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聽上去是個歪果仁,但其實,他祖宗八代都跟歪果仁沒什么關系。
老豆是香港人,老母是潮州人,這家伙是正兒八經的華國人。
至于英文名,好吧,那是為了方便泡妞,在香港,連個英文名都沒的話,會很土。
沒錯,這是一個時髦的家伙。
時髦到港大畢業不去找正經工作反跟著電影學起了做古惑仔,混了三年才混成四九的撲街仔,如果不是無意間被彭三發覺,這廝可能還在染著一頭黃毛收保護費,直到某天被人砍死。
大阪證券交易所門外,威廉拿著衛星電話秀起了自己的表演。
“BOSS,你難道沒看新聞么,降息啊,上帝啊,這種大利好現在做空,你確定?”
“威廉,no作no死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沃特?”
“意思就是你以前沒被你老大砍死真是個奇跡。”
“OK,我承認我只是好奇。BOSS,你知道的,我最熱愛學習了。”
“威廉,看在你喜歡學習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解釋。誰讓我最喜歡的職業是老師呢。不過,我需要你改掉你的語法順序,還有,在我離開霓虹之前你要把孫子兵法給我背一遍。”
“哦買噶。老板,你不如讓我去死算了。”
“鄭哥,威廉說他想死,要不......”
“老板。別、別,我什么都答應。”
沈建南翹著腿忍不住勾了下嘴,他其實挺喜歡威廉這個小家伙的。
掌握四種語言,還有著很強的學習能力,最重要還是自己人。
朝走到背后的鄭正揮了揮手,沈建南笑著說。
“降息是大利好對吧!”
“沒錯!”
“那為什么需要這么大的利好?”
“......”
意識到什么的威廉目瞪口呆。
“明白了?”
這么簡單的道理要是再不明白,威廉哪有資格讓沈建南跟他廢話。
需要利好,那只能說明不好。越大的利好,說明現在越不好。
現在大藏省一反常態給貨幣緊松政策松綁降低利率,那只能說明大藏省意識到了天大的麻煩。
是什么問題?
不重要。
掛斷電話,威廉走回了交易所第一資本的交易席位。
作為沽空霓虹的主戰場,第一資本在大阪五個億拿了一個專用席位和四個交易位置。
當然,是日元。
交易所六米多長的大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在瘋狂跳動著。
27120、27110......
“兄弟們,開始我們的表演吧!”
“27100,沽三十手......”
“27110,沽空二十手。”
“......”
同一時間,東京。
助友財團東京株式會。
會長辦公室,助友株式會會長宮本弘一跪在地上沖泡著茶水。
他手里握著一把棕色茶壺,滴滴透明飄香的茶水從茶壺中流入了茶杯。
穩健的手法,行云流水的動作,茶水飄落一滴茶水都沒有從杯中濺出來。
很難想象擁有這種穩健雙手的宮本弘一已經近八十歲。
茶水沖好,宮本弘一朝跪在對面的秋水山下示意了下端起茶杯在嘴邊抿了下。
冒著熱氣的茶水香飄四溢中帶著淡淡的清雅,順著嘴唇流入咽喉頓時有一股香甜之感。
“秋水君,這都是剛從富士山上采摘下來的茶葉,你嘗嘗。”
對面,秋水山下連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果然是好茶。”
“怎么個好法?”
“清香而不失去淡雅,色澤剔透無可挑剔。”
“明白怎么做了么?”
“明白了,如山下有何不妥之處,請會長大人多多指教!”
“說說看。”
“大藏省放棄地產想保住金融市場,但以目前的局面恐怕很難。”
“你能明白這點,很好。繼續。”
“股市可以護盤,地產業不行。地產交易的頻率、變現能力和資本市場不能同日而語。所以我們必須盡早處理這方面的問題。”
端著茶杯的宮本弘一點了點頭,嚴肅的臉色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秋水君,我很慶幸選擇了你做接班人。有助家族有你,未來一定會更加強大。”
“謝謝會長大人栽培!”
“去吧。去按你的想法做。”
“嘿!”
躬身退出會長辦公室,在宮本弘一面前極度謙卑的秋水山下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變得非常嚴肅,走進社長辦公室,他有條不紊朝各個部門下達了命令。
“停止所有跟房地產相關的貸款,是的,所有。”
“促銷我們旗下所有的空置樓盤。”
“大和房屋工業、有助房屋、拋售我們目前持有的所有地產上市公司股票。”
“......”
“泰國......”
“馬來西亞.....”
富士、二菱、助有、三井......
大藏省最終決議傳達后,各大財團立馬就做出了最直接的選擇。
逃!
立馬逃出被放棄的房地產。
清掉所有樓盤,賣出旗下控股的所有地產公司,將集團資本迅速轉移出本土。
事物總是兩面性的。
正如陰陽分割,總有陰面和陽面。
股市的K線圖以此為紅和綠,同樣代表著陰線和陽線。
對于沈建南而言,大藏省突然丟出這么大一個利好那是因為霓虹經濟體系中有著重大的不好,但對于霓虹股市的散戶而言,這么大一個利好那就是實質性利好。
降息,這會直接刺激資本從銀行流入到市場,市場錢多了,那股價肯定會繼續上漲。
所以當天收盤,日經指數報收27200。
OSE日經225,每張合約價值采用1000倍x日經225股價指數期貨為標準,保證金幅度百分之五。
也就是說,每張合約的保證金是一百三十五萬日元。
下午兩點十分收盤,第一資本累計在日經225上建立了六百張賣出頭寸,累計虧損高達四千多萬。
這是一個散戶完虐機構的結局。
因為霓虹股市的散戶本身就非常強大。
1986年霓虹的散戶數量是九百六十萬人,到了1990年達到了一千五百四十萬人。在長期利率水平下降的時候,越來越多個人選擇把錢投入股市,直到一重康野上任上調存貸利率這一趨勢才為之有所緩解。
不過,這依然不是趨勢霓虹股市散戶資金眾多的原因。
1988年4月,霓虹政府對不超過三百五十萬日元的金融產品一律征收15%所得稅和5%原住民稅。
這個稅本身是因為看到許多富人運用政策紅利漏洞,將大額存款變成一個個小額來逃稅。
但這個政策一出,它推動了大量存款離開郵儲銀行,進入股市。而郵儲銀行是全世界最大的銀行,有超過百分之三十的霓虹人將存款放在郵儲銀行,存款總額高達300兆日元。
原住民稅和小額金融產品稅出臺后,大約有四十六兆日元離開銀行,進入了股票,房地產和黃金市場。
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它意味著霓虹人真的是超級有錢。
有錢的讓人妒忌,有錢的讓人眼紅。
接到威廉報過來的消息,沈建南對于霓虹散戶的力量只能挑了挑眉毛。
“鄭哥,你覺不覺得這幫超級韭菜都特別有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