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局里沒什么事吧！”文杰隨口問到。
“哦……沒有”白宇頓了頓，盯著面前的電腦。
文杰朝白宇看了看，這家伙今天怎么了，話也不愿意說呢？
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文杰倒也沒在意。
他現在還不是一樣，昨晚在芭比娃娃里發現的那個針孔攝像頭，好像吃飯吃到個蒼蠅，又惡心又后怕。
昨晚多虧沒對楊珊珊做什么，誰知道攝像頭后面躲著一雙怎樣齷齪的眼睛。
他覺得公寓樓的格局別扭，出入洗手間總有種被偷窺的感覺……
原來真不是掛不掛遮光窗簾的事，而是真的有人偷窺。
偷窺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隱隱地也覺得對方不是沖著拍點他的隱私小視頻來的。
這才可怕！
怎么辦？自己在明處，對方在暗處。
呼……文杰吐出一口濁氣。
呃……也簡單，有問題找警察叔叔，這不是小學生都懂的道理？
文杰很快把昨晚發現針孔攝像頭之后拍的照片，發給了曹警官。
同時編輯了一條長短信，把自己6月20日下班被人襲擊連同昨天在家中發現攝像頭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
文杰心想，自己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脅了，生活隱私也被侵犯了，這次警察該重視了吧。
曹警官回復的很快：“目前我有案子在偵破，我會把您遇到的情況讓同事記錄一下，若是有什么新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記錄一下！
記錄一下管什么用？
虧了自己給警察提供了這么有價值的溺水案件線索，就用記錄一下來打發我，哎！
“溺水案件還……順利吧？”文杰不甘心，還想套出點料來。
“很順利！已經抓到兇手了！”
文杰盯著這條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鐘，兇手抓到了？
昨天才開始調查，今天就破案了啊？會不會太快了點呢？
文杰馬上在通訊錄中找出曹警官的電話，按了撥通鍵。
一只手把手機捂在耳邊，另一只手伸到兜里摸煙。
把煙和火機攥在手里，他起身朝走廊的吸煙室走去。
嘟……嘟……嘟……響了幾聲之后，曹警官的聲音自聽筒傳來：
“文杰你好！”
“曹警官好！”
文杰快步來到吸煙室，靠在窗口，點上煙，微微瞇了眼朝窗外望著，啞著嗓子說道：
“曹警官太有效率了啊！早晨還看到警局網站上關于秦芬溺水案件的最新報道呢，這么快就結案了。
那現在能問問兇手是誰嗎？”
“可以啊！”
曹警官似乎心情很好，電話里聽起來語氣溫和，透著一種輕快愉悅的感覺。
文杰一愣，什么叫可以啊？
他剛剛就是在問兇手是誰啊！
只好耐著性子又明確地問了一遍：“幾起溺水案兇手是誰？”
“林濤”
“林濤？林濤是誰？”
“這個不能告訴你！”
曹警官還是那樣溫和而輕快愉悅的語調，聽的文杰牙疼。
文杰恨恨地咬著香煙的那一截過濾嘴。
曹警官在他印象里是嚴肅刻板的，剛剛的回答也不是不嚴肅……
怎么說呢，文杰也描述不好了，反正讓他聽了很氣啊！
他氣鼓鼓地三兩口把煙吸完，使勁摁在煙灰缸里，跟曹警官客氣了一番收了線。
電話掛斷后，他對著電話無奈地笑笑：
以為自己提供了線索就有知情權了？
對不起，想多了！
……
“文杰！”
是王局在叫他，他回過神來：
“哦，在呢！”
文杰把電話揣兜里，趕忙從吸煙室跑出來。
王局泰然自若站在辦公區的玻璃門前，朝吸煙室的方向望，
文杰剛一露頭，就瞧見一臉笑容的王局。
看來今天領導心情不錯啊！
見了文杰，王局親切地朝他招了招手，指了指他的辦公室。
就這樣王局在前，文杰緊跟在后面，兩人進了辦公室。
“把門關一下”
王局的臉上依舊保持著笑意。
文杰轉過頭，把門輕輕帶上了，來到王局辦公桌前，等著領導的吩咐。
“文杰啊，現在局里給了一個掛職鍛煉的名額，我想來想去覺得業務組里面你最合適了。
所以想派你去，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
王局含著笑說完這一串話，聽的文杰心里很舒坦。
感覺自己之前對王局應該是有什么誤解，領導還是想著他的。
估計是那份調研報告做不錯，領導看了很滿意。
咦？王局似乎沒說是什么掛職鍛煉。文杰斟酌了一下，謹慎地問道：
