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川一頓忽悠之下,采菊散人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要把他師弟忽悠來,為秦將軍的事業舔磚蓋瓦。
他師弟的道號也很有意思,叫東籬散人。
秦川沒忍住好奇心,問了他師傅的道號,結果不出所料,他師傅叫南山子。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看來,南山子跟別的牛鼻子不一樣,很喜歡吟詩作對,不像別的牛鼻子一樣取些乾坤逍遙之類的道號,而是取了跟讀書人一類的名號。
只不過,這南山子跟很多道士一樣,都醉心煉丹求得道,很多年前就掛了。
不用問也知道,應該是嗑仙丹嗑掛的。
南山子無宗無派,是個終南山散修,只收了采菊和東籬兩個弟子,前者繼承了師傅的衣缽,醉心煉丹,后者云游到應天府時,認識了一個西洋傳教士。然后被帶入了邪門歪道,整日跟那幾個弗朗機人混一塊搗鼓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寫信給當時還在汾陽的采菊,想把師兄也帶入邪門歪道。
據采菊說,來婁煩之前,他去應天府的江寧鎮見過東籬,結果差點認不出那個昔日神采奕奕的師弟。
當時的東籬散人瘦骨伶仃,臉色蠟黃,眉毛和頭發不知為何被燒掉了好多,身上一件破破爛爛的道袍,跟街邊的饑民差不多。
跟他混一塊的那西洋傳教士叫羅自西,這名字是來到大明之后取的,跟東籬散人一樣,這羅自西也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模樣。
兩人住在一間由民居改建而成的教堂里,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在屋里用鍋碗瓢盆不知在搗鼓什么。
和應天府其他西洋傳教士一樣,他們的吃穿用度,都是從澳洲送到南京城一位大傳教士那,然后分發給去往各個州縣傳教的教士。
但羅自西跟東籬散人沉迷于瞎搗鼓之后,南京城就斷了他的錢銀,兩人就靠東籬散人出去做做道場,或是羅自西出去幫人治病,日子就這么混過來的。
現在,那兩人就算沒餓死,估計也差不離了。
秦川當晚就調了五十名關帝軍,等明天一早就陪采菊散人走一趟順天府江寧鎮,趁那兩人沒餓死之前,把他們接過來。
秦川還給了采菊散人兩張紙,其中一張是地圖,秦川憑著印象,手繪的世界地圖。
雖然畫得很丑,跟真實的世界地圖也有不少差異,但已經把七大洲和四大洋的輪廓畫出來了。
這份地圖,在當前已經是最為完整的世界地圖了,因為歐洲人還沒發現南極洲,就連澳洲,也是二十多年前才發現的。
另一張紙上,只寫了兩段話:水是有氫原子和氧原子構成的,空氣中主要含有氮氣、氧氣和其他少量氣體。
看到這兩段話時,采菊散人臉色驚訝不已,對著那兩段文字搖頭晃腦嘖嘖稱奇。
秦川還以為他也懂點化學知識,畢竟,他也是個煉丹師。
誰知道他突然蹦出一句話:“將軍真乃得道高人,寫就的丹經于貧道便是一紙天書。”
“咳,王繼宗說我是十洲異士,其實我只是得狐仙點化而已。”
秦川隨口敷衍了兩句,然后繼續給關帝軍交代其他事項。
那兩張紙沒法打動東籬散人和羅自西的話,就把他們綁來,販豬一樣運回來。
若他們還認識別的奇人異事,也可以一并綁來,但其他見人就上帝保佑的傳教士……就算了。
秦川可不希望他治下的百姓三天兩頭跑去教堂祈禱,好好種田才是正事。
而且,這東西很能容易衍生邪教。
在他看來,佛道相互融合之后的因果、輪回、道德等信仰體系就挺好的。
