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說著看向茹玉。
茶再好喝,她們也品不出,只想著姑娘能有些事情做做,不要成日里坐在廊下傷神,她們看著心疼。
這主意是蒹葭出的,兩人在廚房商議好的。
茹玉愣了愣,明白過來,也跟著道:“那花香茶餅,是許久不曾吃了,嬌兒要是做,也給我一塊可好?”
云嬌掃了他們一眼:“好。”
她知道他們的心思,不忍戳破,更不忍拒絕。
她知道,他們都是為她好。
“真的?”蒹葭歡喜不已:“姑娘,你真好。”
茹玉也笑了。
“四姑娘!”李嬤嬤突然失聲喊了一聲。
云嬌回頭,便瞧見把云姝帶著杏雨香雪從院門處走了進來。
她不言不語,低頭又吃了一口飯。
把云姝早聽說茹玉時常來陪著云嬌,她聽了母親的話,忍耐了一月有余,今朝終究是按耐不住來了。
進門便瞧見一桌人圍著吃飯,尤其是云嬌同茹玉看著融洽又自然,像是小兩口過日子似的,她頓時嫉妒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九妹妹如今見了姐姐,都不行禮的嗎?”她走上前去質問。
云嬌慢條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飯,才側頭看著她道:“莫說是你,連燕茹來了我也照樣不行禮。”
她從前行的禮太多了,往后想讓自己自在些。
茹玉看著她,總覺得她倔強起來的模樣,看著心里極為舒坦,她從前有多小心翼翼,他都看在眼里,如今瞧她如此強硬,心里頭倒是欣慰的很。
蒹葭則攥緊了拳頭看著把云姝,姑娘真是好樣的,這個四姑娘來就沒好事,就該這么對付她。
“,你個大逆不道的東西,你敢對母親直呼其名?”把云姝指著她大罵。
“我母親已經死了。”云嬌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你!”把云姝指著她,想動她,又怕茹玉覺得她粗魯,她看了看茹玉,罵道:“你不知廉恥,讓一個外男天天進內宅陪著你,你還要臉嗎?
外頭的人都知道了,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聽說紀家來了好幾回了,催著你去給他們家沖喜呢。
紀聽瀾若是死了,你這克夫的名聲可就坐實了,還不曾成親便克死了未婚的夫君,嘖嘖嘖,恐怕擔心以后嫁不出去的人該是你吧。”云嬌說話不緊不慢,卻句句戳心。
紀聽瀾過了春節之后,也不知怎的便病了,一直纏綿病榻,如今已經一個月有余沒能下床了,紀家急的火燒房頂了,要將把云姝娶回去沖喜。
連燕茹卻一直壓著不肯,她怕紀聽瀾真死了,把云姝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就算是能再嫁,也嫁不到個好人家,倒不如先等一等再看。
茹玉聽了云嬌的話,忍不住笑了笑,云嬌平日里看起來不言不語的,不想言辭竟這般犀利,這些話,她從前是說不出來的。
經受了連番的打擊,她終究是變了,不過這樣也好,知道護著自己,他不在這兒的時候,也能放心些。
他哪里知道,他若是不笑還好,他這么一想,把云姝本就惱怒,更覺得臉上掛不住了,抬起手去打云嬌:“你個賤蹄子就會胡言亂語,看我不教訓你!”
云嬌起身往后躲過,蒹葭忙攔在她跟前,李嬤嬤也站到了她身旁護著她。
“賤婢,你還跑!”把云姝追上前,手高高揚起。
不料,手腕卻叫人攥住了,她一側目,頓時連話都有些不會說了:“茹……茹玉,我……”
“四姑娘。”茹玉甩開她的手:“云嬌說的不無道理,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茹玉,你……你也向著她……”把云姝一聽這話,心中難過至極。
她在他心里,難道就沒有半絲地位嗎?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他這么死心塌地嗎?為什么他總是看不到她的好?
“我自然向著她。”茹玉平靜的望著她:“四姑娘還是好自為之吧。”
“茹玉說的好聽,你怕是聽不懂,他是叫你要點臉,別總對他死纏爛打的。”云嬌補了一句。
“!”把云姝本就嫉恨至極,聽了這話徹底的怒了,拼命朝著云嬌沖了過去,她恨不得撕爛她那張臉!
憑什么?
你憑什么!
茹玉一個阻擋不及,登時嚇出了一聲冷汗。
“姑娘小心。”蒹葭不敢打把云姝,只能雙手平伸出去攔著。
云嬌卻一咬牙,做出了她一直從未做過的事情。
那只青釉碗先是砸在了把云姝在腦門上,而后落在了地上,“啪嗒”摔成了幾瓣,碗里的米飯灑了一地。
院子里頓時一靜,所有人都驚呆了。
蒹葭看著把云姝額頭上流下來的血,嚇得長大了嘴巴,姑娘……姑娘用碗打破了四姑娘的頭?這……這還得了?
茹玉也不曾想到云嬌這樣彪悍,一時間也有些驚住了。
杏雨同香雪愣神過后,忙走上前去。
“呀,流了這么多血!”香雪膽小,嚇得驚叫了一聲。
“姑娘,你怎么樣了?”杏雨鎮定些,取出帕子捂著把云姝的額頭。
“姑娘不怕,不怕。”李嬤嬤卻摟著云嬌拍她后心,生怕她嚇著了,雖然云嬌如今已經比她高了半頭,她還是拿她當小孩子一般。
“,你敢砸我!”把云姝又疼又怒,滿臉是血,那模樣可怖極了。
“下回沒事別到我這處來,惹惱了我,再丟出去的可不見得是碗了。”云嬌冷眼望著她,哪有半絲害怕?
她心里頭痛快的很,從萊州回來,把云姝便欺負她,她忍了幾年了。
到如今,娘已經不在了,把云姝還當她是從前那個好捏的軟柿子,殊不知她連連燕茹都不放在眼里,又哪會在意她?
“,你給我等著!”把云姝轉身疾布往外走去。
“蒹葭再替我拿個碗吧。”云嬌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碗,又重新坐了下來。
蒹葭應聲去了。
茹玉有些擔憂云嬌:“她若是去找來大夫人……”
“那又如何。”云嬌神色平靜無波:“是她先要動我,我不會是自保罷了,大夫人是講道理的人,不會責備我的。”
她知道連燕茹不會來。
連燕茹心里頭恨極了她,可若無完全的把握,她絕不會來。
她到底是愛惜羽毛的人,怎能忍受滿帝京的人都在背后議論她是搶了別人家的有婦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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