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又笑又鬧的到了茹府墻外。
“不會又要爬墻吧?”云嬌仰頭看著高墻,有些不情愿:“正門能不能進?”
想想正門也進不去,她想想又退了一步,爬墻也可以,若是不進去,怎么瞧熱鬧?
說實在的,事不關己,她還是挺樂意瞧瞧熱鬧的。
更何況都到這里了,若是不看,豈不是白跑一趟?
“別怕,我帶你。”秦南風往后退了幾步,飛身上了墻頭,接著坐下來朝她伸出手:“來,把兩只手給我。”
云嬌貼著墻,踮起腳尖,聽話的加兩只手伸了上去。
秦南風兩條長腿勾著圍墻,將手伸下去,握住了她的兩只手腕,微微用力往上一提,便將人提了上來。
“你別動。”他叮囑了一句,慢慢調整了一下姿勢,身子微微朝里側,接著又提著她的兩只手腕,將她緩緩地朝著院內的地面放去:“腳點著地了嗎?”
“碰到了。”云嬌回了一句。
他這才緩緩的松開了手,看她站穩了之后,自己才起身一躍而下。
“有這么好的法子,方才你不用,撞得我鼻子到現在都疼。”云嬌揉著有些發疼的手腕埋怨他。
“我哪想到你會撞上我?”秦南風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就是看你撞疼了,才換的這個法子。”
云嬌不過是說說,哪是真的怪他?
她也不再說,扭頭朝前看:“這是誰的屋子?”
“去看看就知道了。”秦南風推著她往前走。
兩人摸到了屋子的后窗,秦南風將窗紙戳出兩個洞眼來,一人分了一個湊上去朝里頭看。
楊氏正躺在床上,頭上搭著疊的整整齊齊的涼帕子,看著像是身子有恙了。
把云姝在邊上忙著伺候,這帕子疊得這樣細致,想來就是出自她之手。
茹玉坐在屋中的桌子邊上,直勾勾的望著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楊氏開口:“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別在這了。
這風寒容易過人,我讓你們爹都去客院睡了,你們怎么還上趕著在這待著。”
“茹玉,你去歇著吧。”把云姝停住了手,柔柔的看著他:“娘這里有我就好了。”
“你也回院子去吧,把翠枝叫進來就行。”楊氏看她這模樣,心里有些不痛快。
從前,茹玉不將把云姝放在眼里,她雖瞧不上把云姝,但也曉得這樣下去終歸不是長久之計,還盼著兒子能想通了,給她生個孫子。
可自上回把云姝被燙傷了回來之后,茹玉就對把云姝的態度就轉變了不少。
她卻反倒有些瞧不慣了,把云姝做出這副孝順的姿態來,壓根兒就不是心里有她,而是做給茹玉看的。
誰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就想著叫他兒子跟她圓房。
她在心里冷哼。
“娘,你身子不適,兒媳婦理當伺候在側。”把云姝低眉順眼的,說話的聲音也不大,瞧著真是孝順極了。
為了茹玉,她什么都能忍,她知道,他們之間還差一步,最后一步。
只要邁出了這一步,便能邁過所有的坎,他們就能像尋常的夫婦那樣,好好的過日子。
茹玉是從來不會主動的,那只有由她來了。
上回的主動,不是換來了茹玉的好臉色嗎?
這一回,定然會比上回更好,她暗暗告訴自己。
“我說了不用你。”楊氏身上不舒坦,心里頭也煩躁,看她這模樣更來氣,口氣也就不好了。
“娘,你別這樣。”茹玉回過神來勸道:“云姝她也是一片孝心。”
他的心思還停留在晚宴上,還在想著云嬌落落大方的模樣,在大殿之上,當著官家女皇后還有滿朝文武的面,她半分也不懼怕,還能寫出那樣出色的治水之策。
想想從認識她到如今,她似乎從來不肯張揚,但是遇見任何事都不會慌張,似乎哪怕天塌下來她也能從容應對。
晚宴上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也更叫他心里難過,秦南風是有多大的福氣,能得她的心?
想想云嬌,再看看眼前的把云姝,終究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雖說如今對把云姝不像從前那般橫眉冷目了,但當初娶她并非本愿,如今看著,無論如何也終歸是不盡如他意的。
而今朝瞧見了云嬌這樣一面,他更加不愿意同把云姝親近了。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悲,他似乎也只能堅持于這些可笑的執著了。
“你們都走吧。”楊氏一聽茹玉居然為把云姝說話,心里頭更不滿了,扭頭朝著外頭喊道:“翠枝,快些進來!”
外頭,翠枝答應了一聲,推開了門。
外頭,兩個婢女一同走了進來。
把云姝看了后頭的那個婢女一眼,悄悄的攥緊了手心,有些緊張。
“夫人。”翠枝走上前來福了一福。
后頭的婢女也跟著行了一禮,期期艾艾的想要開口,卻又有些不敢。
“你把她帶過來做什么?她不是已經被趕出去了嗎!”楊氏一見到后頭那個婢女,不由得坐起身來,氣惱的責問。
這婢女叫紅云,是當初和翠枝一道買來的。
這兩個婢女也還算是聰明伶俐,人又勤快,她用的很是順手,本也打算好好對待她們。
可這紅云居然將她屋子里的東西偷了不少去變賣,昨日被她發現了,一問緣由,說是哥哥要娶妻,家中給不起那姑娘家聘禮。
楊氏自然不會留這種人在身邊,一怒之下便將她所有的東西都留下了,只將人趕了出去。
不料她竟還敢回來。
“夫人,是奴婢求翠枝讓奴婢進來的,奴婢知道錯了,奴婢愿意當牛做馬贖罪,求夫人把奴婢的行李還給奴婢吧。”紅云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笑話,你偷了我那許多東西,我只是留下你的行李,你便不愿意了?”楊氏冷哼一聲:“你以為我家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賣來的銀子都已經還給夫人了,那行李原本就是……”紅云還要再說。
“行了。”楊氏手扶著額頭:“我頭疼的很,將她給我趕出去。”
她原本就是個精明之人,知道這種人留不得,任紅云如何花言巧語,她的心都如磐石一樣堅固,且絕不會有絲毫動搖。
她活了這么大歲數,什么人不曾見過?這小蹄子想在她跟前玩花招?可還嫩著呢。
她不曾注意,這話出來之后,紅云并不著急,反倒與把云姝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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