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頭說,自然要說好的,里子甚的樣,那得進去的人才曉得。”把云妙淡淡一笑,端起茶杯來吃了一口茶:“不過我又不在意這些,我原本便是去做妾室的,也不曾指望一個人獨占鰲頭。
只是我二姊姊,這回像是氣的夠嗆,聽說連著幾(日rì)都不曾吃幾口飯食呢。”
“你二姊姊(身shēn)為嫡女,自來清高,貿然得知這樣的事,一時間不能接受也是有的。”安姨娘說著笑了:“不過這對你來說算是好事,這般便有人替你分擔了,你也不要一直霸占著他,這樣會犯了眾怒,到時候個個都針對你,那便不好了。”
“姨娘放心,我心里有數的。”把云妙點了點頭道:“在那處,我是二姊姊的妹妹,她不敢苛責我,她若是敢對我如何,定然會叫人說成姊妹之間不睦的,這對她沒得甚的好處。
我現下唯一擔憂的便是姨娘你,當初母親同我說過,若是我同二姊姊爭寵,她必會收拾你。”
安姨娘笑著搖了搖頭:“她拿我要挾你?我成(日rì)里在院子里頭,既不招她,又不惹她,她憑甚的來收拾我?”
“話是這樣說。”把云妙卻不這般想:“可她終究是這家里的主母,你又要(日rì)(日rì)過去請安,她想要給你使絆子,那還不是易如反掌嗎?”
“我曉得。”安姨娘笑著道:“你就別擔心了,我雖說不得多厲害,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她若是硬是要咬我,我也要叫她崩掉幾棵牙!”
“不到萬不得已不必如此。”把云妙點頭:“不過,姨娘有些事也無需忍耐的太過了,我便是再不如二姊姊,也是入了徽先伯府的,雖上不得臺面,但好歹也算能說上話。
想來,她也不敢做的太過了。”
“我不要緊。”安姨娘拉著她的手道:“倒是你,要趁著他愿意多疼你的時候,趕緊懷個孩子,往后根基便穩了,就不得甚的好愁的了。”
“我曉得的。”把云妙臉色微紅,點了點頭。
安姨娘瞧了瞧外頭道:“不早了,我叫人去外頭酒樓買些你(愛ài)吃的拿家來。”
說著便要起(身shēn)去拿銀錢。
把云妙卻拉住了她:“姨娘不必安排了,今朝我到前頭去吃中飯。”
“他們可說了叫你去?”安姨娘停住動作。
“二姊姊說了,今朝回門,叫我到前頭同他們一道吃中飯。”把云妙笑道。
“也算難為她了。”安姨娘也笑道:“她心里頭恨不得叫你抽筋扒皮,卻還要好生待你,想想便覺得難以忍受。”
“可她不得不忍,如今恕己哥哥寵我,我又是她妹妹,她若是不待我好,恐怕是要落了個善妒的名頭。”把云妙有些得意的道。
“你也不能太小瞧她了。”安姨娘叮囑道:“她到底是得了大夫人的親傳,肚子里狠的很呢。”
“姨娘放心,我有數。”把云妙點頭。
轉眼便到了中午。
連燕茹在前廳備了一桌上好的酒席,這是特意招待回門的姑爺姑娘的。
盛鶴卿自然是要來的,把云庭作陪,把云闈也在。
把云、把云妙兩姊妹也都等在一旁,便只等當家人把言歡家來了。
可左等右等的,足足半個時辰,依然不曾望見把言歡的(身shēn)影。
連燕茹生怕盛鶴卿等的不耐煩,開口吩咐道:“劉嬤嬤,你去外頭叫人去瞧瞧,老爺怎的還不曾家來呢?”
“是。”劉嬤嬤答應了一聲,往外去了。
劉嬤嬤一出廳子的門便遇見平步急匆匆的家來了。
劉嬤嬤一見他頓時迎了上去:“平步,老爺呢?”
平步道:“老爺叫安寧縣公喊去吃酒了,叫我家來同夫人說一聲,吃中飯不用等他了。”
劉嬤嬤一驚:“哪個安寧縣公?”
“瞧嬤嬤這話問的。”平步笑道:“咱帝京能有幾個安寧縣公?”
“你說尤大人?”劉嬤嬤怎會不知?
平步說的便是尤初紅的父親尤浩然,尤家這是……
“正是。”平步笑嘻嘻的道:“既已告知嬤嬤了,便煩請嬤嬤轉告夫人一聲,我便不進去了,老爺那頭還等著我呢。”
“你去吧,我自會同夫人說。”劉嬤嬤揮了揮手,轉(身shēn)朝著廳子里頭去了。
平步又步履匆匆的走了。
連燕茹瞧見劉嬤嬤去而復返,便問道:“可安排人去了?”
“夫人。”劉嬤嬤走上前,附在連燕茹耳邊小聲道:“方才平步來報,老爺叫人請去吃中飯了,中午便不回來了,叫大家先吃中飯,不必等他了。”
“何人請走的?”連燕茹心中有些不悅。
今朝是她女兒成親后第一回回娘家,把言歡作為父親,哪能這般?連中飯都不家來吃?豈不是顯得他不重視這個女兒?
先莫要說女兒歡不歡喜,姑爺心中怕也是不大舒服。
劉嬤嬤聲音壓的更低了些:“是安寧縣公。”
連燕茹一聽心中便有了數,尤浩然這是要將談兒女親事?不然把言歡不會這般積極。
可這事哪那樣容易?
她也不曾多說甚的,便招呼道:“都坐下來,將個桌子圓起來吧。”
“父親不家來了?”把云問道。
“你父親有事絆住腳,怕你們餓著,叫你們先吃呢。”連燕茹笑道。
眾人也確實餓了,聞言也不客氣,便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吃罷了中飯,又閑聊了一刻兒,把云夫婦二人連同把云妙便一道起(身shēn)告辭了。
大淵朝有風俗,新嫁娘成親不滿一個月,屬于“紅人”,不好走夜路,容易招晦氣。
是以連燕茹也不曾過多挽留,早早的便打發他們家去了。
回了(身shēn)往院子走的時候,劉嬤嬤便忍不住道:“夫人,如今大少爺的事(情qíng)不能再拖了,尤大人叫老爺去吃酒,想來便是動了那心思。”
“我曉得。”連燕茹點了點頭,看樣子這事確實迫在眉睫了。
尤初紅一直對把云庭(情qíng)有獨鐘,她是尤家的獨女,一家人護的跟眼珠子似的護著她,自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既瞧上了把云庭,尤家沒得不答應的道理。
也許起先會嫌棄把家的門楣,但也經不住那姑娘在家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