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輔聞言,“咣當”一聲酒杯掉在地上!
正要起身,早被汪輝帶著親兵按倒在地。旁邊的鮮于銀也驚覺過來,起身就要撥劍,卻突然胸口一痛,被閻柔狠狠一腳踢翻在地,眾親衛一涌而上,將鮮于兄弟二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帳中才剛動手,帳外便也傳來了嗖嗖的弩箭之聲,不到片到時間,鮮于輔帶來的三百親衛就全部傷亡怠盡。
“閻克堅!你……你這是何意!”鮮于輔驚恐地大叫道。
“你真蠢!”閻柔冷笑一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么?”
“你是奸細?”鮮于輔大叫道:“你我相交多年,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害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閻柔緩緩地說道:“是你的愚蠢害了你自己,你當主公的玄衣衛是吃干飯的么?”
“你……你是說田鎮北早就知道?”鮮于輔驚恐地問道。
“沒錯!”閻柔道:“早在兩年前,你第一次與袁本初聯絡之時,主公就已經知道了。正因為如此,主公才將你從涿郡調到右北平郡,并讓我駐守漁陽,擋著你西進薊縣之路。”
頓了一下,閻柔又道:“主公早就算好了,你必然會在主公與袁本初決戰之時起兵攻打薊縣,而我,因為駐守在漁陽,擋著了你進攻薊縣的路,你們必然會利用我妻袁茉的關系拉攏我。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其實是主公早在兩年前就設計好了的。”
鮮于輔身子一軟,坐倒在地!
半晌,鮮于輔才對閻柔道:“你們既然早就知道,為何要等到現在才動手?”
“火候!”閻柔道:“這與烤全羊是一樣的道理。在主公眼里,你們只不過就是些剝洗干凈,正在火上烤著的全羊而已。火候不夠,香味就出不來啊,把握好火候,才能將你們這些肥羊烤得里嫩外焦,香脆可口!”
“我們這些肥羊?”鮮于輔道:“你們是想將支持袁本初的人全都一鍋端吧?看來,這次倒霉的不止我鮮于輔一家了,對吧?”
閻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口說道:“主公說過軍事占領和政治占領的區別,你該明白的。”
“是啊,我早該明白的。”鮮于輔道:“恐怕田其泰早就盼著有人來挑頭,借機將幽州親近袁紹的世家一網打盡了。”
“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閻柔問道:“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
鮮于輔道:“我謀事不密,致有此敗。如今,我自知必死,請克堅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饒我妻兒一命。”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閻柔長嘆一聲道:“主公待你不薄,你卻偏要惹此滅族之禍,事已至此,求饒又有何用?”
說罷,閻柔命人將鮮于輔兄弟砍頭,然后兵圍鮮于輔的軍營,詐稱自己是袁紹侄女婿,受袁紹密令整軍,喝令叛軍放下武器。
弄不清情況的鮮于輔所部叛軍,還以為這是閻柔與鮮于輔之間的內訌,再加上閻柔是袁紹侄女婿的身份盡人皆知,便都信以為真,紛紛放下武器表示愿意接受閻柔統一指揮。
閻柔收繳了鮮于輔所部叛軍武器之后,又下令伙長以上所有軍官開會,于會議之中全部殺死,一個不留。然后,閻柔才打出信號通知薊縣城內的田疇和段煨前來接受俘虜。
直到此時,鮮于輔手下的叛軍們才知道,原來大家都被閻柔給賣了,一場轟動整個北方的叛亂鬧劇,就這樣被田峻輕松瓦解了。
隨后,閻柔將所有參與此次叛亂的士族名冊交與田疇,田疇按圖索驥,派出軍隊攻打參與叛亂的士族塢堡,殺得人頭滾滾,繳獲物資、土地、人口無數,幽州投靠袁紹的那些士族,幾乎全部被掃平滅族。
鮮于輔的叛亂被挫敗的時候,田峻與袁紹之間的決戰也進入了關鍵時刻。
袁紹通過強征壯丁和從周邊抽調兵力,再次將兵力擴充到了二十萬,田峻也從范陽郝昭處調兵一萬,補充之前的戰損,使兵力重新恢復到十三萬。
這一次,主動求戰的是袁紹。
袁紹仗著兵多將廣,直接給田峻下戰書約戰,田峻毫不示弱,直接在袁紹送來的戰書上寫了個“戰”字,讓袁紹“使者原書帶回。
翌日,風和日麗,微風習習,正適合沙場決戰。
袁紹率全軍出營,在曠野中列下七個方陣,其中左右兩邊各有兩個方陣向兩側伸展,中間則分為前、中、后三個方陣。這種布陣方式,若從高處看整體,便是一只巨大的大雁,大雁的兩扇翅膀前伸,形成向中間包夾之勢,是為雁形陣!
雁形陣為進攻常用陣形之一,尤其是已方兵力占優之時,用雁行陣可以充分發揮人多的優勢,這也是袁紹采用雁形陣決戰的原因。
田峻也率全軍出營,也是在曠野中擺下七個方陣。讓袁紹不解的是,田峻擺的同樣是雁行陣!
不過,田峻的雁行陣與袁紹的雁行陣又稍有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怪異的雁行陣——因為,通常雁行陣的兩翼是向前的,形成“前拍包夾”之勢。
但田峻的雁行陣,其兩翼卻是平伸并稍稍向后的,這已經完全違背了雁行陣“前拍包夾”的本義,變成了不倫不類的“鳥陣”。
看了田峻所擺的雁行陣后,袁紹忍不住大笑道:“田其泰盛名在外,其實不過如此!”
郭圖也笑道:“田狐貍怪于用奇,只會投機取巧小打小鬧而已。縱觀田峻所歷戰事,從未有過這種大型會戰,其出身一介莽夫之家,終是不敵主公深厚的家學淵源。”
“哈哈!”袁紹得意地大笑道:“看來……我們之前都看錯了這只田狐貍,要是早知田狐貍如此不濟,就該早點與他決戰,也不致于白白浪費了這許多時間啊。”
眾將聞言,都道此戰必勝,并且對袁紹恭維不已,馬屁之聲如潮。
在這如潮的馬屁之聲中,唯有一人眉頭緊鎖,臉色凝重,這人便是最近一直不被袁紹待見的荀諶。
“主公不可大意!”
荀諶明知袁紹不待見自己,依舊對袁紹勸諫道:“田其泰身經百戰,并非不知兵之人。其故意如此擺陣,必有深意!”
袁紹聞言,心中暗怒!
對于荀諶,袁紹已經抱有了很深的成見,又加之此時正在得意之時,見荀諶掃自己面子,袁紹心中更加不喜。不過,荀諶終究是“名士”,名士的面子,袁紹還是要給的。
于是,袁紹板著面孔,語氣生硬地問道:“依友若之見,田狐貍有何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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