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嬌交)頓時有些擔憂:“我那眼色,當真那樣明顯嗎?”
那羅載陽豈不是要瞧出來了?那該如何是好?
“也不是多么明顯。”秦南風有些自得:“只不過我是哪個?就你那點小九九,還能瞞的過我?”
“你是哪個?你是大冷天跳河的呆子唄。”云(嬌交)沒好氣的覷了他一眼。
“那還不是怪你同我搶篦子。”秦南風跟在她(身shēn)后小聲嘟囔。
云(嬌交)松開扯著他袖子的手,扭頭望著他:“你再說一遍?”
秦南風朝她一笑:“我是說,你不是說有話要問我嗎?現下可以問了吧?”
“外頭太冷了,先進屋子去吧,回頭再同你說。”云(嬌交)瞧他臉色都白了,自然曉得他冷。
二人拾階而上,進了樓上的長廊,便瞧見把云庭正在廊下,望著遠處出神。
把云庭聽見他二人走進來的動靜,不由回頭去瞧,便瞧見秦南風一(身shēn)狼狽,他不由得走上前去詢問:“這是怎么弄的?好好的出去的人,怎的將自己搞成這般?”
秦南風望了云(嬌交)一眼。
云(嬌交)有些心虛的望向旁的地方。
秦南風笑了笑道:“沒得甚的,是我喂魚不小心掉進水里了。”
把云庭皺了皺眉頭,望著云(嬌交):“(嬌交)兒,你說。”
秦南風這話他自然是不信的。
莫要說他自個兒絕無掉下去的可能,便是他站在岸邊,旁人去推也不見得能將他推下去。
這事兒便有些蹊蹺了。
“他……”云(嬌交)瞧了一眼秦南風,眼珠子轉了轉才朝把云庭道:“我說那水中的魚兒靈活的很,用網兜都網不到。
他一聽非要逞能,說他徒手便能逮到,還偏要逮給我瞧,結果便滑下去了。”
“當真?”把云庭還是有些將信將疑的,秦南風照理說不會做出這般蠢事來的。
但轉念一想,他如今心中記掛著(嬌交)兒,在她跟前蠢點也是(情qíng)有可原的。
秦南風連連點頭:“當真便是這般。”
又縮了縮脖子道:“好冷。”
“先別說了,快進去烤烤火吧。”云(嬌交)又牽著他的衣袖往前走。
秦南風回頭朝著把云庭露齒一笑。
“快些進去吧。”把云庭有些好笑的道。
他曉得秦南風是何意,這是朝他顯擺(嬌交)兒關心他呢。
秦南風跟著云(嬌交)往前走,口中壓低了聲音笑道:“好你個把小九,許多(日rì)子不曾見你,你倒是長本事了,說謊話不眨眼睛!”
“還不是叫你給((逼逼)逼)的。”云(嬌交)回頭瞪了他一眼,見他還想說話,又補了一句:“閉嘴。”
秦南風手掩著唇笑。
云(嬌交)不睬他,靠在門邊聽了聽,見里頭毫無動靜,這才抬起手來敲門。
屋子里,吉雅茹聽見敲門聲,簡直如釋重負,可心中又微微有些失落。
是她自個兒不爭氣,辜負了云(嬌交)這般費勁心力的幫她。
羅載陽起(身shēn)道:“我去開門。”
吉雅茹小聲答應了一聲。
方才云(嬌交)同秦南風出去了之后,把云庭也說要出去透透氣,屋子里便只余下她同羅載陽二人了。
羅載陽記著云(嬌交)的話,便招呼她道:“雅茹妹妹,你不必拘謹,可有旁的想吃的,我叫小二送來。”
“不必了,這便夠了。”吉雅茹連忙回道。
她心中驚慌,悄悄掐了自個兒的腿,才稍微鎮定下來道:“載陽哥哥,你上回帶過去的傷痛藥,爹爹用過了,說極為有效,還惦記著謝謝你呢。”
羅載陽笑了笑道:“我又不是外頭人,就不必這般客氣了。”
“我娘說,你歡喜吃她做的豆豉,上回忘記給你帶上了,還盼著你下回去,叫你多裝些回來呢。”吉雅茹手心都攥出了一層冷汗。
“好,等些(日rì)子定然過去拜訪。”羅載陽笑著點了點頭。
廂房里邊靜了下來。
吉雅茹覺得氣氛極為尷尬,想要說些甚的,可一時間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便在此時,羅載陽先開口了:“南風同云(嬌交)是自幼便認識的?”
“嗯。”吉雅茹點點頭。
“那他們是如何認得的?”羅載陽一直想曉得其間之事。
吉雅茹緩了緩道:“(嬌交)兒自幼(身shēn)子弱,養在我婆(奶奶)(奶奶)跟前的,到五歲才家來。
那時候我舅舅還在,秦南風他三舅舅同我舅舅要好,他便時常跟著他三舅舅在我婆(奶奶)(奶奶)家耍子,兩人小時候便是玩伴,彼此之間自然熟悉。”
羅載陽點了點頭,果真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吉雅茹見他又不說話了,她最怕的就是兩人之間一片靜默,總覺得太過難堪,便沒話找話道:“你瞧(嬌交)兒同南風是不是極為登對?”
這話才將說出來,她便后悔了,險些將自個兒的舌頭給咬下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方才實在太過緊張,倒是忘了羅載陽瞧上(嬌交)兒之事。
想她平(日rì)里雖不善言辭,但也不曾到這種笨嘴拙舌的地步,今朝說話竟像是不過腦子一般,隨嘴便淌了出來。
這下羅載陽聽了心中定然會不痛快。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任由她心中懊惱萬分,這話終究也是收不回來了。
她張了張口,還是甚的也不曾說出來。
果然,羅載陽聽了她的話,也不曾開口,只是端起跟前的酒盅,滿飲了一杯。
“載陽哥哥……”吉雅茹忐忑的喚了一聲!
“不礙事。”羅載陽朝她一笑:“君子不奪人所好,我讀書雖不多,但道理還是懂的。
何況云(嬌交)她也不曾瞧上我,我也不是糾纏不休之輩。
只是一時間還不曾轉過彎來,叫你見笑了。”
吉雅茹見他失落,忍不住寬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兩(情qíng)相悅之人又豈是那般好找的?載陽哥哥也不必太過介懷。”
羅載陽苦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他又想起從前那個一心一意等著他,卻已嫁做人父的姑娘。
比起那時的傷痛,今朝這一番,壓根算不得甚的。
他又給自個兒倒了一杯,抬手又是一飲而盡。
“載陽哥哥,你別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吉雅茹勸道。
“不會的,我有數。”羅載陽抬手又給自個兒倒了一杯。
吉雅茹僵了半晌,真不知該說甚的好了,羅載陽也不再言語,二人便這般枯坐著,直至外頭想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