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顆是晶核合成元晶的準確數字，是王醫生以注射器提取合成的。
王醫生撫摸著張海龍的身體，捏了捏，又指著胡文博的身體，“你看看他們的進化，這種二次進化完全不依賴于吞噬二級晶核，完全是自然進化，進化過程也與普通進化完全不同，這不是新的進化之路是什么？”
“進化之路A絕對要依賴于不斷吞噬更高等級的晶核進化，但是進化之路C是否還需要吞噬晶核……試試便知。”
王醫生從口袋里取出兩顆二級晶核，起身到操作臺上，用注射器抽取其中一顆晶核內部的營養液，一點點滴到另一顆二級晶核上，營養液一點點流下，直至注射器內部的液體耗盡，營養液淌滿了晶核表面，就連操作臺都濕了一塊……沒有任何吸收跡象。
“二級晶核已經沒有了彼此吸收變成二級元晶的能力……這有些超出我的預料，但是這就更有趣了。”
王醫生滿臉的怪笑，不言不語，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他忽然取來杯子，把二級晶核放進去，端到王大力身前，“給我來點酒。”
75度白酒一點點倒入杯中，“夠用了。”
王大力擰好酒瓶，王醫生笑嘻嘻的把杯子遞向王大力：“來吧，喝了試試！”
王大力愣住了，身邊一聲嬌叱：“不行！絕對不可以！”是秦嫣玫。
她一把抓住王大力，“大叔你不能試。”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對，大叔你不能試！”崔婷婷喝道：“要試也是他自己試，咱們不試。”
王醫生嘿嘿一笑：“總要有個人試試的，早晚都要有這么一場試驗，你看……”
王大力輕輕推開秦嫣玫的手臂，“嫣玫，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沒二次進化，這件事我很難過。”
“我知道。”
“你們三個都是在生死關頭進化的，而我……我也經歷了，卻沒有進化，所以我懷疑自己沒有自然二次進化的潛力。”
“不可能的大叔，肯定是時機還沒到。”
“我試試吧，或許能促進我二次進化，走回進化之路A也不一定。”
“不行！”秦嫣玫突然一把抓住王大力的胳膊大聲嘶喊：“二次進化也沒什么了不起，就算你不進化，你也還是你！”
一只胳膊突然抓向杯子，被王醫生躲開，是崔婷婷，“你給我，我來！”
后方一聲大喊，是黃云飛：“誰也別搶，我來！”他一步步走上前，“老板，你不能冒這個風險，絕對不行，玫姐和婷婷姐也不行，只有我合適，我來。”他伸手去奪王醫生手里的杯子。
王大力一把拽住他，喝道：“我來！”他伸出手，直視王醫生的雙眼，“給我！”
“哈哈！你們這些人真有趣，我喜歡！”王醫生話音未落，突然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王大力目瞪口呆。
王醫生吧唧著嘴：“這酒滋味真好，沒喝夠啊，再給我來點？”
王大力哭笑不得。
“行了，逗你玩的，”王醫生笑道：“生生死死，多大個事，誰還沒在地府大門前徘徊過，我早就不把自己的人命當人命看了。”
這句話有點狠了，自己的命都不當命看，更何況別人的？但是他又搶著做了這次風險極高的試驗，何意？
房間內變得呼吸可聞，時間一點點流逝，王醫生突然開口，“有沒有吃的了給我來點？”
這廝吃下二級晶核的最終結果，竟然是餓了？
“白酒嘛，刺激胃黏膜，會讓人感到饑餓，所以喝酒能增強食欲……另外還能刺激大腦多巴胺分泌，所以能讓人感到興奮和快樂。”
“喝酒成癮，就是終日刺激多巴胺分泌感到快樂，一旦不喝酒了多巴胺分泌量減少就適應不了突來的不快樂，和吸毒成癮的原理差不多一個意思，只是沒那么邪乎罷了。”
“另外多巴胺還能促進情欲，酒為色之媒就是這么來的。”
王大力扔了一些吃的給王醫生，“你懂的還真多。”
“哈哈，吃醫學這口飯的，不專業怎么行。”他撕開包裝吃著零食，“看吧，這么久了，我沒有任何進化反應，吃二級晶核和吃糖豆沒區別，進化之路A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了，是完全的進化之路C。”
王大力心里反而更堵了，進化之路A堵死了，進化之路C自己還摸不著大門，這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實在難受，他伸手：“給我來一顆。”
王醫生隨手給他一顆二級晶核，笑道：“你隨便試，試了也白試。”
王大力不信邪，“我之前已經交代過了，一旦我出了事，領導權由胡文博繼承。”他不顧秦嫣玫等人的阻攔和擔心，硬是混合著75度白酒吃了，半響之后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也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也有點餓了。
這瓶75度白酒倒空了，只剩下最后一瓶。
吃著東西，王大力也認命了，或許真是自己進化的時機不到，還需要等待，白酒也要加倍珍惜起來了，非到必要時刻不能動用。
