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邢磊跟著盧新月到了酒店的一棟包間。
懷著濃濃的好奇,在盧新月指示下,他推開了關著的房門。
“沈...沈老師!”
正和安惠浩二聊著的沈建南抬起頭,露出了爽朗笑容:“是不是很意外?哈哈,快進來坐。”
意外,能不意外么。
最近沈建南的事情都在學生圈子里傳開了。
打垮英格蘭銀行,賺了幾十億美元,如果不是香港那邊傳過來消息得到確認,所有人都難以置信。
邢磊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次叫他過來的會是沈建南。
一瞬間,他忘記了盧新月剛才說的未婚夫,像是老鼠見了貓,有些緊張走到了沈建南面前。
“老師!好久不見,您怎么會來鷺城!”
“這個問題不急,你來晚了,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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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者賜不敢辭。
邢磊也不含糊,拿起酒瓶就倒了一杯白酒,一口灌進了肚子里,辛辣和醇香,讓他臉上瞬間蒙起了一絲紅霧。
沈建南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好。有這個酒量,我就放心了。坐。”
“謝謝老師。”
一行人依次坐下,等看到盧新月挨著沈建南坐在一起那種親密的樣子,邢磊心里在劃過一絲失落的時候又不禁感慨: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但隨之,他心里最后一點念想也去了。
和誰他都有心去比較一下,但和沈建南這種人,他連任何對比的心都升不起來。盧新月和沈建南在一起兩人完全是郎才女貌,令人生不起半點妒忌之心。
“邢磊。我聽新月說,你說你是不是你,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班長大人慧眼如炬。老師您見笑了。我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就是今天教育局局長親自登門,我絞盡腦汁才把他給哄走,剛準備休息下,你就打電話過來了。”
“什么情況,說說!”
邢磊像是倒苦水一樣把鷺城財政上的狀況,一股腦倒了出來,幽怨無奈的小媳婦表情,惹得沈建南忍俊不禁。
“哈哈,有這么慘么?”
“哎。您是不知道,連我們財政局,也有兩個多月沒有發過工資了。班長一說來海峽酒店聚聚,我那心啊,都跟塞了秤錘一樣放不下,剛走到門口,我都還在想要不要進門,萬一是什么活動要出錢,我不就慘了。”
“哈哈......”
“哈哈......”
氣氛很是不錯,許久沒見的隔離感在酒和聊天中,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濃濃的師生情誼和他鄉遇故知的激動。
但一旁拘謹聽著的安惠浩二可不這么看。
邢磊一番話,幾乎把鷺城政府的財政內褲都給扒拉了下來,如今的鷺城窮到如此田地,這意味著,第一工業株式會和鷺城政府的談判,將會掌握很大的主動權。
怪不得,秋山君會說不急,感情是在試探鷺城政府手里的牌面有多大啊。
對于沈建南的心思縝密,安惠浩二由衷佩服起來。
“老師。聽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這財政局的差事是個苦差事呢。”
“可不是么。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別人都說財政局是個好地方,哪會知道這錢真難管啊。”
“哈哈。是這樣,我這次來鷺城是過來考察的。新月跟別的同學打聽過,說你在這邊,有沒有什么想法?”
在體制內混了一年多了,邢磊哪會連話都聽不懂,以沈建南的身家說投資,那恐怕是一筆巨大的投資。
“學生愿聽老師安排,可是學生是在財政部......”
“這個沒關系。我來介紹下,這位是曰本第一工業株式會的會長安惠浩二先生,我想,你應該也聽說過他吧。”
聽過,當然聽過。
現在整個鷺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第一工業株式會。
大家伙能不能發工資,全指著市里能不能和這家公司談好鷺島造船廠的事情了。
邢磊心里一陣激動,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安惠浩二也跟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邢磊行了一個莊重的見面禮。
“邢君,你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安惠先生客氣了。該說指教的是我。”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客氣了。安惠桑,下面的事情還得麻煩你安排下。”
“哈衣!大人請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
于此同時。
一行浩浩蕩蕩的人群跨入了海峽酒店,統一的西裝革履和程亮的皮鞋,令酒店值班經理趕緊迎了上去。沒辦法,來的可是市里領導,他一個小小的酒店經理哪敢不熱情招待。
“歡迎光臨!”
“小張,樓上還有沒有包間。”
“有。樓上最大的包間正在空著。”
帶頭的副市長江成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皺了皺眉,看向了走在跟他站在一起的田中二次郎。
本來嘛,市里和第一工業株式會的談判也算是敲定了,按照習俗,只要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就可以把合同什么的都定下來了。可關鍵時刻,第一工業株式會的社長田中二次郎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態度忽然大變,連續還了兩個酒店,都一幅不滿意的樣子。
作為主抓經濟的副市長,江成林忍著肉疼,只好帶著人又到了市里消費檔次最高的海峽酒店。
“田中先生,您看這里還滿意么?”
“嗯。這里還不錯,我非常喜歡這里的布局。”
這個回答,讓江成林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雖然這里消費高了點,但只要能順利把合同簽下,那就行了。
希望這王八蛋不要點太貴的東西。
很快,在酒店經理帶領下,一行人走到了酒店的貴賓樓層。誰知道,整了一晚上幺蛾子的田中二次郎又鬧起了幺蛾子。
“他說什么?”
“他說,怎么可以找這么不吉利的數字?”
不吉利?
江成林看了看包廂上的六號,熱血上沖,真想一腳將田中二次郎踹到墻上去。
六還不吉利,還有什么吉利的。
這狗日的,我看就是想故意找茬吧。
“江市長。曰本人很迷信的,六,代表碌碌無為的意思,他們很討厭這個數字,就跟咱們討厭四號一樣。”
我忍。
忍著不愉快,江成林只好和酒店經理打了個招呼。
“小張。還有其他包間么。”
“我們要這個包間。三號,我們要三號包間。”
突然,田中二次郎指著對面的三號包間喊了起來。
酒店經理頓時露出為難之色:“對不起。三號包間已經有人了。”
“八嘎呀路。為什么最好的包間不給我們?”
“田中先生,我們再換個房間吧。”
“不行,我就要這個房間。”
不等江成林回答,田中二次郎蠻橫走到了三號包間門口,直接推開了房間大門。
酒店經理一下子急了,三號包間的客人也是他帶進去的,衣著打扮一看就非富即貴,這被驚擾了用餐,那誰還不得發火。
“先生!先生,我們還有......”
“八嘎呀路,誰讓你進來的。”
酒店值班經理愣住了,江成林一行人也愣住了。
酒店包間里,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似乎受到驚嚇,正指著田中二次郎怒吼著。
又一個曰本人?
沒等眾人想明白這個問題,屋里的小曰本直接沖到了田中二次郎面前,掄起巴掌就在他臉上左右開工。
“八嘎呀路。田中君,你驚擾了我最尊貴的客人,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