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
情況緊急，王大力已經完全顧不得異能的暴露了。
與隱藏異能相比，他認為一營戰士的生命更加重要，否則他來都不會來。
向士兵問清楚了一營營部所在位置之后，王大力帶人以最快的速度沖上天臺，翻越到旁邊另一棟樓，下到第五層。
兩只B2攔路，直接擊殺了。
503的門外站著四名衛兵，見到王大力急忙開門。
進屋，王大力第一眼就看到了一營長崔寧。
“崔寧！”
崔寧的表情很驚愕，完全沒想到王大力這么快就能沖過來找到他，他看著王大力肩上的兩杠兩星，表情極不自然的敬了一禮，“王副團長！”
王大力升為中校副團長的事他已經從竇強口中得知。
王大力心急如焚，沒有絲毫的廢話，直接下令道：“現在一營由我指揮！”
“是！”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一點在軍隊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孫卓文呢？你和孫卓文馬上把形勢說給我聽！”
崔寧沒回應。
王大力左右看了看，不見一營教導員孫卓文的身影。
“孫卓文呢？”
崔寧遲疑了一下，“孫教他……犧牲了。”
犧牲了？一道和煦、睿智的身影在王大力腦海中閃過，孫卓文竟然死了，死的這么突然。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崔寧很哀傷：“孫卓文同志在戰斗中被B2切斷了腿，退到樓內的過程中主動帶人斷后，后來拉響了手雷……”
顧不得緬懷這位優秀的軍人，王大力命令道：“立即講述局勢和要點，時間緊迫，長話短說。”
“是！”崔寧立即講解：“我們在清剿過程中發現大股喪尸從東面過來，立即停止行動嚴陣以待，尸群在緩慢前進到一百米遠的距離時突然發起沖鋒，由二十余只A2帶頭，呈鋒矢型，我部措手不……”
“說重點！”
“是，我部防線瞬間告破，大量B2隨后沖擊陣地，我部全線潰敗，主力部隊躲進三棟樓內，另有零散部隊在其余各個居民樓分布。”
“還剩多少人？”
“目前預計有四百左右……可能不足四百。”
“喪尸有多少？”
“至少五千。”
“C2在哪兒，有什么特征？”
崔寧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王大力問道：“沒見到C2長什么樣嗎？”
崔寧答道：“我們只是推測，并未見到準確的喪尸控制中樞。”
“怎么推測的？”
“由十幾只A2和四只B2始終在一起，圍成一圈，還有兩個胖成一團的特種喪尸，暫時稱為D2，他們都在一起像是在保護著什么，十分可疑。”
“在哪兒？能看到嗎？”
崔寧帶著王大力直奔陽臺，開窗，崔寧伸手指向東面，“就在——啊！”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崔寧的手臂從肘部斷開，落了下去。
B2！
崔寧慘叫著急忙向后退，鮮血噴灑，有醫護兵上來急救。
王大力顧不得危險，沿著崔寧之前手指的方向看去，東面街道對面是一處在建工地，因為冬季停工的緣故，各種機械設備散布在工地內。
工地的鐵皮安全圍墻已經大部分倒塌。
一棟建了三層半只有框架和樓板的建筑物，附近堆了一堆塔吊的鋼鐵支架，有密集的數百只喪尸集中在建筑物一樓，呈圓形緊密分布。
十幾只A2的身影十分明顯，B2影影綽綽的能看到幾只，另有兩只胖成豬一樣的喪尸也擠在建筑物里面，胖的根本沒有脖子，怕是要有五六百斤的架勢。
張海龍急忙上前為王大力做掩護。
王大力問道：“醫生，聽你提起過胖豬D2，你知道它的特點嗎？”
王醫生搖搖頭，難得很嚴肅地說道：“不知道，只是在前進街那邊遠遠看到過一次，”隨即又恢復了神經病本色，“試試就知道了。”
王大力問正在悶哼著包扎的崔寧，“試過D2的本事嗎？”
崔寧強忍著疼痛，咬牙說道：“槍打過，沒反應。”
“迫擊炮呢？對準中間來一發。”
崔寧不說話。
“我問你迫擊炮呢？”
崔寧吞吞吐吐：“撤的太急，都丟在下面了。”
丟盔卸甲呀這是，王大力沒有心情追究崔寧的責任，“火箭筒呢？有沒有？”
“試了，被A2扛下了，除了打殘一只A2和死了幾只普通喪尸之外沒有明顯效果，反而引來了更多喪尸，就沒再試了。”
迫擊炮是曲射炮，可以直接打中心，火箭筒是直射火力，只能從外向內打。
“機槍連的迫擊炮打的好的，去給我找兩個。”
“……”
“你啞巴了？”
“機槍連在東面那棟樓里，我過不去。”
