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了我也不能給你,當初說好的,總不能隨你說改就改。”把言歡不肯讓步。
他心里頭覺得葉亭玉膽大妄為,他不曾怪罪就算是不錯了,怎還會讓她?
“那嫣兒出嫁,你除了辦個酒席,旁的便打算一毛不拔?”葉亭玉頓時柳眉倒豎:“家里頭那些個鋪子,有的是銀子,你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就不能大方一些?”
“你許下的事,可不能怪我。”把言歡理所當然的敲了敲桌子道:“既然嫣兒的婆家是你找的,那就照著你說的做。”
“那嫣兒你就不管了?這孩子養這么大,你出什么了?”葉亭玉氣惱的站起(shēn)來。
“我出什么了?若不是我養著,她能長得這樣大?”把言歡側頭望著她:“有你這樣沒譜的親娘,在莊子上那樣久,我若是不管她,她豈不早就餓死了。”
“你還好意思說?那我是怎么去莊子上的?還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葉亭玉拿團扇指著他。
“也正是因為那樣事,嫣兒的婚事我才讓你做了主,你別得寸進尺,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把言歡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兩人便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
葉姨娘認定了家里的鋪子一年進項不小,這點嫁妝對于把言歡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為了女兒她連實心的磚頭里頭都能攥出些油來,更別說把言歡手里頭不是沒銀子。
錢姨娘兩頭勸,卻一個也勸不住。
云(交)坐在邊上,生怕被遷怒了,趁著父親不注意,悄悄的溜回屋子去了。
可惜的是夜飯還不曾吃,來回耽誤了這樣久,她肚子早就餓了。
屋子里就剩兩個石榴子,蒹葭剝在盤子里給她吃。
她吃了一些,肚子還是餓,想了想道:“黃菊,你去小廚房看看,可有剩下的飯菜,先弄一些來墊一墊。”
黃菊去了片刻就兩手空空的回來了:“姑娘,李嬤嬤將鍋碗瓢盆都洗得干干凈凈的,半絲也不曾剩下。”
云(交)伸手摸了摸肚子,起(shēn)去了桌子邊坐下,忍著餓點了一盞茶吃了,打開門聽了聽,姨娘那屋子像是沒動靜了。
她也不敢去查看,想著若是父親走了,姨娘定然會來叫她去吃夜飯的,便在屋子里頭干等著。
又等了兩刻多鐘,桔梗來了,果然是把言歡同葉姨娘都走了,云(交)這才去了錢姨娘屋子。
“餓了吧?快來吃,飯我都給你盛好了。”錢姨娘招呼她。
云(交)在桌邊坐下,端起碗來問她:“父親吃了嗎?”
“他生氣走了。”錢姨娘看了看門口:“你快吃吧,吃完了再說。”
云(交)也不客氣,她是真的餓了。
錢姨娘看她狼吞虎咽的,不由得有些心疼:“你這正長(shēn)子呢,餓到現在吃不消了吧?”
“還好。”云(交)抬頭對她笑了笑,心里頭卻想著往后屋子里也該備些點心果子,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父親總是出入,說不上哪一(rì)便瞧她不順眼,不叫她吃飯,到時候回了屋子也能墊一墊。
她見錢姨娘看著她,不由得問:“姨娘,你怎么不吃?”
“我方才吃了一些,我餓的受不住了。”錢姨娘解釋道。
云(交)點了點頭笑了笑道:“姨娘現在是兩個人,該吃就要吃。
那三姐姐的嫁妝是如何定的?葉姨娘怎么肯走的?”
她知道葉姨娘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心里估摸著怕還是父親妥協了。
“快別提了,兩人吵了半天吵得我心里頭都有些犯了亂。
還是娟兒機靈,去將你三姐姐請來了,你三姐姐來跪著求她葉姨娘走的,說她不要嫁妝,只要姨娘好好的。”錢姨娘說著嘆了口氣,有些感慨:“三姑娘同你葉姨娘也與我們相似,兩個人相依為命,三姑娘也是個孝順的。
后來你父親像是有些動容了,說給她出半數的嫁妝,這事兒才算是了了。”
云(交)又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將碗里的半碗飯又吃了下去。
錢姨娘看她放下碗筷,這才又道:“你今朝家來我也不曾問你,你可曾聽你大姨母說家里頭怎么樣了?分家了沒有?”
“這我倒是問了。”云(交)起(shēn)去洗臉架子邊上洗手,口中道:“大姨母說,只有二嫂子要分家,就叫她同二哥哥到邊上去了。
大姨父他那個弟弟不是留下一個屋子嗎?原來是用來堆雜物的,大姨母說將那個地方收出來了,又重新修葺一新,給了他們了。”
“那個屋子離你大姨母家還有段路,不遠不近的,這樣也好,這回你大姨母好清靜些了。”錢姨娘有些放了心。
“我也是這樣想的。”云(交)拿過手巾擦著手,回過(shēn)坐到桌邊又想起來什么似的笑道:“對了,我還問了二姨父,我說姨娘都有些急了,他怎么還不給我說親。”
“你真這么問了?”錢姨娘頓時變了臉色。
云(交)笑了起來:“我哄你的,我能這么問嗎?”
“你這孩子。”錢姨娘覷了她一眼:“你要真這么問,豈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哪有這樣的姑娘家。”
“我要真問了,也是替姨娘你著急,我又不急。”云(交)將手巾朝著洗臉盆丟了過去,不料卻不曾丟的準,掉在了地上。
“你這孩子,多走幾步路能怎樣。”錢姨娘口中數落著,起(shēn)去將手巾撿了起來。
“我來洗。”云(交)笑著去拿過她手中的手巾,在水中清洗起來。
“要說也真是,你二姨父原先做事也不這么慢,這回不知是怎么了,你說是不是上回你拒了羅家,他不歡喜了,不想給你說親了?”錢姨娘站在一旁,有些不安的猜測著。
“怎么會,我看他瞧見我歡喜的很,眉開眼笑的,我也拐彎抹角問了一句,他說最近確實(tǐng)忙的,估計等他忙過了這陣子吧。”云(交)口中說著,將手巾晾在了洗臉架子上。
錢姨娘嘆了口氣,心里頭卻思量著是不是要著人去催一催,外頭的媒人她又信不過,只能指望自己家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