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你等等我……”鄒氏出了院子邊一路小跑,往前追了上去。
把言歡正思索著今朝之事,腳下也是步履匆匆,聽聞后頭的聲音不由回頭。
看到是鄒氏,他不由皺起了眉頭:“弟妹這么著急,是有什么急事?”
“哎呀,我能有什么急事。”鄒氏追上來,還有些氣喘吁吁的:“我就是想來同你說一說,如今大嫂被關起來了,總要找個人管這個家。
這么大一個家不能沒人管,那可不是亂套了嗎?”
她滿眼都是迫切,就差直接開口說“連燕茹都被關起來了,這家該交給我了吧”?
把言歡聽了這話,哪會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心中煩躁極了,擺了擺手:“你要管你就去管吧!”
他扭頭就走,實在不想看鄒氏這副嘴臉。
他因為此事又惹了兒子生氣,加之也氣惱連燕茹當初做的事,又有些思念錢姨娘,所有的事情都夾雜在一起,他都有些焦頭爛額了。
這鄒氏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因為這樣的小事來煩他,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真的?那我就聽大哥的,也算是給大哥幫忙……”鄒氏見他同意了,頓時歡喜起來。
把言歡連話都不想同她說,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走好。”鄒氏遠遠的說了一句,扭頭歡喜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
翩躚館里頭,只余下把云庭陪著云嬌。
“嬌兒,你為何要放過那個毒婦?”把云庭這時候才有些不甘心的開了口。
若不是妹妹攔著,這事絕不會就這么算了。
“哥哥,你看這草。”云嬌彎下腰,掐下來幾片嫩綠的草葉子,攤在手心給他看:“只是揪下來幾片葉子,過幾日,這草又會長出新的葉子,甚至比之前更茂盛。”
“斬草除根?”把云庭是聰慧之人,自然一下明白過來。
“是啊。”云嬌嘆了口氣:“連燕茹的根就是連家,連家不倒臺,她就不會枯萎,就算掐了葉子也還是會長出來的。
現在時候不到,我們不必費那力氣。”
“想要連家倒臺,談何容易。”把云庭心思越發沉重了起來。
“也快了。”云嬌抬眼看了看天,東岳的假公主應該快來了吧?
到了那時候,連家自然就倒了。
“對了,妹妹。”把云庭想起方才那幾個人來:“你手底下那幾個人身手看著很不錯,哪里找的?”
云嬌知道他是問喬巳他們。
“是小五的人。”她壓低了聲音,心中泛出些甜意。
把云庭有些驚訝,接著又是一片了然,是了,除了他還有誰能養出這樣的人?
他一下子就放了心,又有些愧疚的看著云嬌:“我不如他……”
他沒有照顧好妹妹,對不起妹妹,更對不起娘。
“哥哥,過去的事情就別一直說了。”云嬌轉開了話頭問他:“對了,你有沒有同把言歡提起要去帝京府尹的事?”
“說了,他答應了。”把云庭又有些不情愿:“可我見他方才那樣,又不想去了。”
“去吧,哥哥。”云嬌勸他:“你去了對咱們往后有用處,你放心,我有法子,連家蹦達不了多少日子了。”
把云庭看著她,還是有些猶豫。
“哥哥你就去吧,你可不能繼續待在家中了,我嫂嫂還有憐兒可都等著你養呢。”云嬌半開玩笑的勸他。
“好。”把云庭終于下定了決心,點頭應下了。
文欣公主姍姍來遲,進帝京城這一日,已然將進陽春四月了。
如今正是春風和暖,百花盛開之時,帝京的百姓們都簇擁在道路兩旁,等著看看這個異國公主是何等的模樣。
集市上熱鬧非凡,到處都是鼎沸的人聲,有些地方甚至堵的水泄不通。
云嬌同三姐姐把云嫣還有葉姨娘一道站在了熱鬧的路邊上,傅敢追在一旁護著她們。
他夫婦二人是聽說了今朝之事,特意將孩子留在了家中,來陪著葉姨娘瞧熱鬧的。
葉姨娘擔心云嬌在院子里頭悶壞了,又去拉著她一道來了。
云嬌原本還想叫嫂嫂也一道來的,可幾人才將想出門,憐兒便鬧著要睡覺了。
夏靜姝疼孩子,每日時時刻刻都陪著孩子,孩子要睡覺她也是要陪著的,就不曾跟他們一道出來。
“快看,來了,來了!”周圍的百姓們激動起來。
云嬌抬頭去看。
只見秦南風在前頭騎著一匹棗紅的駿馬,臉上依舊戴著面具,即使不露臉,也顯出幾分俊逸的風姿來。
邊上,楊慧君頭發高高挽起,身形妙曼,也同樣騎著一匹馬,與他齊頭并進。
而后頭便是文欣公主的座駕了。
這座駕又寬又大,上面掛著彩色的紗幔,文欣公主就坐在紗幔中央,前頭由四匹雪白的大馬拉著,后頭跟著數百名東岳將士,瞧著氣派至極。
座駕緩緩地前行著。
周圍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瞧那公主的長相,云嬌也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這假公主的樣貌。
她猜東岳想來會選個容貌絕佳之人冒充文欣公主吧?
只可惜,紗幔重重,只能看到里頭的倩影,無論如何努力都看不清長相。
她看了幾眼便放棄了,還不如看看小五呢。
她朝秦南風看了過去,只見他不似平日里生龍活虎的模樣,而是一身羸弱。
只是他生的高大,腿長肩寬的,腰身束著腰封更顯勁瘦,再加之身形挺拔,是以即使看著弱不禁風,臉上又帶著面具,卻還是博了一眾姑娘夫人的眼神。
云嬌看的暗暗好笑,這人裝的可真像,難怪楊慧君能叫他騙過去。
“逐云?”傅敢追瞪圓的眼睛緊盯著馬上的秦南風:“那是不是逐云?”
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他想起當初秦南風死在他懷里的模樣,只覺得心中難過至極,腦子里一熱,扒開面前的人群便要沖上去,想要摘開那人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秦南風。
“三姐夫,你做什么!”云嬌聽他喊出“逐云”就知道不好,連忙喚了一聲。
“那人好像逐云……”傅敢追指著秦南風,激動的臉都紅了,還要往前擠:“我要去看看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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