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云嬌采買回府,路過園子之時,聽聞有人喚她。
“!”
她心中一跳,回頭去瞧,便瞧見了四姐姐把云姝手中捏著把團扇,遙遙站在那處,面上神色不虞,后頭跟著杏雨同香雪。
“四姐姐。”云嬌轉身行了一禮,心里卻有些犯嘀咕,四姐姐這模樣像是有備而來,專門在這里等她的。
她這些日子同四姐姐見面都極少,似乎不曾得罪她吧?那這又是為何?
“不錯,你還認得我這個四姐姐。”把云姝緩步走到她跟前,鄙夷的上下打量著她:“我倒是不曾留意,你如今倒是又長高了不少,是不是自認為頗有姿色?”
云嬌看了她一眼,又垂眸:“四姐姐這話是何意?恕妹妹不大聽得懂。”
這話聽著酸溜溜的,莫不是又與茹玉有什么干系?
但她這些日子也不成同茹玉有交集,除了今朝清晨在門口遇見了他來家學,同他了一會兒話。
就在人來人往的大門口話,光明正大的,也不至于叫四姐姐起了誤會吧。
“你聽不懂?聽不懂怎曉得仗著你這張臉去勾引男兒?”把云姝逼近一步,抬起扇子去云嬌的下巴。
云嬌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扇子,微微蹙眉道:“還請四姐姐慎言,這些話若是叫外人聽了去,四姐姐怕也得不了好。
若是不得旁的事,妹妹就先告辭了。”
她著往后退了兩步打算離開。
自從哥哥留在家中讀書之后,四姐姐收斂了許多。
她已經好些日子不曾被這個四姐姐找茬了,今朝一遇,她有些恍惚,似乎是又到了哥哥不在家的那幾年。
那時候四姐姐總是沒事找事,變著花樣的欺負她,二姐姐有時候也會摻和,但二姐姐比四姐姐高明多了,她就算是欺負云嬌,也會盡量不露聲色,又或是些反話來挑唆四姐姐,左右從面上看來與她并無干系。
云嬌明明知道是她,但也拿她沒辦法,惹不起躲得起,那幾年她只能盡量躲在院子里不出門。
起來,相較之下六姐姐還是個好的,她不偏幫哪個,誰有理她就向著誰,有好幾回云嬌都是因為她而免于被欺負。
“你給我站住。”把云姝特意在這里等她,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放她離去,她疾走了兩步攔住了她:“誰許你走了,我話還沒完呢。”
“四姐姐到底有什么事?”云嬌抬起頭來望著她,已然有些不耐。
她還想早些回院子去,早早的做出幾塊茶餅來,明日清晨好帶到鋪子里去賣。
等哥哥成了親,不準她手中就沒有銀子了,還是要趁早賺一些攢起來,否則手中空空做什么都不方便,且心里頭也不能安逸。
“你如今膽子大了,敢這么跟我話是不是?”把云姝跟她竟敢抬頭直視著她,不由心生不滿,一向膽如鼠,怯怯懦懦的,甚至話的口氣還有些不耐煩。
這從前任由她捏扁搓圓的九丫頭,如今都敢理直氣壯的煩她了,簡直反了她了,這叫她如何能容忍?
“四姐姐不有什么事,那我就回去了。”云嬌想早些回去做茶餅,也記掛著姨娘,父親昨夜不曾來,顯然是生氣了,姨娘心里定然不好受,她得多照應些。
哪有功夫在這里跟四姐姐胡鬧。
“我問你,你今在門口跟茹玉什么了?了那么久。”把云姝有些恨恨的盯著她。
茹玉一向溫文爾雅,從前待她勉強能算是生疏有理,現在因為她的糾纏卻越發的疏遠她了,如今更是到了瞧見她便遠遠繞開的地步。
她心中惱怒,卻又無處發泄,茹玉越是這樣,她便越是想要找他。
可今朝早晨,她出門之時正瞧見對她冷眼相待的茹玉在家門口同云嬌話,那春山如笑的模樣,叫她這會兒想起來,還覺得心里頭酥酥的。
可惜那笑容不是對她,而是對著的!
她倒也不擔心茹玉會娶云嬌,畢竟她時不時的便買些東西去瞧楊氏,楊氏每回見了她那眼神都跟見了親閨女似的,歡喜的很。
且楊氏也明了,對云嬌很深厭惡,且還三番五次的在她跟前讓茹玉離云嬌遠一些,楊氏不點頭,云嬌就休想進茹家的門。
想到這一層,在早晨的時候云嬌走后,她就上前去提醒過茹玉,可茹玉充耳不聞,只是疏遠的對她拱手告辭,然后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心里頭堵著氣,干脆便在云嬌回來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她非得警告警告這個九妹妹,叫她離茹玉遠一些。
云嬌心下了然,果然是為了茹玉,她淡淡的道:“只是隨意閑聊了幾句。”
“閑聊的什么?給我細細道來。”把云姝得寸進尺的往前走了一步,逼視著她。
“這就不必要同四姐姐細了吧?”云嬌轉身便欲走。
“你以為你不,茹玉就不會告訴我嗎?”把云姝氣不過,又一次快步攔住了她。
云嬌笑了笑:“那四姐姐既然能夠從茹玉嘴里問出來,又何苦來為難我?”
“你!”把云姝伸手指著她,不曾想一向唯唯諾諾的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她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再不好好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不過是與茹玉隨意了幾句話而已,不知犯了哪條律法,要四姐姐來收拾?”云嬌也有些惱了:“四姐姐若是真想管住茹玉不與旁的女子話,那便叫他早日上門提親,將親事定下來,也好管的名正言順的。”
這個四姐姐一向蠻不講理,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從前她都是盡量躲著她,讓著她,不想與她起沖突。
但近日哥哥的事已然叫她擔心,姨娘總是哭泣也不省心,鋪子后頭房子就要開工了,她不僅要看顧著,還要多做些茶餅拿去賣。
她都已然有些焦頭爛額了,這個時候,四姐姐還偏要來湊熱鬧,她心中煩悶,原想一躲了之。
這個四姐姐步步緊逼咄咄逼人。
且往后遇到茹玉,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理人家,那四姐姐豈不是更要沒完沒了了?
想到這里,她覺得還是一勞永逸更輕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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