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余不客氣地懟道:“若是不給足了‘誠意’,碧霞元君娘娘就不保佑善男信女們夫妻和順、子孫滿堂了?”
小沙彌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這時候,旁邊那位中年僧人忙笑著上前,合手道:“女施主誤會了。只要有誠心,哪怕只供奉一個銅子兒的香油錢,碧霞元君也會保佑香客信徒們。”
林羨余挑眉。
中年僧人話鋒一轉,又道:“若是貧苦人家囊中羞澀,哪怕只進獻幾個銅錢,甚至只進獻一炷香,已然是竭盡全力進奉,自然就算是誠心誠意了,碧霞元君娘娘也斷然不會怪罪。”
林羨余:也就是說,有錢人就是得大出血是吧?
“咳咳!”禟急忙上前來,“大師勿怪,我夫人不懂規矩。”
說著,他掃了一眼扮做管家的隨從太監金玉柱。
金玉柱連忙掏出一張五百兩面額的銀票,雙手呈上,恭恭敬敬放進了功德箱中。
僧人笑容更加慈善了,“施主誠心敬奉,碧霞元君娘娘定會保佑施主早得貴子。”
禟是否會早得貴子,林羨余懶得管,反正她在這個世界不會有兒子。
五貝勒早已不耐煩,“好了,你們倆磕了頭進了香,咱們就下山吧!我在西邊買了個山林莊子,這個時節游獵正合適。”
能去打獵,固然是好,但很可惜,竟是要與這對渣男兄弟作伴。
因老五老九哥倆都捐了一筆不菲的香油錢,所以在上等廂房受到招待,享用了一頓還算不錯的齋飯。
用了齋飯之后,這才啟程下山。就在妙峰山北面,五貝勒在此購置了一小片山林地,并且還修筑了一座小別院,供游獵之余歇息之用。
指著自己的別院,五貝勒很是自豪:“九弟啊,這里可是風水寶地,還有溫泉呢!”
九阿哥看著那霧氣繚繞之地,不禁微微頷首,“在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個溫泉別院,的確很不錯,閑暇時候游獵散心,游獵歸來還能泡個溫泉。”
下了山,五貝勒和九阿哥便騎在了馬背上,而林羨余則坐在了五福晉他他拉氏馬車里,一路閑聊。因五貝勒和五福晉也并未打出相迎品制的車馬儀仗,所以林羨余坐五福晉的馬車也并不違制。
五福晉笑著說:“還真得感謝九弟和弟妹,若不是你們倆要來妙峰山,我哪里有機會跟著五爺出來進香散心?”
林羨余:五福晉不說,她都差點忘了這茬子事兒了。小渣九明明說是五貝勒相邀……結果卻是小渣九邀了五貝勒夫妻!
這廝到底在搞什么?
林羨余心下腹誹,這個小渣九,莫不是想睡老娘??
活了好幾輩子的林羨余,其實一早就看出小渣九有這種念頭了。
年輕了十幾歲,小渣九骨子里還是那個抖m渣男啊!
上輩子做皇后的時候,她不是沒看出大渣九對她有那個意思。
但她那時候當皇后當得很香,而且那時候大渣九也不年輕了,可說是年老色衰了,林羨余當然對這廝不感興趣。
何況四爺對她也不錯,她從未想過給四爺戴綠帽子。所以當時林羨余,對大渣九并無半分念頭。
不過現在,她貌似成了小渣九的老婆。
若是小渣九想泡她——
林羨余推開一點車窗,看著前方坐在馬背上的小渣九,小渣九最近對于化妝是愈發有進益了,一雙柳葉眉雖然化不成劍眉,但也粗了些,人也顯得英氣了些,嘴唇原本也是化成了吃土色,但吃了一頓齋飯之后,土沒了,嘴唇有呈現出原本的嫣然桃粉色。
這顏值,怎么看都不是她吃虧。
想到此,林羨余就安心了。
五福晉笑著說:“從前我瞧著九弟對你冷言冷語的,沒想到分府之后,卻是愈發恩愛了。看樣子是你的一番真心,終究還是打動了九弟。”
林羨余嘴角抽搐,可不是么!她還真是“打”動了小渣九!!
面對一個抖m,她還真是有點沒轍了!
你不打吧,心里不舒坦。
打了吧,他居然想睡你了呢!
天下之大,真是什么奇葩都有啊。
五福晉不禁黯然,“如今,我是不指望能打動五爺,也只盼著能有一兒半女承歡膝下。”
林羨余心道,這位五福晉一生無兒無女,也是個可憐人。
說話間便已經抵達了五貝勒的小別院,可沒想到,才剛換上了騎射裝,五貝勒府的管事太監便急慌慌跑了:“五爺,劉主子突然胎動腹痛,疼得都快昏過去了。”
聽了這話,五貝勒頓時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爺今早走得時候還好端端的呢!”
好不容易,五貝勒帶著嫡福晉出來進香,這個劉佳氏便來了這一出,林羨余忍不住冷哼,“都四五個月的身孕了,不是已經胎像穩固了嗎?”
五貝勒心疼不行,他立刻道:“趕緊套上馬車,爺這就回府!”
禟急忙上前一步拉住自己親哥哥,“五哥,你又不是太醫!小妾胎像不穩,叫個太醫去也就是了。咱們可都到了山莊了!你若這會子回去,咱們豈不是白來了?”
禟都計劃好了,先去娘娘廟進香,求夫妻和順、求子嗣昌隆,然后到五哥的山莊游獵,晚上再好好泡個溫泉,然后……
但俗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愛妾動了胎氣,五貝勒的心早就飛回四九城貝勒府了,哪里還有心思陪著弟弟騎射泡澡?
他急忙道:“九弟,你和弟妹只管留下來好生游獵賞玩,只管把這里當自己家,千萬別客氣。”
禟登時就氣惱了,他特特選了五哥作陪,沒邀八哥或是十弟,就是看中了五哥騎射遜色!介時在山林中打獵,有五哥做反襯,也顯得他騎射過人!
這個董鄂氏雖然力氣大,但騎射準頭一定不如他!
他一定能大展拳腳!
明明一切都計劃好了,沒想到五哥這個小妾壞爺好事!
禟怒道:“五哥,你為了一個小妾,把兄弟丟下,真有你的!”
五貝勒聽了這話,也有些不大高興,“我那是為了子嗣著想!何況,這也是你嫡親的侄子!”
禟鼻孔出氣哼了一聲,“什么嫡親侄子?五嫂親生的,那才算是爺的嫡親侄兒!而且她肚子是男是尚未可知呢!”
五貝勒瞪了弟弟一眼:“就算劉佳氏這一胎只生個小格格,那又如何?爺都有兒子了,此番若是能兒女雙全,有什么不好?”
“好了好了!”五貝勒一臉焦急,“哥哥改日再陪你!”
說著,五貝勒就爬上了馬背,狠狠一甩鞭子,策馬揚長而去。
在后頭吃了一鼻子灰的禟臉色奇臭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