禟懷里抱著自己的福晉，滿臉憂傷和感慨，“爺日子過得舒坦著呢，五哥卻偏要幫我弄個差事！”
林羨余嗔了她一眼，五貝勒雖然對待妻子渣，但對親弟弟還是很不錯的，“五爺在皇上面前給你求了個理藩院的差事，你不感謝人家，還背后抱怨！”
這個小渣九倒也頗有外語才能，小小年紀就精通滿語、蒙古語，甚至連西洋話都會說好幾種！
讓他去理藩院，處理藩蒙事物正合適。
禟唉聲嘆氣道：“以前不得汗阿瑪重用，爺不開心。如今得了這個差事，爺過幾日就要去理藩院忙活了，到時候便不能與你整日快活了，想想也是叫人不開心。”
說著，禟鯉魚打挺爬了起來，“也罷！爺也得稍微爭氣些，封王什么的，爺是不指望了，但好歹也得混個貝子貝勒當當，也叫你體面體面。”
林羨余忙拿了中衣中褲，伺候這位小大爺穿衣，昨晚胡鬧得太厲害，禟這會子還渾身光溜溜呢。
穿上了中衣中褲，林羨余這才喚了下人進來服侍更衣洗漱。
已經在海棠別院快活了多日，也該回京了。
可沒想到，一回到四九城的皇九子府，管事太監金玉柱就縮著脖子來報信，“九爺、福晉，完顏格格有喜了。”
“什么？！”禟當場就懵逼了。
林羨余也怔了一怔，完顏氏有了？她依稀記得，禟是二十四五歲才有了長子，不過在此之前，連生了四朵金花，跟大阿哥褆有得一比。
只不過，自她成為九福晉董鄂嫻瑜，小渣九整日與她廝混，很少碰侍妾，沒想到這個完顏氏還是有了。
但轉念一想，貌似原本這個時候，禟分府之初，因不得皇父重用，一直賦閑，故而只能將精力擱在經營產業，要么就是與各色瘦馬美人廝混，對于后院那些正經門路的侍妾也不甚寵愛。
而這些瘦馬自小經受嚴苛培訓，動輒挨餓挨凍，打罵也是常有的事兒，因此小身子骨都有些毛病。故而，林羨余上輩子倒是沒見哪個瘦馬給小渣九誕育過兒女。
禟臉色有些不喜：“你沒弄錯吧？完顏氏怎么會有喜了？”——禟急忙思索，貌似上上月有叫完顏氏伺候過一次……
金玉柱訕笑道：“這種事情，奴才怎敢不謹慎？昨日已經請了大夫來診脈了，說是都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子了。”
林羨余點了點頭，“看樣子是真的有了，那就請個太醫給她好生保胎，另外完顏氏的份例用度加倍，請安也免了，讓她好生靜養。”
林羨余對待小渣九的侍妾格格，跟當初對待四爺的侍妾是一般無二的。
見她如此賢惠，禟反而有些郁郁，“爺整日與你在一塊兒，怎的倒是完顏氏有喜了？”
林羨余默然，她是不可能有喜的。而小渣九這個年歲，正是年輕氣血旺盛，哪怕不多寵愛侍妾，也是大有可能命中的。
林羨余笑了笑，“大約是命中注定吧。”
禟撇嘴，“爺這輩子最不信的就是命！”
林羨余嗔了他一眼，“這可是喜事，怎的你倒是不高興了？”
禟神色有些郁悶，他拉著自己福晉的手去內室羅漢榻上坐下，低聲道：“咱們好了也快三年了……”
禟忍不住仔細瞅了瞅自己福晉的小腹，依舊是那么平坦。猶記得昨夜，那腰肢，纖細柔軟，簡直如水蛇一般，實在是令人銷魂。
林羨余理了理自己袖口上的褶皺，神色淡淡。
禟小聲小心翼翼道：“要不，讓太醫也給你請個脈？”
看著禟這幅賠小心的模樣，似乎是生怕她不高興了，林羨余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不覺得自己身子哪里不妥。”
禟見她沒有生氣，忙笑著哄道：“你身子骨好，這點兒沒人比爺更清楚！”——那么有力的腰肢，絕對是世間無二！
禟又道：“其實，爺原本更擔心是不是爺的身子有什么不妥，但是……完顏氏如今遇喜了。她總不可能是給爺帶了綠帽子吧？”
林羨余忍不住發笑，“你放心，就算她有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能耐！”——完顏氏格格雖然姓氏不錯，但從頭到腳也就這個姓值錢了。其父王達只是尋常下五旗的旗人，只是個沒有品級的小吏。
完顏氏這個姓氏，如今不少漢化叫做金氏或者王氏。就像是伊爾根覺羅家族的顧八代、顧儼、顧琮一支，如今這已經是比較常見之事了。只不過正式的身份上，當然還是滿人。
畢竟滿人的姓氏通常比較長，叫起來也麻煩。
這兩年，禟對于自己府邸的籬笆扎得愈發嚴實，別人想打探消息都輕易不能，更何況偷人這種事兒了。
更讓林羨余欣慰的是，禟這個小渣男倒是說話算話，真的日漸疏遠八貝勒。而這位八貝勒倒是好脾性，也沒跟弟弟翻臉，每到年節、禮尚往來之時，亦無絲毫薄待禟之處。
而禟錢財愈發厚實，自然對諸兄弟年節禮物也都極闊綽大方。
沒人會討厭一個出手大方，又無意奪嫡、還跟自己沒有利益沖突的弟兄，即使禟許多舉動依然是“與民爭利”，但無人對他有所挑刺。
禟能順利得到理藩院的差事，這可不只是五貝勒的功勞。
翌日清晨，林羨余與禟一起用著早點。
這會子才剛辰時，春日微醺，堂外的白海棠已經吐露芬芳，連玉棠閣都滿是馨香。
太監們在西次間的小廳支了八仙桌，擺了豐盛的早點。
這個時代的早點通常也就是些點心奶羹之類的東西，而林羨余不按這一套來，哪怕大早晨，你也得給老娘葷素搭配，她和禟都還年輕、甚至還處于長身體的階段，營養必須充足！
雖然早晨不宜吃得太油膩，但也不能沒有半點葷腥。
今日的早點主食是鳳尾蝦肉燒麥、香菇牛肉包子，配雞筍粥兩碗，小菜則相對素淡一些，有酸辣白菜、五香芥菜這樣精致小咸菜，還有清炒大葉芹、鮮蘑菜心這樣的素菜——畢竟，若是光吃肉不吃菜，排泄會令你很銷魂。
一桌子菜，林林總總十幾樣，種類不算太多，但分量都很充足。
畢竟林羨余胃口大，十八歲的禟也正是吃死老子的年紀，再加上每日充裕的鍛煉，消耗自然大，吃得一點都不比她這個體力十三點的人少。
兩人面對面而坐，進膳雖然都還算優雅，但速度偏快，約莫一刻鐘功夫，便風卷殘云吃了泰半。
小渣九這點不錯，不挑食，好養活。