“王局，請問是什么掛職鍛煉啊？我只是對統計調研方面了解，不知道掛職鍛煉跟這個有沒有關聯啊？”
還是問清楚再考慮要不要答應吧。
“是這樣，二分局的業務大廳現在有缺編。你過去掛職鍛煉一番，若是能勝任的話，實習期過了就可以直接聘用。
很多實習生都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呢！要知道實習生留下的幾率可不高哦！”
文杰略思忖，明白了王局的意思。
總局這邊他們業務組一起實習的人一共五個，估計最后只能留用一個。
而王局……最先放棄了他！
文杰心里明鏡一樣，臉上一直掛著笑，說了幾句感謝領導栽培之類的客套話。
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出的王局辦公室，只感覺腳上踩著棉花一樣，沒個著落，心里也空落落的。
其實他知道自己爭不過白宇，白宇家是M市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門，有些人脈關系。
只是還沒到實習結束，就先把他下派了，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走進辦公區，茫然的環顧正在忙碌的同事，竟然有種時過境遷的悲涼感。
一個辦公室坐這么久，很快就不能跟他們一起共事了。
文杰坐在了自己的工位，看到白宇在忙著聊微信，時而還笑嘻嘻地給對方發句語音。
文杰只是在心里冷哼了一聲。
他腦海里又閃過靈魂補丁系統的C級任務的時間軸獎勵。
想到靈魂補丁系統，又一個問題冒了出來：他可以修正別人的人生軌跡，為何不可以修正自己的人生軌跡？
還真有點諷刺了，最初他覺得這個系統坑爹又霸道。
在遭遇現實的打擊時，才意識到這個系統是自己唯一的籌碼。
文杰出了辦公室，王局給二分局的郭局打了電話：
“下周一，我這里派過去個實習生，你幫我安排一下。
哎！不用……就放在業務大廳！
沒什么指示……老郭你看你，我們這淘汰的罷了。”
打完電話，王局仰躺在辦公椅上，悠哉地端起茶水杯，抿了口茶。
眼看著實習期要結束了，王局不得不考慮這批實習生的去留問題了。
這五個人里，白宇和文杰比其余三個實習生各方面都要強一些。
白宇機靈，懂得為人處世，卻太懶散貪玩。文杰專業能力強，勤勉刻苦，卻木訥不懂事。
其實王局還是挺傾向留文杰的，畢竟文杰是專業成績第一推薦過來的。
沒想到白宇昨天交了一份調研報告，內容詳實，邏輯嚴密，對就業前景分析和未來三年內的就業形勢預測也是有理有據。
可見這個白宇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浮夸啊，這孩子有思路有方法，是個可塑之才啊！
王局的天平開始向白宇傾斜了。
而今天早晨東區警局的鄭局給他打電話說：局里重新查了溺水案件，所有卷宗都調出來做并案處理了。
其實秦芬出事，他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了。
鄭局的訊息印證了他的猜測，他沉吟片刻，問到：“老鄭，應該沒什么事情吧，都過去那么久了。”
“放心，老王。就是林濤有點神經，咬著這個事情不放，所以成了這個局面。”
東區警局的鄭局凜聲說道，聽得出聲音中滿是不悅。
“是不是文杰昨天舉報的？”王局眉頭不知不覺擰緊了。
“聽刑偵隊的曹國強說是一個叫文杰的人。怎么……你認識？”
鄭局有點訝異的問。
“嗯”
王局應了一聲，掛掉了電話。內心里已經把文杰罵的七葷八素了。
這個文杰，有些事情拎不清還是怎么回事，說他不懂事，還真沒冤枉他。
干什么不好，往這種事情里摻和。下派到基層辦業務都是便宜他的。
文杰坐在電腦前，手機叮地響了一下。
是微信有新消息。
文杰點開了微信，看著沙漠一點紅的頭像，是楊珊珊。
楊珊珊問他在忙什么？
這應該是“我想你了”的意思？
文杰這會兒卻沒了心情去猜楊珊珊的小心思了。
他盯著楊珊珊微信上面，他添加是時隨手修改的備注：二分局楊珊珊。
二分局！
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酸楚。
他對著屏幕發了一會兒呆，敲下一行字：我要調到你們分局工作了。
楊珊珊看到信息，瞬間的開心后，便陷入了沉思。
下派意味著總局不予留用……
不知怎么，隔著屏幕她似乎感受到了文杰字里行間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