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畫竹聽了這番話,臉色不由白了白:“你說……你說那個小冊子?”
“正是。”云(嬌交)含笑望著他,眼底卻無半分笑意。
陳畫竹眼珠子轉了轉,逐漸鎮定了下來,心中又有些懷疑:“怎會?九姑娘乃是大家閨秀,若是收著那冊子,恐怕無處安放。”
姑娘家家的,怎會留那些東西在(身shēn)邊,他仔細一思量便有些不信。
他猜測著云(嬌交)這是在詐他。
“我一直叫哥哥幫我保管著呢。”云(嬌交)回頭望了望把云庭,笑著倒:“哥哥你說。”
“嗯。”把云庭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聽了半晌,總算明白了事(情qíng)的經過,他一向不歡喜這個陳畫竹,瞧著便不是甚的正經人,加之木槿那事他也有所耳聞,對他更是不喜。
不過云(嬌交)所說的冊子,他倒是不曾見過,也不知是何物。
但妹妹要他說,他便說了。
“這事(情qíng)我早已考慮妥了,我一個姑娘家,自然不好跑的府衙那處去告你,何況又是這種事(情qíng)。”云(嬌交)又望著陳畫竹,緩聲道:“到時候,自然還是哥哥替我去。”
陳畫竹偷眼望了望把云庭,見他正面無表(情qíng)的看著他,頓時慌的縮了縮脖子:“倒……倒是不必麻煩大少爺,這事也不是不能商議的。”
“那你打算如何?”云(嬌交)神色自若,又轉回去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淡淡的望著他。
陳畫竹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咬著牙道:“我這就去府衙,照九姑娘說的辦就是了,還請九姑娘放我一馬。”
他心中暗自思忖,便是放了木槿又如何?既然是他的婆娘,放家來也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愁沒得收拾這個((賤jiàn)jiàn)人的機會嗎?不死也叫她蛻層皮。
不光是木槿,便連蔣氏也休想有甚的好(日rì)子過。
“你能有此覺悟,自然極好。”云(嬌交)慢悠悠的道:“不過,還有一事,也請你照辦。”
“甚的事?”陳畫竹幾乎咬牙切齒,這九姑娘還真是懂得審時度勢,得寸進尺。
“待木槿家來之后,你須得同她和離。”云(嬌交)定定的望著他:“書寶,若是她想要,你也不能同她爭。”
陳畫竹臉色僵了僵:“到了這地步,她跟著我也過不下去了,我可要答應這件事。
不過,我也有一事,還請九姑娘應了我。”
“你說。”云(嬌交)攏了攏手中的湯婆子。
“待我與木槿和離之后,還請九姑娘將那小冊子歸還于我,這樣也算是了了此事了。”陳畫竹一想道自個兒有個把柄握在這小丫頭的手里,便如芒在背。
這冊子不要家去,往后說不上還要栽跟頭。
“只要你信守承諾,到時我自會當著你的面將那冊子毀去。”云(嬌交)一笑:“還有蔣氏,她若是想同你和離,你也不得推拒。”
蔣氏那處,她不好擅自做主,須得回頭問過她了才好決斷。
“九姑娘,你這是一定要叫我妻離子散了?”陳畫竹瞪著她,好不憤怒。
“不過是你咎由自取而已。”云(嬌交)擺了擺手:“好了,你去吧,好自為之。”
陳畫竹攥了攥拳頭,轉(身shēn)走了出去。
云(嬌交)悄悄松了口氣。
“你沒得小冊子?”把云庭含笑問了一句。
“嗯。”云(嬌交)也朝他笑:“哥哥瞧出來了?”
“我瞧你方才似乎有些緊張。”把云庭抬了抬下巴:“你手握著湯婆子握的那樣緊,指節都白了,我便猜是如此。”
“哥哥真細致。”云(嬌交)松開手:“那小冊子畫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東西,早便叫我毀去了。”
“到時尋本相似的冊子,當著他的面投入火中,這事兒便了了。”把云庭不曾追問,反倒給她出了個主意。
他實則方才也是想問的,但聽妹妹說“都是不堪入目的東西”,他也不好再細問了。
雖說是親兄妹,可有些話還是要適可而止的。
左右他心里頭明白便是了。
“哥哥這些(日rì)子見夏姊姊了嗎?”云(嬌交)笑吟吟的問他。
把云庭抬頭見她清亮的眼睛帶著笑意將他望著,不由有些窘迫:“嗯。”
“夏姊姊(身shēn)子如何了?”云(嬌交)又問。
“比前些(日rì)子好多了,氣色也好了些,只是還是受不得涼。”把云庭下意識的回道。
云(嬌交)掩著唇笑:“那哥哥往后出去可要仔細些,莫要到那些園子、湖邊的,叫夏姊姊吹了風。”
“我同她都是在屋里……”把云庭才說了幾個字,便猛然住口,一張俊臉脹得通紅:“(嬌交)兒,你……”
云(嬌交)忍不住笑出聲來:“在哪個屋里?”
把云庭面上掛不住,干脆捧起書來,轉到里間去了。
云(嬌交)起(身shēn)笑道:“好了哥哥,逗你幾句怎的還躲起來了,我回院子去了。”
“你去吧。”把云庭聲音悶悶的從里間傳了出來。
云(嬌交)自個兒披了披風,緊抱著湯婆子,笑著(欲yù)出門。
“九霄。”外頭,有人挑簾子進來了。
云(嬌交)一怔,定睛一瞧竟是梁元儼,他一(身shēn)錦衣繡袍,眉眼帶笑的走了進來。
她忙斂了笑意,低頭規規矩矩的行禮:“見過成國公。”
梁元儼陡然見她,也是一驚,這把府他來回跑了多少回了,也不曾望見過她,不曾想今朝卻叫他遇上了。
他自然欣喜不已:“四姑娘也在?”
把云庭聞聲,已然從里頭走了進來。
云(嬌交)側頭望了望哥哥,心中有些好笑,這個成國公認不得人就別亂認,竟將她認作是四姊姊,未免可笑。
“了恭來了。”把云庭走上前來,緩聲道:“舍妹來有些事,正要回院子去呢。”
他說著便朝著云(嬌交)道:“你去吧。”
“誒?”梁元儼伸了伸手,想要開口挽留,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只能眼睜睜的瞧著她去了。
他心念一動,朝著把云庭道:“你等我一刻兒。”
說著便到門口去朝著四個小廝其中的一個小聲說了幾句,那小廝點頭便一溜煙去了,他才又轉(身shēn)進了屋子。
把云庭這時已然在書桌前坐下了。
往前他同梁元儼之間還是有些生疏的,可這些(日rì)子梁元儼無事便往他這處跑,兩人早已廝混的熟了,也就不得那許多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