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杰閉上了嘴，安靜地撿了只大個的龍蝦，細細地剝好皮。
秦芬又白了他一眼，結果就看到文杰把剝好的龍蝦肉放在了她的盤子里。
哦，這還差不多。秦芬的臉色緩和的一些。
“現在可以說了吧！”
秦芬小心翼翼地把文杰剝好的大個龍蝦送到嘴邊，一小口一小口優雅地咬著。
文杰坐在對面看的心焦，不住的掃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終于秦芬手里的龍蝦快吃完了，看著秦芬緩緩的開口講話，文杰一陣激動。
“再來一只！”
噗……
文杰快氣吐血了！
來來回回剝了幾只蝦，秦芬終于折騰夠了，起身走向收銀臺。
文杰看了賬單直咋舌，兩個人點了蒜蓉和香辣兩份小龍蝦，要一千多大洋？
兩杯椰汁也要一百六十大洋。
還真是挺貴的。
“你要發票嗎？”秦芬手機支付后，隨口問文杰。
“我……我不要發票”文杰笑了笑說，“你要是可以報銷……呃，算了，你也不想活了，還報什么銷啊。”
秦芬習慣了文杰奇葩的講話方式，只是嗤笑一聲，沒有辯解。
兩人在收銀員面前你一言我一語，聽的收銀員臉都青了。現在都流行這樣打情罵俏了嗎？
欣賞不來，欣賞不來啊！
文杰隨著秦芬出了龍大飯店，晚風徐徐，空氣里都是美食的味道。
鬼街是M市夜生活最繁華的地段之一，這里的店鋪都是通宵開張的。
亮都酒吧一條街，和東區coco迪廳那邊的時尚男女，玩痛快了就來這邊吃飯。
美食一條街后身還有各類高檔的足療按摩和酒店服務。
文杰聽白宇說起過，自己可沒去過。那邊的消費文杰一個月工資撐不過一個晚上。
秦芬順著鬼街燈火通明的街道一路朝西走，文杰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是安靜地跟著。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一條幽靜的小湖映入眼簾，沿岸錯落地點綴了一家家酒館。
酒館的門前彩燈搖曳，燈火映照在湖水里，讓夜色顯得溫柔寧靜，雅致而溫馨。
這……應該也是一條酒吧街，只是湖水輕柔靈動，音樂婉轉舒緩，空氣中流淌著濃濃地文藝氣息。
與那些歌舞升平，燈紅酒綠的傳統酒吧有著明顯的區別。
這里倒是蠻符合秦芬的氣質，看來她經常來這里。
“這里……”文杰想開口問這地方叫什么？
“這里叫泛海。“秦芬擠兌文杰道，”這里比剛剛吃飯的地方還貴，一瓶酒要四五百。”
這個毒舌的女人，莫不是剛剛那頓飯，要被她時時掛在嘴邊了。文杰連忙說：
“等我有錢了，我也請你吃一次龍大，現在先欠著。”
秦芬有點好笑：誰讓他回請了？
她今天必須投湖自殺，明天她的死訊必須見報，不然被扔湖里的就是她女兒。
她還有命等著文杰有錢了回請一頓小龍蝦？
看著信誓旦旦的文杰，她有一瞬間的恍惚，自己年輕的時候何嘗不是要晉升，要高薪，要社會地位……
要這要那，到頭來才發現自己連普通人的尋常日子都過不上。
有錢了……呵呵，現在聽來多荒謬可笑。
什么以后，什么來日方長，什么我有錢了如何如何……
走到她這一步，才真正明白了，別等什么來日方長，想做什么現在就要去。
錯過了可就真是錯過了！
“你心里有喜歡的女孩子啊，你就抓緊去見她……”
秦芬嘆著氣說道，“不然啊，怕是等你準備好了去見她，她等久了也就不想見你了。”
說來說去總要把話題繞道他身上，文杰算是領教到了秦芬的厲害。
“說吧……說林雨菲怎么死的？”文杰才不會重她的道道。
這是一處不會被驚擾的地方，文杰講話也不再有什么顧慮了。
“來支煙！”秦芬朝文杰伸過手來，攤開，勾了勾手指。
玉白柔軟的無名指上套著一顆大號鉆戒，鉆戒上鑲嵌的鉆石在黑暗中閃著剔透的光澤，很是耀眼。
文杰對珠寶首飾的沒有概念，他遞給秦芬一顆煙，幫她點上。自己也點了一根，吞吐著坐在秦芬身旁。
“林雨菲他們三個人是同班同學，當時應該是意外還是關小南，許末惡作劇啊……起因不清楚了，反正林雨菲淹死了。”
“當時人是淹死在校園后面的水池子，兩個孩子嚇傻了。
