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會？
任務？
聽到白發老伯神色愁苦出來的這句話，何聞笛本能地想到紅蓮公會，想到追殺己方的那些A級輪回者。
但是……不太對勁。
按照何聞笛手頭的報來，紅蓮公會或許行事蠻橫粗魯，卻絕對不是謀詭計之輩，也不會拿自己的手下去冒險。倒不如，過度重視下屬成員、團結、護短才是他們的特色。
而這老伯……如果他沒有謊的話，那他就是在以D級輪回者之，算計兩支C級、一支D級的隊伍。怎么想也談不上穩妥，風險跟收益不成比例。
于是何聞笛抬頭，看向老伯。
“如何？您現在還有勝算嗎？”
“沒啦。”老伯搖頭嘆息，“你剛才那句話，已經把我的路堵死了，不妨詳細來聽聽。”
“行啊。不過，作為我們‘放過您隊友’的交換，您也得把您知道的，關于這‘黑暗’的事，誠實地告訴我們。”
“還有你背后公會的事！也如數交代出來！”占卜師“笑笑”總算從驚慌中回過神來，厲聲道。老人嘆了口氣，點頭。
于是何聞笛開始了。她之前的發現，以及這空間的“真相”。
“本來，我也只是猜測的，剛剛才證實。我們把這穿越黑暗后的世界稱呼為‘鏡世界’，但事實上，我們看到的是什么呢？穿越黑暗的人，看到的是與原本相反的世界，以及原本世界中的人變成了怪物；沒穿越黑暗的人，則看到了穿越過去的人被‘怪物’取代，并模仿著穿越者的動作。”
“但這……想要實現，并不需要所謂的‘鏡世界’啊。幻覺就可以。”
“也就是，我們穿越黑暗后，并沒有進入新的世界中，僅僅是被那些‘黑暗物’送回了原處，并被施加了物體、方位扭曲異變的幻覺。與此同時，在沒有穿越黑暗的同伴眼中，我們則被附上了‘變成怪物’的幻覺。”
“這也就是剛才走路時‘鬼打墻’，攻擊時‘招式偏轉’的理由了。恐怕，這是個讓人方向感混亂的幻覺能力，我們以為招式飛向了怪物，實際上卻是瞄準同伴，在扣動扳機。”
“……基本正確吧，真是不該招惹你們。”白發老伯吁了一口氣，“但我很疑惑，你們是怎么發現這點的？”
“這個嘛，在您進入鏡世界走了一圈的時候，我就在懷疑啦！——理由是，您‘瞬移’到的位置、方向，與您變成的‘怪物’完全一致，反而與您出發時不同。這不像是什么瞬移能力，倒像是在解開幻象似的。如果不先入為主，也就不會被這個伎倆所騙了。”
“順便，既然知道了‘鏡世界’可能不存在，我就聯系了我們隊的洛書，讓她遠程記錄我們變成‘怪物’后所走的路徑，轉化成摩爾斯電碼，用室溫變化的形式發送給我們。凌霜這邊負責接收。”
“結果就是，凌霜確實接受到了信息，我們所走的路徑也是歪歪扭扭地在原本的房間中繞圈，仿佛被導了一樣。這就明，‘幻覺’為真，‘鏡世界’為假咯。而且全程中做了錯誤示范的您是可疑分子。”
“我這邊倒是沒有那么多考慮！”另一支C級的隊長羅聽雨則道，“只不過，笑笑她不僅是占卜師，還擁有用羅盤超視距接受信息的能力！這能力的機理仍然是玄學和推算，就算遮斷通訊也無法阻隔。我這邊僅僅是收到了‘有人形跡可疑，被我家隊友扣留下來’的報罷了，本以為是何姐那邊的，沒想到是您，菲利克斯先生。”
“我家的姑娘，你也抓不住啊。”何聞笛嘿嘿一笑。
C級的兩隊英雄惜英雄，彼淬頭微笑。D級的“鐵哥們兒”則很無奈的樣子。
“喂，你們得好，我家隊長可還傷著呢！要是有辦法的話，盡快打破這幻境啊！”慌張伙胡亮嚷道。
“不校”羅聽雨搖頭。
“沒轍。”何聞笛攤手。
“我來幫趙大哥看看！我在家學過包扎。”柳凌霜則直接去幫人治傷了。
“……唉！”菲利克斯老頭又發出一聲長嘆，“C級隊的選擇是對的！D級年輕人，好好學著點吧。沒錯，在這個幻境中，攻擊我是沒用的，只會被偏折方向，至于火焰噴器那樣的武器，我只要縱你們的手指，讓你們拿都拿不出來就好了；但同時，我也不能移動，只要他們兩隊的其他隊員過來，我就完蛋嘍。不過，話回來，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攻過來，現在咱們所在的房間周圍，都被我用‘黑暗’籠罩了，只要接近就會陷入幻象。”
“行不通哦。”何聞笛壞笑，“‘城之鬼’在我家嘛。我剛才有點震感，估計這房間已經被整個搬出黑暗區域了吧？”
老伯眼神中最后一絲希望散去了，但他也沒投降。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幫自己鼓起勇氣，然后——喝！
重重地，以頭搶地！
“我愿以相代，請務必放了我的隊員們！這件事是我自己貪圖利犯的錯，殺我一人即可，另外兩人什么都沒做！請相信我！”
“那我們隊長的傷怎么算！”“鐵哥們兒”的伙子怒道。
“等等！”何聞笛攔下，“先聽他怎么。你先，這‘黑暗’是怎么回事，你又為什么能夠控它制造幻象？這到底是不是隱藏任務？”
“是隱藏任務沒錯。”老伯沉聲道“但也是我們公會的殺手锏。”
“這怎么？”
“我們公會有高人在，他們會在各個可能的任務世界投放‘異變物’，只要隊員碰上，就可以利用它，駕馭超過自級別的陷阱。這黑暗原本就有制造幻象的能力，我只是利用它，靈活作而已。之前的哆啦A夢道具，也是我們公會擺放的，用來促使劇出現異變，這次我則用它來導你們前來這邊。我們也不是想殺人，只是想導你們互相攻擊，出現傷者，好趁機奪取‘儲物空間’和‘主神道具’罷了……公會的高手需要這些物件，只要拿到，就有特殊的獎勵。”
“得好聽，”“笑笑”冷哼道，“但我們互相殘殺死掉幾個，你們更開心對吧？”
“這……我不能否認……”
“這種事也能辦得到？”羅聽雨詫異道，“我姑且也算收集了些報，可從沒聽過這么詭異的公會和行動。冒這么大風險算計其他隊伍，目標卻只是道具？”
“是紅蓮公會嗎？”柳凌霜迅疾問道。
老伯搖了搖頭。
“把公會的名字告訴我們。”何聞笛沉聲道。
老伯瞟了何聞笛一眼，視線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公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