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你拿書干什么?”孟繁春不解地看著林希言道,“你先坐下來,仰著頭說話不方便。”
林希言坐了下來,看著他們道,“給花半枝同志看的。”
“我?”花半枝驚訝地看著他,指指自己道。
“對!”林希言看著花半枝道。
“可是我需要的是專業書籍,你這些書看起來好像是歷史書。”花半枝看著那些書名道。
“以史明鑒,讀讀還是有好處的。”林希言看著她認真地說道,“我上面有注解的,不用擔心文言文晦澀難懂!”
注解?花半枝雙眸看著他輕輕晃了晃,那豈不是要窺探他的內心。
“這不好吧!”花半枝本能的拒絕道。
林希言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拒絕,“你……”
“林老師,我沒有時間的。”花半枝看著他婉拒道。
林希言漆黑如墨的雙眸靜靜的看著她。
花半枝被他給看的心里發毛,“你一直盯著我看做什么?”
林希言發現自己太想當然了,想了想道,“那這些書籍應該可以看吧!”
“你讓她看?”孟繁春看著他好笑地說道,“這不玩物喪志嗎?”
林希言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只看到娛樂的一面,沒看到里面的待人接物,與為人處世,有那些值得借鑒的。”
其實林希言倒想給花半枝一些更專業的書籍,可是怕她看不懂。
“例如:紅樓夢中的劉姥姥,她身上身上具備了很多值得我們學習的智慧,精于世故,但卻不世故;生命力頑強,懂得經營,而不是坐吃山空、知恩圖報、樸實善良、真誠真實、懂得逢迎和自嘲,能屈能伸;見過大世面,經過大陣仗,無論貧窮和富貴,都能運用她的智慧,頑強地生存下去。”
花半枝聞言黑眸輕輕地閃了閃,總覺得他的話別有深意,他不會看出什么來吧!
現在她看似前景不錯,其實還是無根的浮萍。
在別人面前還是如螞蟻一般的小人物,沒有說不的權利。
孟繁春聞言笑了笑道,“你這話跟花花說的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什么意思?”林希言微微歪頭看著他問道。
“花花說自己不認識字,人生經驗都是從比自己年長的人嘴里聽來的。”孟繁春想了想道。
“那這些書你就更應該收下了,里面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比你從別人嘴里聽來的更能看清人生百態。”林希言拍拍行李袋,看著她說道,“勞逸結合,不能一直抱著專業書來看,也要換換腦子。”
花半枝忽然勾起唇角,看著他說道,“我好像沒有拒絕的權利。”
林希言看著她焦急地說道,“有,你可以拒絕的。”
花半枝詫異地看著著急上火的他,這下子倒讓她肯定他知道什么了?搖頭失笑,真是有點兒想不到,他居然能看穿她的心思,她有點兒不喜歡這種感覺。
“雖然我希望你收下,可是你可以拒絕的。”林希言目光小心翼翼地凝視著她說道。
花半枝看著他緊張不安的樣子,心底的不悅也消散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收下了。”花半枝展顏一笑道。
“謝謝。”林希言忙不迭地說道。
“希言你這謝謝好奇怪啊!不是該我們說的嗎?”孟繁春不解地看著他說道。
“是嗎?”林希言看著他無辜地眨眨眼道,“說習慣了,脫口就出來了。”說著開始往外拿書。
“咱們的我收下了,這些外國人的抱歉,我看不懂!”花半枝收下了古典名著了,其他的抱歉,寫的再好,她也不能看,小心駛得萬年船。明知有問題,還碰就是傻瓜了。
“那好吧!”林希言只留下一少部分,其他的大部分都拿走了,“不打擾你們了。”提著行李袋起身離開。
周光明站起來看著林希言背影擺手道,“林老師再見。”
林希言回頭沖他擺擺手道,“再見。”
周光明看著林希言離開后,高興地說道,“娘是《三國演義》耶!”
“我們光明還知道三國。”孟繁春看著他笑道。
“當然知道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草船借箭,火燒赤壁。我聽村里的老人講過古。”周光明笑嘻嘻地說道。
古典名著也是被禁的行列,但現在是安全的。
花半枝敢拿來看,那就是他們怎么都禁不了的,那就是骨子里刻下的文化基因。
如周光明沒有看過三國,甚至故事的來龍去脈或許都不知道。
但是里面耳熟能詳的詞語,典故,小孩子多少知道一些。
花半枝在心里搖頭失笑,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送書給自己。
其用意大概能猜的出來,不過想要通過幾本書就強大起來,不可能的。
他的好意她心領了,起碼自己說話不用一直土下去了。偶爾蹦出來個‘新鮮詞’也有了出處了。
改變的慢慢來,潤物細無聲!
張主任的事情徹底的落下了帷幕,花半枝的生活重新歸于平淡。
晨練完畢,孟繁春聽著身后的花半枝長吁短嘆的,扭頭看著她道,“怎么唉聲嘆氣的。”
“咱們這里沒有圖書館?”花半枝嘟著嘴咕噥道。
“怎么會?咱們這新建的學校,藏書可是很豐富的。”程韻鈴立馬說道,“各院系都有圖書館。”
“我想花半枝同志想要的是有關醫學的書籍。”林希言瞥了花半枝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哦!這類書籍得在醫學院才行。”孟繁春回頭看著她說道,“咱們這里不行。”有些撓頭道,“我這醫學是祖傳的,跟西醫那些醫學院不太熟。”
“花半枝同志真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找人給你辦一個醫學院圖書館借閱證。”林希言溫潤的雙眸看著她慢條斯理地說道,雙手緊貼著褲線,悄悄的捏著,泄露了心底的緊張。
“可以嗎?”花半枝雙眸放光地看著他詢問道。
林希言看著她如小鹿般希冀的眼神道,“當然可以了。”
“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花半枝不好意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