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還是別去前頭了,實在不放心便由奴婢們去吧……”香雪也怕把云姝再惹事,忙附和道。
“我不去,那賤人若真被選上了,我這口氣堵在心中,何時才能消?豈不是要將我氣悶至死!”把云姝這刻兒氣急攻心,甚的話都聽不進去了。
“可若是老爺瞧見了姑娘,定然會大發雷霆的,姑娘……”杏雨想拿老爺威懾她。
“我躲在后門那處瞧瞧便是了,不會叫他們瞧見的,我倒要看看那個小賤人若是選不上,還能不能同我囂張。”把云姝不以為然。
“姑娘……”杏雨還待再勸。
便見她已然拔腿朝著前廳方向而去。
兩個婢女無奈的對視一眼,只好嘆了口氣一同跟了上去。
她三人行過去之后,把云妙帶著憐兒從一株大樹后頭轉了出來,瞧著把云姝離去的背影,輕輕一笑:“我就曉得她定然按耐不住。”
“四姑娘何時被姑娘這般挑釁過,自然是惱怒的,不過姑娘激怒了她,這是要做甚的?”憐兒不解的問。
“等刻兒你自然便可知曉。”她說著轉過臉瞧著她,淡淡的道:“憐兒,你扇我兩個耳光。”
“甚……甚的?”憐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個兒的耳朵,姑娘讓她打她?
“我叫你扇我兩個耳光。”把云妙又重復了一遍。
“啊……”憐兒嚇得接連后退了兩步,一臉驚慌,連連擺手:“姑娘,這可使不得。”
“你怕甚的,我叫你扇你便扇,照著這一側臉扇,要扇的又紅又腫才好。”她說著指著自己左側的臉頰。
“姑娘……奴婢……奴婢不敢……”憐兒都快哭出來了。
她跟著五姑娘成日里只有挨欺負的份兒,膽子極小,何時打過人?
更遑論打自個兒的主子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做這般大逆不道之事的。
“憐兒,我問你,你想不想讓我嫁入徽先伯府?”把云妙定定的瞧著她。
“奴婢自然想!”憐兒毫不猶豫的道。
她何止是想,她是日思夜想,姑娘若是嫁出去了,她便能跟著享福了,不用成日里活得提心吊膽的了。
那是她最大的愿望。
“想便扇我!”把云妙輕喝。
憐兒顫顫巍巍的抬起手,卻怎么也下不了手,眼淚順著面龐往下滑:“姑娘……”
“打!”把云妙暴喝一聲:“你想叫我脫離苦海,想叫我從今后不受欺凌,想叫我再也不要對把云姝卑躬屈膝,你就打!用力打!”
“是!”憐兒閉上眼睛,一巴掌照著她左側面頰扇了上去。
“啪——”
“不夠用力,再來。”
“啪——”
“便是這般,再來一下!”
“啪——”
連著三巴掌,把云妙深吸了幾口氣,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疼。
“姑娘,你沒事吧?”憐兒渾身都在瑟瑟發抖,瞧著自個兒通紅的手掌,她都做了甚的……
“你做的很好。”把云妙輕撫左面頰:“你瞧瞧可是又紅又腫?”
“是……”憐兒說著又哭了起來:“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走。”
把云妙走的堅毅而決然,她曉得自個兒此番大大的得罪了把云姝,這一去是不成功便成仁。
走近前廳,遠遠的便瞧見把云姝在后門處朝著屋子里張望。
那頭隔著個屏風。
里頭,郭媒婆已然來了,這雖是相姨娘,也要有個媒婆在場,否則私底下相見,傳出去便有些不好聽了。
再說把言歡的意思,家里頭姑娘都大了,叫郭媒婆瞧瞧,以后有合適的親事,郭媒婆也還能上門來。
有郭媒婆在,她本就是個嘴皮子利索的,再加上二房的鄒氏同連燕茹一塊,三個婦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把言歡同盛家兩兄弟陪在一旁喝茶。
三姑娘同七姑娘姑娘皆羞答答的等在屏風后頭,等著前頭喚進去吃茶,同盛鶴卿相看。
把云姝瞧了半晌,不曾瞧見把云妙,心中正覺得奇怪,便有人拽她裙裾。
她有些煩躁的回頭,便瞧見杏雨正扯著她裙裾瞧著后頭。
她順著她的目光瞧去,便見把云妙垂著頭,一只手捂著臉,后頭跟著憐兒,朝著這處緩緩行來。
把云姝攔在后門口,鼻中輕蔑的輕嗤了一聲,這小蹄子不曉得又繞到哪處去了,還做出這般奇形怪狀的模樣,到這刻兒才來。
把云妙捂著左邊臉頰,垂著頭,想從她邊上擠進去。
把云姝也不言語,腳下一挪,繼續擋著她。
兩人便這般面對面擠了起來。
不得幾個回合,把云妙頓住腳,一把掐住把云姝腰眼上的軟肉,手上使了巧勁一擰。
“啊……”把云姝痛呼一聲,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巴掌:“小賤人,你敢掐我。”
把云妙瞧準了她手落下來之際松開捂住臉頰的手,讓她的巴掌落到她臉上,順勢摔坐在地上,手又捂了上去。
憐兒撲上去扶著她,哭道:“姑娘……你不礙事吧……”
杏雨同香雪皆是大驚失色,左右扶著把云姝,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在做甚的?”
聽到后頭有動靜,前頭的人自然覺得奇怪,把言歡一動,眾人都跟了過來。
便連盛家的兩兄弟,也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了進來。
左右是前廳,也不是后宅,不算是失禮。
把言歡一見把云姝怒氣沖沖的,把云妙坐在地上,登時氣的呼吸都有些不暢了:“還不起來。”
“是。”把云妙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垂頭站在一側。
盛鶴卿見她半邊臉紅腫著,顯然是吃了大虧,卻倔強的站著,不哭不鬧,見了父母也不訴委屈。
反觀把云姝,面色通紅,胸口微微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嫡女同庶女起了爭執,庶女面上又紅腫成這般,孰是孰非,盛鶴卿心中幾乎登時便有了定奪。
郭媒婆打量著場中情形,眼中都是笑意。
鄒氏則站在一側,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在幸災樂禍。
反觀連燕茹,臉色便有些不大好了,可在外人跟前,還是要維持一貫的和善得體:“想是姊妹間起了些齟齬吧?”
“說說吧,怎了?”把言歡忍著怒氣,沉聲問道。
若非這刻兒有這許多外人在此,他非先將這兩個丫頭一人一頓家法不可,丟人現眼的東西,他的老臉快不夠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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