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位杵著拐杖的老人提著花籃走了過來,用著模糊不清的目光看著他們。
“噢,大娘是我啊。”
鎮長小雷走上前去,拉住這位年過古稀的大娘。
“哦……是……小雷鎮長啊。”
“大娘,你別介意,我是帶他們來你的這個梅花園里面看看白墨老先生的。”
聽到這件事情后,大娘的臉上大寫著激動,拿著拐杖,問著陳少卿:“你是叫陳少卿嗎?是不是啊?”
面對這樣的稱呼,陳少卿還有些愜意,雖然不認得她,但是聽起來這么親切的叫法,這讓他倍感榮幸。
“是的,大娘,我是陳少卿,你認得我嗎?”
大娘激動的抖著下巴,連拿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著。
“認得……認得……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和小的時候一樣帥。”
她連續說著,聽到她的這句話時,陳少卿隱隱約約間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時候,好像白叔是有一次帶回來了一個歲數大的女人,看著面前的這位年過古稀之人,陳少卿覺得那個人就是她。
“大娘,你是小的時候,白叔帶我家去和我們一起吃飯的那個人嗎?”
陳少卿問著她,期待著一個準確的答案。
“是的,就是我。”
原來真的是她,不過,她和白叔到底是什么關系呢?
想起那些日子,白叔對她可謂是以禮相待,但是在那個時候,自己懵懂無知,可認識的事情還是多的。
陳少卿并不認為,她和白叔是情侶關系,或者說是夫妻關系。
“大娘,你和白叔是什么關系呢?”陳少卿問道。
“我和他……”
她猶豫了一會兒,杵著拐杖慢慢走到了梅花園里面站著,一直盯著白叔的墓碑看著,隨后將自己手中的花籃放在了墓碑前。
陳少卿看了看小雷,見陳少卿看自己后,他走到他身旁輕輕拍了拍他,悄悄說道:“陳先生,其實這片梅花園,一直都是她在管理,能有這么好看的梅花園,都是她的精心照顧。”
“陳先生,我也該這么稱呼你,才好吧。”大娘開了口說道。
“好像也沒有什么稱呼適合你了,陳先生,自從你父親離開后,或許我就和小白子就已經很少聯系了,最后一次,他回來就已經成為了這個樣子,我和他天人永隔。”
“大娘……”
她轉過身來,看著陳少卿和莫蘺,十指相扣的樣子,羨慕至極。
“我和小白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我雖然比她大,但我一直都很喜歡小白子。”
“這片半山腰上的梅花園就是為他種的。”
說著,大娘的淚水從眼旁落下,回憶起往事的那種心情,是很難過的,這一點陳少卿和莫蘺也感同身受。
但面對大娘的這種感情,他們是無從知曉的,也沒有辦法去理解到這種情感。
每個人的經歷都不相同,誰又能給誰說明白,說清楚自己心中的那份感覺呢?
大娘只給他們說了前事,卻沒告訴他們后事,可能是太委屈,可能是太痛的回憶,她不想說出來吧。
臨走時,陳少卿感謝過大娘,就此離開,從半山腰下來的這一刻,另一位在暗處待了許久的人也隨之跟著他們走了下來。
“出來吧,將才就看見你一直在跟著我們。”
陳少卿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子,李東緣隨之擋在陳少卿的前面,這是一種很自覺產生的反應。
他自己有事情,陳少卿都不可以受傷。
“你是誰?”陳少卿攔住了李東緣,畢竟面前出現的人只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陳先生,這位是我們陶鎮的居民。”鎮長攔住了他,隨之看了看前來的老大爺,用著當地的語言同他交流,卻在這時發現這位老大爺竟然用的肢體語言。
陳少卿模模糊糊能夠看的明白些,隨之走上前去,莫蘺緊緊地挽著陳少卿,生怕陳少卿會出現什么意外。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誰知道面前的老大爺,不會是化過妝的,扮的年紀大而已呢?
“你好,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們呢?”陳少卿問道。
老大爺用著肢體語言給他回復著: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陳少卿:“你是說有一些事情要告訴我嗎?”
老大爺:是的,我知道你的身份,還有那半山腰處白墨是你的管家。
陳少卿看著他的手語,終究還是有些不太清楚,隨之問道:“那你一直跟著我們,是為了什么呢?”
老大爺:那位大娘是我喜歡的人,可她一直都在等白墨回來,這一次,本來是可以看到他們在一起的,卻……
陳少卿沉默起來,他看明白了老大爺想要說的話。
老大爺:梅子一直在等著他,我很尊重她的選擇,那半山腰的梅花樹,都是她辛辛苦苦種下的。
“老爺子,我知道,不過你給我們說這些,是為什么?”陳少卿問道。
他漸漸流下了眼淚,比劃著最后的手語:白墨對她來說很重要,而你們陳家卻將白墨困了這么久才讓他回來。
陳少卿震驚,關于這件事情,他是反對的,也是不支持他的看法。
正當陳少卿想要解釋的時候,老大爺的身后,一句話傳來:“不是他們陳家困住他的,而是白墨習慣了陳家的生活。”
陳少卿看著杵著拐杖隨之前來的大娘,微微笑著。
沒錯,大娘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白叔,一直都和我爸交好,他們之間的友誼就像是我和東緣之間的兄弟情感一樣,沒有辦法忘記,和丟棄。”
“白叔是知道我爸要離開人世的消息那天,就決定了一直待在陳家,他不想讓我爸一個人來承受這些。”
大娘看著陳少卿和李東緣隨之點點頭。
“沒錯,當年,我去你們陳家的時候,小白子都給我說了,說你的父親已經沒有時間了,我讓他和我回到這里一起生活,他卻拒絕了我,理由就是想陪伴你父親,走完這最后一程。”
陳少卿聽著她的話,往事再現,怪不得,白叔一直看著照片中的家鄉,卻從未想過回來,今日才知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