除了綁人之外,秦川還給了關帝軍二千兩白銀,讓他們多買點玻璃杯,要越透明越好,到時候搞各種試驗勢必要用到。
其實秦川也想造玻璃,這玩意可是個掙錢寶貝。
他也知道玻璃的原料,這玩意在后世的各種論壇里隨處可見,就是石英砂、石灰石、長石、純堿,按一定比例混合煅燒,溫度要求比煉鐵還要高一些。
問題在于,純堿不好弄,這東西在自然界中存量很少,也就地下礦脈和鹽湖底下有,而且純度并不高,產量低制約了玻璃的工業化發展,純度低導致造出來的玻璃雜質多,透明度低。
秦川看論壇曾見過別人說可以用草木灰提取純堿,但不知道具體方法。
單純用沙子也能燒出石英玻璃,但因為沙子的熔點高,得加入草木灰石灰石等助溶劑,燒出來的玻璃品質就很差了。
現在大明很多舶來玻璃,其中少有透明度高的,秦川做望遠鏡的時候,羅文天費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錢才買到幾個杯子回來打磨。
秦川要搞就搞透明度高的,尤其想搞鏡子,現在的鏡子都是舶來品,價格昂貴,卻依然讓有錢人家的女人趨之若鶩。
而且要搞的話,就搞大量生產,否則小打小鬧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既要品質高,又要大量生產,就需要人工合成純堿了。
最好是再搞出硼酸,這玩意能增加玻璃的耐熱性和透明度。
也就是說,秦川需要化學家。
東籬散人和那羅自西就是。
等他們來了,可以先搞玻璃,之后再搞雷汞和炸藥也不遲。
于是,秦川又把羅文天叫來,讓他明天去一趟平陽府的司鹽城,花點錢讓那里的官員幫忙在鹽湖中找兩樣東西,一是天然堿,二是天然硼酸。
這兩樣東西都是透明結晶,跟水晶石相似,但硼酸石有酸味,天然堿則有苦味,或是酸中帶苦,仔細品嘗就能把這兩樣東西找出來。
到時候,秦川會花錢跟司鹽城的人買這兩樣東西,而且大量購買。
尤其是天然堿,有多少要多少,這玩意還能制成小蘇打,用來做饅頭,需求量自會很大。
我國直到滿清乾隆年間才懂得開采利用天然堿,在那之前都是用草木灰燒制,工序復雜卻產量低,能發展工業制堿的話,又是一條財路。
安排好各種事項后,秦川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內院。
聽到他的腳步聲,文素心從屋里走出來,站在門口迎他。
一見文素心那可人模樣,秦川就忍不住一把摟過來。
文素心俏臉熏紅,像只小綿羊似的任由他嘴了好幾口,還上下摸索一番,發現事態發展快要控制不住之后,才急忙推開他,然后跑進屋,打了一盆溫水出來。
秦川一邊在銅盆里洗臉洗手,一邊笑瞇瞇問道:“素心啊,跟李月茹那小妮子談過了嗎?”
文素心嗔笑著瞪了他一眼:“看把你猴急得。”
“咳,這可是大事啊。”
“好啦,妾身與她談過了。”
“哦?她點頭沒有?”
“既沒點頭,也沒搖頭,直紅著臉跑了,妾身追去又和她說了幾次,可她一直不吭聲。”
“嗯?”
文素心抿著嘴直笑:“依妾身看啊,月茹妹妹并非不想嫁給夫君,只是……得夫君親自出馬才行了。”
“這……”
“夫君的臉皮不是很厚嗎?想當初,妾身……”
“咳,那個……你明天告訴她,咱們這不養閑人,她若是不嫁給我,就把她送到寧化王府做王妃算了。”
“啊?夫君……”
“你夫君最近實在太忙,沒空變花樣去撩撥她了,咱們就直接點,這兩天就把事情給辦了,等她嘗過那滋味……咳,她自然知道幸福是為何物。”
文素心聽得臉色熏紅,還揮起小拳頭捶了秦川幾下。
秦川趁勢又把她摟入懷中,嘿嘿直笑地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