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半枝看著盧老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站起來道,“大家好,我叫花半枝,以后請多指教。”微微欠身,才坐了下來。
“現在我們開始上課。”盧廣寧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完整的畫下了人體骨骼圖。
“哇……”花半枝杏眼圓睜,眼睛瞪的溜圓,畫的非常的逼真,這是多年深厚功底積累下來的。
老人家真是信手拈來,連教案都不用看,張口就來,將知識點融會貫通,悉數講給在座的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看他食指上因為手術縫合磨出來的繭子,就知道不但理論知識扎實,臨床經驗更是豐富。
既然是來進修的,多少有點兒基礎,所以他講的更多的是實用性非常強的。
花半枝聽得特別帶勁兒,手中的筆記錄個不停。
講完課,盧廣寧看著花半枝特地問道,“聽懂了嗎?”
“聽懂了。”花半枝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盧廣寧走過來看著她的筆記本上,看著如出一轍的骨骼圖,眼睛一亮,這學習態度值得表揚,看著她的眼睛充滿了笑意,“把落后的課程都給我補上來,回頭我把筆記給你。”
“是!”花半枝站起來應道。
“時間不早了,都走吧!”盧廣寧看著他們道,又叮囑了一下道,“女同志晚上注意點兒安全。”
“嗯!”花半枝和另外三個女同志點了點頭。
花半枝收拾好東西放在布兜里,提著出了教室。
教室的燈關了,房門也鎖了,幸好校園里有微亮昏黃路燈,是英國那種老式的汽燈,只不過現在不用煤油,用的是電。
“枝枝,這里。”林希言推著自行車走過來,看著她提高聲音道。
花半枝看見他快步走上去道,“你還真來了。”
“說好了,來接你的,怎么能食言。”林希言推著車子調轉車頭道。
“光明呢?”花半枝看著他關心地問道。
“我們回去,他就洗澡睡了,衣服我也給他洗了。”林希言推著自行車邊走邊說道,“我來的時候上樓專門看了看他,睡的香著呢!家屬院里有門衛還是很安全的,你不用擔心。”
“嗯!”花半枝點了點頭,跟著他出了校門。
林希言將車子推到了黑漆漆的樹蔭下,長腿跨過自行車,雙腳支地,微微歪頭看著花半枝道,“上車。”
花半枝坐在后車座上看著他的后背道,“我好了,可以走了。”
林希言扭頭看著她道,“這樣坐著難受,你抓著我的衣服好了。”
“衣服?”花半枝輕蹙了下眉頭道,“我怕給你拽壞了,萬一撕拉一下給你扯壞了怎么辦?”
“這衣服沒那么脆弱。”林希言半開玩笑地說道,“怕拽壞了,那你摟著我的腰好了。”
花半枝手抓著他的衣服邊道,“我還是抓著你的衣服好了。”
林希言在心里輕嘆一聲,有什么好失落的,不是早就知道她如何選了。
“抓好了,我們走了。”林希言蹬著自行車緩緩的朝家走去。
林希言不緊不慢地騎著,問道,“怎么樣?老師講的能聽懂嗎?”
“能!”花半枝人在光與影中穿梭,“老師講的通俗易懂,實用性非常的強。”
“好好跟他學,他可是留美回來的有名的外科大夫。”林希言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格外的悅耳。
“嗯!”花半枝輕聲應道,難怪有些違和感,說話方式那么開放了。
驚訝地又道,“他居然教我們。”
“怎么不可以嗎?這么看低自己。”林希言挑眉說道。
“我沒有看低自己,只是驚訝而已。”花半枝立馬說道,緊接著又說道,“只是感覺太辛苦了吧!”
林希言輕嘆一聲道,“我們國家缺人,一個人能力終究是有限的,桃李滿天下,培養更多有用的人。只靠考上還是太少了,服務基層醫務工作者他也不想放棄。”
“以點帶線,以線帶面。”花半枝感慨地說道。
“說的不錯,只是還需要認真的學。”林希言一語中的地說道,“老師再好,無人聽講也是白搭。”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花半枝抬頭看著繁星點點的星空道,未來的路任重而道遠。
“那個……我……”花半枝看著他精瘦的后背猶豫了一下道。
“枝枝,有什么想說的,盡管說,你說過的,彼此坦白嘛!”林希言笑著鼓勵道。
“我這么一心求學,你是不是會反感。”花半枝仰望星空慢悠悠地說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林希言有些錯愕地說道,“我很欣賞你這么積極上進。”
“我怕你耳根子軟?”花半枝視線落在他身上道。
“什么意思?”林希言耳朵微微一動,他耳根子軟嗎?
“男人們在一起不說你嗎?即使現在不說,以后也會說你夫綱不振。”花半枝陰陽怪氣地說道,“女人嗎?結了婚就該在家圍著男人、鍋臺、孩子轉。你怎么讓你家那口子學習進步啊!”努努嘴道,“會嘲笑你的。”
“呵呵……”林希言聞聲搖頭失笑反問道,“枝枝覺得我會和那樣的人有相處,我是因為別人幾句嘲笑就動搖的人。”
“男人愛面子嘛!”花半枝黑眸輕輕流轉挑眉說道。
“只有無能的男人才會這么想。”林希言撇撇嘴嗤之以鼻道,“我可不是老封建,綁住女人的手腳,來彰顯自己,在女人身上找存在感!”
花半枝聞言嘴角微微翹起,“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林希言笑容溫暖,枝枝肯定不知道她認真學習的樣子有多迷人。
“哦!到家了。”花半枝拐進了家屬院大門,“你慢點兒,讓我下來。”
“怎么了?”林希言放慢速度擔心地問道。
“這車座坐的不太舒服。”花半枝跳下來道。
穿的薄,坐久了,車座太硬硌得慌。
林希言從車上下來,扭頭擔心地看著她說道,“哪兒不舒服。”
“你別緊張。”花半枝拍著后車座道,“它太硬了。”
“是我粗心了,應該綁個墊子。”林希言自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