益補充，體內原有病毒吞噬被滅活的病毒，再加上營養液的滋養，迅速在體內繁殖達到峰值，促進進化，這個過程從原理上來說沒有任何危險。”
“但是為什么還是有一定的致死率？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人體自身的潛力問題。”
王大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死人是因為人體不支持進化？”
“聰明！”王醫生點點頭，“每個人的潛力都不同，有的人能承受一顆，有的人能承受兩顆合成，有的人能承受三顆合成……也有一顆都承受不了的人。”
“吃下一顆晶核就死的人，那是因為他自身只有0級的潛力，連吃下一顆晶核進化到一級都不能夠，所以他死了。”
“有的人潛力比較高，能吃下多顆晶核合成，但是潛力越高的人群越少，所以盲目吃合成晶核的后果就是越多死亡率越高。”
“從未見到有人能吃下超過五顆晶核合成，至于吃下十二顆晶核合成的完美晶核……”
王大力接口道：“這種晶核我稱之為元晶。”
“嗯，就稱為元晶，從未有任何人能吃下元晶不死。”
“所以，一見到你們，發現了你們的異常，我就知道我發現了完美的進化之路，這完全區別于A和B，絕對是完全不同的進化之路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