“等我的命令，支援我！”王大力丟下這句話，沖上樓去。
身后是痛苦和憤恨、嫉妒摻雜的目光。
……
19：18
保護著機槍連兩名士官，王大力等人從天臺上穿梭至居民區東門附近，斜下方就是C2尸群所在位置，距離一百多米遠。
這兩名士官是炮手里面的佼佼者。
東門外的街道上一直到小區內散落著大量的戰士遺體，很多都被撕扯的支離破碎，可是啃食并不嚴重。
喪尸有了指揮中心之后，一改以往見了新鮮血肉就不要命也要吃兩口的作風，竟能忍住不吃。
黃云飛嘟囔著：“這是要戰斗結束再來個集體大party嗎？”
王大力指著下方被沖破的防線后面散落的滿地裝備說道：“我去拿個迫擊炮上來，在樓上打，行不行？”
“樓上……只能打到尸群的邊緣位置，中心打不到，行嗎？”
喪尸的分布是幾百只普通喪尸在外，中心處十幾只A2圍成一圈，最內能看到兩只胖子D2和不知道具體數目的瘦猴B2。
至于C2……在A2和D2的遮掩下，根本看不清最中心的情況。
尸群的邊緣在建筑物外，但是大部分喪尸都在建筑物的內部、樓板下面。
打邊緣，打邊緣就算把所有普通喪尸炸死又有什么用？根本動搖不了A2守護的內圈。
“必須打到中心！”
士官急道：“這里的射擊角度不夠，咱們比他們高、射擊距離過短、他們頭上還有樓板……”
“必須在樓下打？”
“必須在樓下打！而且還要退后一段距離最好。”
看著樓下密密麻麻的喪尸，王大力頭皮發麻，這兩個人弱的跟什么似的，拿什么保護他們在樓下完成射擊？
給他們升到二級？哪有那個時間？
喪尸也根本不可能給自己射擊的機會。
“平射不行嗎？”
“不行，根本沒法穩固底板，這里還有一米多高的圍墻擋著，炮筒必須架在墻上大角度放平，炮彈根本撞擊不了底火……”
“這是關乎全營生死存亡的事，你們必須想個辦法。”
兩名士官對視了一眼，一人低下了頭，另一人卻果斷的答道：“可以試試！”
“好！”
為了節約時間，王大力帶著胡文博直接用繩索上下樓，樓上眾人用酒瓶為二人開路，搶了一套迫擊炮和一箱三發炮彈回來。
酒瓶已經耗盡。
兩名士官檢查了一番炮和炮彈，隨后一人立即拿出紙筆開始計算射擊諸元，一人拆開炮彈減少發射藥裝藥量……
距離、高度、風速、風向、氣壓……兩個人一直用專業術語交流，王大力聽的一知半解。
張海龍手里耍著一發炮彈，對此十分感興趣，笑問道：“這玩意在電影里可以當手榴彈用，真的嗎？”
裝藥的士官心不在焉，隨口答道：“那你得能扔出去四十米遠才行，它殺傷半徑22米，保險距離40米。”
張海龍眼睛當時一亮，“怎么弄？”
“簡單，底部發射藥柱拆掉，往地下使勁一磕，扔出去就行了。”士官突然回過神來，“少校，你不能這么干！”
“為啥？”
“這一發炮彈八斤多沉，你能扔出去四十米？”
張海龍眼睛更亮了，“四十米？我感覺我直接扔到喪尸窩里都沒問題。”
士官不理他了，這人太能吹牛。
王大力若有所思，張海龍湊過來，“老板，我直接扔過去算了，看他們這個費勁。”
“你能有他們打得準？打不中驚到喪尸躲起來怎么辦？”
看看兩名士官拿著紙筆又是寫又是畫的，張海龍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準頭，知趣的主動退下了。
兩名士官卻突然吵了起來。
“往哪兒架？你說往哪兒架？”
“……”
“目標這么近還必須平射，這墻這么膈應，架里邊頂墻根，你角度不夠；架在這兒，你拿什么頂著？”
“……”
王大力也明白了，因為天臺四周有一圈一米五左右高度的圍墻，如果在里面架炮，平射就要直接打到墻上；如果架在墻上，根本無處著力。
“怎么頂？我拿我自己頂著行不行？”另一名士官突然爆發了。
他一把抬起炮管架在墻上，喊道：“給我裝彈！”
同伴愣住了。
“我說你給我裝彈，你聾了？”
“亮子！”
“裝彈啊！”那名士官聲嘶力竭的喊道：“天快黑了，再不解決包圍圈，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嗎？”
看著同伴還是一動不動，他喊道：“你給我裝——彈——啊！”
同伴的淚水瞬間就從眼眶中涌了出來，他用袖子抹了一把，抄起一發炮彈，順著炮口就塞了進去，“亮子，你！一路走好！”
迫擊炮是斜倚在墻頭上的，炮彈帶著金屬摩擦聲向炮膛內滑落，架著炮管的士官突然將炮尾向上抬起，他雙眼緊緊的盯著下方的尸群，像呵護珍寶一樣將底板托在自己的胸口。
然后……
砰——
一聲悶響！
血花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