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她把聲音拉得長長，忍不住笑出聲來，“哥，你動不動就是一副教育人的口吻，沒去當教導主任可是屈才了。”
“教書育人，可是我人生第一個理想，可惜了……越走越遠。”
第二天，大年三十。
上午近十點，李母帶上大大小小一堆的禮物，拉著李響去了她在隔壁鎮上的娘家。
李母周慧琴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大哥周于凱，二哥周于旋。
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二妹周意茹，三妹周欣。
她兩個哥哥都生活在鎮上，但兩個妹妹卻都是嫁到了較遠的別處。
特別是三妹周欣，更是嫁到了外省，額，說是私奔更貼切，因為這門親事李響的外公外婆完全是不贊同的。
就是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李響的小姨都沒再回過娘家，就是一次也沒。
現在，周家都沒人會談起這個不孝的小女兒了。
因為他外公外婆一直就是住在他大舅家里，自然的，李家娘倆的第一站就是周于凱家。
不到一個小時，車子就在一棟兩層的磚瓦房前停下，房子挺大，外墻也都貼著淺黃色的瓷磚。
天朗氣清，接近上午十一點，陽光照在身上，更是懶懶暖暖。
李母和李響剛下車，兩男一女三個孩童便圍了上來，都是一臉燦爛的喊著‘姑媽’、‘表叔’。
兩男孩是李響他大舅周于凱的孫子，面容極為相似，有八九歲的樣子，是一對雙胞胎。
那女孩則是周于凱的外孫女，看著比兩個男孩小上一些，應該也有六七歲了，李響也不怎么清楚。
聽到幾個小孩的叫喊聲，院內便有一個拄著拐杖的佝僂身影走了出來，是李響的外公周志文，年有七十五了。
“爸。”
見到來人，李母趕忙快步迎了上去，把手上的東西一放，雙手扶住了對方。
老人開心的笑了，臉上溝壑般的皺紋都堆到了一塊，“呵呵……慧琴，你回來啦。”
他伸手往李響所在方向一指，慈和地問著，“慧琴，那是響子嗎？”
老人的眼力已經很是不好了，離著一些距離便看不怎么清晰。
“是呀，爸。”
“好，好好，好好。”
聞言，老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兩分。
在大舅家吃過午飯歇了又一會，李響才單獨出發，前往二舅周于旋家。
至于李母為何不同去？
那是因為她不想看到這個好吃懶做，不知孝順，整天就跟個二流子似的四處吃喝賭的混賬二哥，看了她會來氣。
周于旋成過家，也有一個女兒，不過在七年前已經離婚了，從此便沒再婚，只剩孤單一人。
也是，像他這樣的人，哪家的父母愿意把把閨女嫁她。
至于周于旋的女兒，離婚時便隨著母親走了。
十幾分鐘后，李某人來到了一棟該有七八十平，外部沒任何裝修，且僅有一層的磚瓦房前。
屋前，沒有像別家圍起的院落，有的只是不怎么平坦，就連石屑都未鋪墊的一片泥土地。若不是因為冬天冰霜的到來，放在其他時候，泥土地上更是雜草叢生。
李響停好車往大門方向看了一眼，還好，是敞開著，他二舅應該是在的。
他皺了皺眉，嘆了口氣，他二舅雖渾，可從小對他這個外甥還是很疼愛的。
他從車上拿下幾盒禮品，抬步走到了大門外，朝里一望。
還算明亮的大廳里，一張老舊的茶桌旁圍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五十來歲的樣子，方方正正的臉上胡子都沒怎么修飾，亂糟糟的，看著就是個邋遢的人。
女的豆蔻年華，短發及耳，容顏清麗干凈，氣質婉約，衣著雖是普通簡單，可搭配卻是合理，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很舒服。
男子正是李響的二舅，周于旋。
而女子，就是周于旋唯一的女兒周若雪。
廳內的兩人也發現了李響，都從位置上站起，周于旋咧嘴一笑，“響子，你怎么過來了？也沒提前說一聲。”
李某人跨進門去，走到兩人跟前，也笑了，“二舅，若雪。”
“大表哥好。”
女子嫣然一笑，眉眼燦爛。
周于旋給李響拿過一張椅子，“響子，坐坐……”
他掃了眼李響帶來的禮物，見都是包裝高檔，皺了皺眉，語帶責備，“哎，你人來二舅就很高興了，怎么就瞎花錢。東西都不便宜吧？”
李響把東西放在邊上，拉了椅子坐下，淺淺一笑，道：“沒值幾個錢的。”
周于旋給李響倒了杯茶，還給他遞了根煙，是三四元一盒的大前門，“二舅的煙不好，別嫌棄。”
李某人哪里會嫌棄，接過，點上。
“響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周于旋笑著問道。
“回來有兩三天了。”
李某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周于旋視線落在外甥臉上，“工作還好吧？”
“還可以。”
李某人點點頭，抿了下唇，目光轉向一旁文靜的表妹，“呵呵，若雪，你該是找了男朋友吧？”
“嗯。”
周若雪點頭，抬了抬眼皮，聲音輕靈，“表哥，我已經訂過婚了，下個月7號結婚。”
“額……那表哥在這提前恭喜你了。”
李某人楞了下，“是自己談的還是？”
周若雪唇邊劃過淺淺的甜，“謝謝表哥。他是我初中的一同學，兩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倆遇上了，漸漸開始交往的。”
“那他現在在哪上班？脾氣如何？”
這表妹年齡比他小四歲，小時候和他關系很好的，所以李某人也就不自覺多詢問了幾句。
周若雪瞅了表哥一眼，繼續道，“他家里給他安排的，就在咱縣里電信公司，工資福利還是可以的。他脾氣也好，不會亂發脾氣，對我很好。”
“嗯，那就最好了。你能過得好，二舅也能寬心。”
李某人知道二舅雖然犯渾，但對這個女兒確實是寶貝得緊，“對了，你是怎么過來的？”
剛剛在門口，除了二舅一輛破舊的摩托車，他并沒有看到其他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