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是專門給你們帶特產過來了?”
李某人喝了口飲料,挑起一顆干果放入嘴里,邊嚼邊說,“前幾天回了趟老家,給你們拿了不少好東西,都在車上放著,一會張行你跟我下去取。”
“這還差不多。”
李某人輕輕拍了拍顧美人的肩膀,“哦,對了,枚枚,以后,這店里有什么事的話,你直接找小影說就行了。我也沒時間,就不管這攤子事了。”
他笑了笑,又接著說道,“當然,店里的事,同樣都是你全權負責。”
他不在乎這點東西,可他也得讓朋友明白他的心思。
人吧,心思很微妙,有時,一個沒說透,興許就誤解了,興許就能把某件事情的本質給變了個樣兒。
在店里呆了有一個多小時,兩人才拉著手開門離去,身后還跟了一人,是要來取特產的張行。
東西嘛,李某人也是備好了,就在車后箱放著,滿滿兩大蛇皮袋。
遞過給張行的時候,這貨只感覺手上一沉,都被拉彎了腰,直接放地上了,他抬頭打量著李某人,嘖嘖嘴,有點意外,也有點佩服,“怎么這么重?看你拿著好輕松。”
“年輕人,該練練身體了。”
李某人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笑笑,“一副好身體,夫妻生活和諧的資本。”
這是被鄙視了。
可他沒法反駁。
張某人不服氣地瞪了李某人一眼,吸了口氣,又重新提起,頭也不回的走了,可沒幾步,又不得不把東西擱地上了。
太他么重了。
他不敢回頭,但身后還是傳來了笑聲,“年輕人,慢慢拿,我這先走了。”
他一點沒理會身后人的意思,只是,瞧著還有幾十米距離的店鋪,他的臉直接垮了,想了想還是擱下一袋,雙手抱起一袋,艱難走著。
身后的車子啟動著,緩緩前行。
車子走了一會,李某人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提醒,是夏槿。
他沒接,扭頭快速瞟了身邊女子一眼,她剛好也看了過來,目光迎上了,她笑了下,說,“怎么不接?”
她看出了點什么。
是呀,怎么不接呢?
是怕她生氣吧,他這樣問著自己。
他雖然渣,可還是知道照顧身邊女人的感受,裝著若無其事,“陌生人。”
他按掉了電話。
兩人都不再說話,車內一下變得安靜,他開著車,她輕抿著雙唇,望著窗外,眼神有點空。
隔了有十幾秒,寂靜被打破了,李某人的手機又響了,來點顯示還是夏槿。
他遲疑了,對方莫不是找他有急事。
他轉頭,身邊女子依然面朝窗外,她就說了兩字,“接吧。”
聲音還是那樣的柔柔細細,那樣的好聽,只是,明顯情緒有點低落。
他猶豫了兩秒,按下了接聽鍵。
很快,一個溫婉的女聲傳出,“響哥,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車內本安靜,副駕駛位的女子聽清了,是個女的,聲音很好聽,兩人關系應該不簡單。
她心頭仿佛被扎了一下,好疼。
“沒呢,我正開車。”
“那我先掛了,你慢點開,空了給我視頻。”
話落,忙音響起,夏槿從不是拖沓的人兒。
車子緩緩行駛著,他又瞄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始終沒有開口。他不知道該說什么,似乎說什么也是沒用。
氣氛挺壓抑的,他很想抽煙,找了個地兒,把車往路邊一停。
他轉頭看她,強自笑笑,“我煙癮上來了,下去抽一顆,外面冷,你就在車里呆著。”
“嗯。”
她回了一字,很低,是鼻音。
他兩條濃密清晰的眉毛攢到一起,擰出了幾道紋路,頓了頓,還是打開車門下車了。
走了有十幾步,停下。
他抖手掏出煙來,挑出一顆放入嘴里,手指輕輕一蕩,星點火苗串出。
煙點上了,他深深吸了一口,兩條白煙匹練般由鼻孔鉆出,很快就被襲來的冷風吹散。
他又吧嗒吧嗒吸上兩口,心中甚是煩躁。
他是個放縱又自私的渣男,他不想失去任何一個他的女人,顧影,夏槿,蘇蒙蒙都是一樣,一個也不能少。
哦不,現在還多了一個徐若蕓。
蘇蒙蒙和徐丫頭兩位,他倒是不用擔心,至于夏槿,估計是想要名分,其他的,應該也會遷就著他。
那就差顧影了。
這傻姑娘,他還真沒有把握,她性格上雖然很柔,可骨子里的思想卻是有點擰,有點硬。
咋辦呢?
李某人垂頭踱步,一臉的憂愁。
車內。
顧美人抬起頭,望著車外男人的背影,一雙桃花眼紅紅,彌上了霧氣。
肩頭一顫一顫,細長的睫毛也是上下翻動。
你明明就知道他的,你明明就知道他貪念女色的。
你怎么還會愛上他,你怎么還敢不管不顧往他身上撲,你這不是自己傷自己嗎?
“嗚嗚。”
她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可愛情這東西,它突兀的就撞了上來,擋都擋不住的。
離開他嗎?
不顧一切離開他嗎?
登時,她的心就同被鋒利的刀刃一下一下狠狠扎著,好疼,好疼。
可她實在是舍不得,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她好愛好愛他。
他,也對她很好,很疼很疼她。
可他有別的女人,或許……還不只一個。
想到這個,她的心又更疼了幾分。
怎么辦,究竟要她怎么辦。
她的腦海里,仿佛有兩個人在喋喋不休地爭論。
理智告訴她,應該果斷離開他;可情感卻跟她說,一個優秀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想開點就好了,也便通透了。
抽完了一顆,李某人又續上一顆,煙霧繚繞中,他仰頭,一雙烏黑的眸子融了夜色,憂憂愁愁。
他不敢往車里看,他怯懦,他不知道怎樣面對她。
“喀嚓!”
他聽到了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很輕,他轉頭看去,她下了車,半垂著頭,朝他走來。
這就要讓他面對答案了嗎?
他心跳驟然加快了許多,他很怕她說出他不敢聽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