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陣中的陰氣似乎是在消退……”
攝魂大陣中,王允誠迅速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
王宗靖嗯了一聲,淡淡的道:“陣中另有他人在破陣。”
可說話間,他的面色卻逐漸陰沉下去。
大陣中陰氣在減弱,定是有人在破陣無疑,可在他的靈覺覆蓋之下,卻是空無一人。
王宗靖的心中因此隱隱有了一種猜測。
王允誠聞言,猜測道:“是三江盟或六扇門的人進來了?”
“沒那么快。”
王宗靖搖了搖頭,輕輕哼了一聲。
這陣法古怪,兩撥人馬就算是已經到了,恐怕也不會輕入陣。
“那總不會是云芝妹妹和那惡僧在破陣吧?”王允誠想到了一種可能,卻有些不太敢相信。
王宗靖并不答話,只是將目光凝聚到了空中那道引路的劍氣之上,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憂慮之色。
周圍陰氣消散,被攝魂大陣籠罩的村莊也逐漸露出了原貌,劍氣也差不多要領著兩人將整個村子走了一圈了
王宗靖能夠察覺到,王云芝好似就在他的身旁不遠處,可卻始終尋覓不到。
相距咫尺,卻如隔天涯。
“走吧。”
沉默了一會,王宗靖還是沒有說話,又是催動劍氣,繼續向前。
這一次,劍氣飛行的速度比剛才加快了幾分,且開始發出嗤嗤的響聲,光亮耀眼。
王宗靖見此,眼睛一亮。
王云芝出家門之前,他曾在自家侄女體內種下了一道本命劍氣,與自身劍氣同根同源,所以他才能夠憑此引路,尋找王云芝的蹤跡。
此時劍氣能有如此變化,那便是說明,王云芝就在左近。
且比剛才每一次都要近!
怕又一次和自家侄女錯過,王宗靖再也按捺不住,身子陡然而動,直接就消失在了王允誠的視野當中。
王允誠也不敢怠慢,隨著劍氣直追上去。
那是一個尋常的農家小院,院子的角落處,有一個斗大的石磨,卻不知是被何人擊成了粉碎。
王允誠剛一進入,便看見自家三叔立于那一堆碎石之旁,整個人如同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威勢滔天。。
顯然,自家三叔,已是怒極。
王宗靖嘿的一聲,笑容極冷:“陣中有陣,真是好手段啊,好心機啊”
王允誠聞言一怔,而后他的目光移到了那堆碎石之上,頓時是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他從上面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雷殛劍.....
而自家三叔剛剛所言的陣中有陣
仿佛是有一道亮光自腦海中亮起,王允誠瞬間就恍然大悟。
怪不得明明有劍氣指印,卻一直都尋不到云芝。
原來此地不光是有攝魂大陣,還令外設有一陣,能顛倒方位,混亂空間!
“明白過來了?”王宗靖看了他一眼。
“嗯”
王允誠略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只覺的滿嘴苦澀,道:“三叔,現在咱們還繼續去找云芝嗎?”
“找云芝?”王宗靖渾身都在微微顫抖,好似隨時都會徹底暴走一般,“咱們現在身陷這陣勢之中,已如甕中之鱉,走不走的出去還是另說,又如何能再去救她?”
“云芝,只能自求多服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還算平靜,可王宗靖的心卻是在滴血。
他這一生,除劍之外,別無他物。
世人鐘愛的功名利祿,錢財珍寶,甚至是男女情愛,他都一直視若糞土,從不留心。
可唯有一物,或者說是一人,自打見了之后,便再也放不下了。
王云芝。
可現如今
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后輩侄女,身陷陷阱,卻救不得。
好似被萬劍穿心!
因情緒劇烈波動,不知不覺間,王宗靖雙眼之中的瞳孔眼仁都是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道細微的光亮,好似是一柄利劍一般。
鋒芒畢露,直刺人心。
“允誠,咱們怕是遭人算計了。”
“這大陣是一個局”
“云芝只是一個誘餌,為的便是引咱們,或者說是引瑯琊王家入局”
“局中牽扯到的因果之大,怕是遠超你我二人的想象”
“不過”
“既然引我王宗靖入局,那便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哼!”
聲音不大,在院中回響不絕。
其中流露出的森然殺氣,也讓王允誠心驚不已。
一時之間,有鋒銳無匹的劍氣,沖天而起!
“唉!”
同樣的小院,卻明顯是不同的位面,王云芝輕輕嘆息一聲。
她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
不但如此,眼前那個似曾相識的石磨,亦是讓她震驚不已。
很明顯,那能夠混亂空間的大陣已是運轉了起來。
剛剛,她與壞和尚本來想去尋找最后幾處陰氣大陣的陣眼,可兜兜轉轉,卻是又走了回來。
方才被她擊碎了的,那作為陣眼的石磨,也又一次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而且兩人剛剛又路過了陸氏祠堂,里面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本該已是死去了的村民們,卻是聚在其中,歡笑飲宴。
一切,似真似幻。
“小祖我能感受到一股沖天的劍氣,就在身側,便是你的三叔嗎?”她手中牽著一根猶如冰雪匯聚而成的繩索,另一頭正是陸濤。
“嗯。”
王云芝微微頷首,眼中眸光閃動,忽的伸手一指,略微有些激動地道:“就是那!我能感覺的到,我三叔應該就在這個位置。”
她凝視著那處空無一物的虛空,繼而大叫道:“三叔,你能聽見嗎?云芝就在你旁邊呢啊!”
小院中沒有其他聲音,只有她的叫喊聲在回蕩。
可劍氣縱橫依舊,卻無人回應。
陸濤看著她,皺了皺眉,道:“你三叔劍氣之強,已是到了神鬼莫測的境地,所以才能穿過不知道多少層虛幻的空間,傳到此處,讓你我二人感受到。但你只是先天境界,修為差的太遠,此時就算是喊破了喉嚨,怕是也不能讓他聽到。”
王云芝也知道陸濤所言不假,只得是頹然放棄,又是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壞和尚,這迷陣如此厲害,此時似是也運轉到了極點,往往前腳還在這處空間,后一腳就踏入了別處,一層疊著一層,咱們即使都抓著冰繩,也幾次差點就走散了”
“如此”
“可還走得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