王剛當時是M市六中的教導主任，他在辦公室看到這一幕，當時教委正在正在評選教學示范學校，他怕人死在校園里，社會影響太大，決定隱瞞這個事情。
他讓許末，關小南和另一個女同學放學去運河公園的人工湖玩。而他等天黑了偷偷把林雨菲尸體扔進那個人工湖里。”
警察調查的時候他們三個做了偽證，說是三個人在湖邊玩的時候，林雨菲失足落水溺死了。”
秦芬停了下來，把煙送到嘴邊優雅的吸了一口，朝著文杰吐出一個煙圈。
文杰盯著煙圈看了一會兒，直到煙圈飄散在空氣中。
“林雨菲的父親，也就是林濤，他不相信自己女兒會在人工湖溺水。
他說女兒水性很好，不可能溺水，肯定是被人害了。
他朝教委舉報，向警局舉報，還找來了記者曝光。”
“那個舉報信送到了我手里……”秦芬說著垂下了眼膜，眼眶漸漸溫潤了。
“校長也打電話給我，意思是我也是從M市六中出去的，這個時候不能坐視不理，能幫要幫一把，況且都是教育體系的，六中栽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文杰暗暗忖度著秦芬的話，總覺得邏輯上有點說不通，真的只是出于六中和教育體系的聲譽考慮？
秦芬跟之前學校的領導，跟教委的領導就純粹是上下級的關系？
那為何那么多優秀的老師，只有她平步青云被調入教委。
“然后我動用了人脈關系，把教委和警局的舉報給壓了下去。”
秦芬說著說著沒了聲音，默默地吞云吐霧著。
“溺水發生在哪一天？說具體時間。”文杰問到。
“2017年6月21日”秦芬回答的干脆利落，似乎這個時間是印在腦袋里的，不用刻意回憶張口就來。
五天后，也就是6月26日我收到了林濤的舉報信。
哦，文杰暗暗吃了一驚。
兩年前的今天！
也就是說，今天是林雨菲溺水兩周年祭日。
秦芬說出這個時間點之后，系統出現了提示是否啟用靈魂補丁
啟用
一瞬間，秦芬面前的文杰消失了。
秦芬揉了揉眼睛，看到剛剛文杰這個大活人還坐在這里呢，突然憑空消失了。
她冷笑一聲，看了看手機，距離午夜12點還有兩個半小時。她信步朝泛海的主路走去。
準備打個出租車回人工湖。
文杰眼前出現了另一個畫面，秦芬手里拿著舉報信，點著火機準備燒了。
秦芬一身白色的職業套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文杰也來不及細看，反正很美就是了。
他直接撲過去，搶走了秦芬手里的舉報信。把舉報信直接送到教育部部長的辦公室，看到部長辦公室坐著一位嚴肅的中年男人，文杰把舉報信遞給他。
“M市六中林雨菲被兩個同學溺死，這個事情不要企圖壓下來，應該讓警方將兇手繩之于法，不然這案件相關人都會被林雨菲的父親林濤溺死。”
文杰說完這一串話，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他回到了秦芬的辦公室，秦芬正臉色慘白地在打電話，他走過去按斷電話。
“電話打給誰？你想通過人脈關系給查案警察施壓嗎？
M市六中林雨菲的溺水案別企圖隱瞞，否則兩年后林雨菲的父親林濤就會逼你跳河。
你不跳河，他就會把你14歲的女兒溺死扔進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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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區警局，曹警官看著林濤的認罪狀。
“你為何第一個殺王剛？而不是許末和關小南？”
林濤神色痛苦，眸光里泛起點點淚光：“他欺凌我女兒。”
“有證據嗎？”曹警官聽了也是一驚，這是卷宗里根本沒有提及的。
“沒有，但是我女兒跟我提起過，說教導處主任體罰學生，別人也被體罰過。
我以為真的是體罰，所以沒當回事。
直到菲菲出事了，看到菲菲的尸體很明顯生前被……虐待過。
聽說警察還讓王剛做了筆錄，他肯定跟這案子有牽連。
這才想明白所為的體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