王大力想到一個問道，“二級晶核不能彼此吞噬結合成元晶了，那進化之路A的人……”
王醫生說道：“我剛剛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想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性，就是——一次定終身。”
“一次定終身？”
“對！每個人的潛力有高低，但是初次服用的晶核量卻不同，比方說這個人只有三顆的潛力，卻吃了五顆晶核合成，他潛力不到硬吃超量的，死了；但是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是某人有五顆的潛力，卻只吃了三顆晶核合成，是不是他的一生就被限制在三顆的成就了？”
王大力點點頭，極有可能。
“這就是一次定終身，但是想要知道這個設想對不對……我還需要做大量的實驗。”
“什么實驗？用活人試驗潛力？”
“我就像你想的那么喪心病狂？”王醫生不樂意了，“你知道吧，每個人都有兩次機會，假設第一次吃了一顆晶核進化了，事后還可以再吃一次合成晶核搏一搏，對吧。”
“對，但是第三次就不行了，吃了必死。”
“這就是病毒，或者說——”王醫生指了指天，“他給活人安排的一線生機。”
“怎么講？”
“我之前就發現每個人吃下晶核之后的體溫都略有不同，心率也有差異，但是樣本太少還沒法形成準確結論；我想，是不是正常情況就應該先吃一顆晶核，然后根據體溫高低或者其他方面的不同表現來判定這個人的潛力高低，然后再吃下與其最高潛力相對應的合成晶核，這樣……”
王大力嘆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他的語氣深邃：“那你可是為全人類做出了極高的貢獻。”
假如每個活人都能得到最高程度的進化，發掘出自己最大的潛力，那何愁喪尸不除？
或許會經過許多磨難，但是最后的勝利一定屬于活人。
王醫生這個人，自己必須帶著，讓他加入團隊，而且要好好保護起來。在某些角度上來說，他比自己還重要。
這也是末世前的頂級科學家被視為國寶，享受超高待遇的原因。
“呵呵，”王醫生笑了，“如果能讓每個人都走上進化之路C，才是極高的貢獻吧。”他看著王大力手里的酒瓶，“這酒你還有多少？”
“還有一瓶。”
“再沒有了嗎？”
“至少我手里是沒有了。”
“太可惜了，好好存著吧，別輕易使用，也別讓任何人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或許別的品牌的75度白酒也可以。”
“……”王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每種白酒的成分都略有不同，末世前的科學體系都無法分析出白酒里面所有物質成分的準確含量和比例，同樣是75度……總之別抱太高期望。”
“科學這種事就是這么嚴苛，差一點都不行，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別人手里或許還有庫存，還有酒廠就在臨江市的長白大山里，能恢復生產。”
王醫生情緒突然變得很低落，“但愿吧。”
王大力知道他為什么情緒低落，世界已經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不要說如何才能到臨江市，就算真到了臨江市，酒廠還在不在，還能不能復工，都是問題。
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都無法確定，活下去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何況其他。
王大力嘆道：“有希望總好過于沒有希望，不是么？”
“對！”
想到胡文博的傷情，王大力轉移話題，“我見你給胡文博注射了一針元晶的營養液，然后他進化了，這是什么原理？”
王醫生來了精神，“他是本來就應該進化的，只是被傷情壓制了，病毒忙著維持他不死沒工夫幫他進化。”
“他體內的病毒含量是充足的，所以不用給他補充病毒，手術縫合了他的傷口之后，病毒就不用維持他不死了，再給他補充點營養液，讓他體內的病毒吃飽飯干活，他就回到了原本的道路上，基本就是這樣。”
“不過我當時想的是給他補充點營養，讓他加速恢復速度，沒想到他二次進化了，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說到這個，”王醫生看著秦嫣玫，“我還不知道二次進化的效果如何。”
之前王大力說起進化過程時，把一次進化二次進化的過程都說了，但是還沒說秦嫣玫的異能。
王大力示意秦嫣玫展示了一下能力，看著秦嫣玫手里飄忽的火焰，王醫生有些呆滯，突然他開口了：“生死之間千鈞一發對吧？”
“來，你現在就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